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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种子_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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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租金虽然意外的很便宜,但对于元晓安来说,也是笔巨款了。

  他捏了捏瘪瘪的荷包,没有生财之道,索性听了汪伯的话,用了汪伯的银钱,但心中却细细的记了笔帐,劳烦这些友伴的,总要在日常的生活中,通过别的方式回报才好。

  夕阳渐沉时,掮客将几人带到地方,位于镇西郊寒叶街的街尾,孤零零的一个三进院,再往前走便是郊外,一片白茫茫的大地,稀稀拉拉的长着一片松树,婆娑的树影映着微弱的余晖,透着股莫名的阴森。

  掮客站在院门外,大概介绍了些注意事项,便匆匆离开了。

  几人将马车拉入内院,一切收拾停当,便各自回房休息。

  鉴于关山的修为实力,正房理所当然的被他占据了。西厢房和东厢房各有两间,汪伯和米帅去了西厢,元晓安便独自一人住进了东厢。

  从庭院到居所,有一个四步的石阶,元晓安轻掐铃铛默念咒语,轮椅晃晃悠悠的浮起,终于还算平稳的飞到了石阶之上。

  元晓安缓缓的将轮椅降到房门前,回头看了看四步阶的高度。

  自那日在关山面前表态后,这一路上他一直默默修习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强”这个想法比之前任何时期都更强烈,不仅仅是为了种子的“最终使用权”,比起那个,关山那句轻描淡写的“你太弱了”更让他难受,身残不是借口,他要让关山知道,即使自己不良于行,依旧可以做得更好。

  然而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在意关山的想法,他却并没有细细想过。

  元晓安下意识的看向主屋,却不防撞入一双幽潭般深不见底的眼眸中。

  主屋门前昏黄的灯笼下,关山正深沉的望着他,几缕青丝随着夜风飘飘扬扬,那一袭黑色身影被昏黄的光包裹着,如同他这个人一般温暖又冷漠。

  元晓安一时有些怔愣。

  发现元晓安注意到他,关山默默的垂下眼皮,一言不发的干脆转身进了屋内。

  冷风渐起,灯笼悠悠摇摆,在主屋的门前洒下一抹抹忽明忽暗的光影,仿佛那个人从未站在那里过。

  元晓安缓缓的收回视线,右手无意识的捏了捏自己的腿。

  夜静更深,深穹收起它微弯的笑容,携来片片厚重的乌云,掩住了颗颗窥视人间的眼睛。

  在寒叶街尽头的三进院里,西耳房的房后,若干大小不一的石块垒成的石堆忽然微微松动起来,有小石子从上面滑落,窸窸窣窣的落到地上。

  仿佛是前奏一般,这一阵响动过后,自缝隙中隐隐的透出尖细的哭泣声,犹如猫哭一般悲戚而诡异,在静谧的黑夜中,显得尤为清晰。

  各屋中的四人几乎同时睁开了眼睛。

  元晓安并没有睡,他觉得今日状态不错,便坐在轮椅上闭目调息。乍闻此音他吓了一跳,赶紧缓下心神将流转在体内的气稳定下来,方不紧不慢的睁开眼睛。哭声时隐时现,并有越来越大的趋势,是哪里来的冤魂吗?

  元晓安转动轮椅至窗前,侧耳细听,各屋并没有动静,他没有贸然出去,只是静静等待着。

  先开门的是西厢,出来的却不是一向急躁的汪伯,而是米帅。

  这几日是他的发情期,对于公猫来说,这是很正常的事,但这种过于频繁的不可控制的本能让米帅很讨厌,他希望能像人类那样自由的控制。于是自修为人身以来,他便一直的忍耐修行,目前已经将发情期控制到只在每年的腊月才会发作一次。

  这感觉并不好,一方面他想放任本能的去释放,另一方面他又想将发情期再缩短,等到将这种不可控制的本能完全转为可控之后,他才能算是真正的成功。

  于是每当进入腊月之后,他便会变得很暴躁,睡觉都不如往日香甜。

  这哭声响起时,他才将将进入梦乡,犹如猫哭的声音几乎是在一瞬间便将他努力压制的烦躁撩拨起来,他腾的从软榻上跳下,太阳穴突突的跳,一时还有些眩晕,他稳定片刻便冲了出去,眼眸紧缩,很快的,便找到了哭声发出的地方。

  石堆顶部的石块滚落了一颗,露出里面微弱的红光,哭声真切的自里面传出,阴森异常。

  汪伯很快便跟了过来。

  “这是……”

  米帅抬手将剩余的石块拨开,激起的尘土让他忍不住后退了两步,嫌恶的扇了扇,待尘埃落定之后,方上前查看。

  原来这石堆下,竟然是个小小的土包,土包上面压着一张符,光和声音都是从符的底部发出来的。

  不知是不是下面的东西感受到了什么,声音忽然变得更加尖锐起来,仿佛是一根钢针直插入人的耳朵一般。

  远在屋内的元晓安忍不住捂了捂耳朵,但起不到任何作用。他索性松开手,开门滑了出去。

  正房的房门此时亦正好打开,关山慢条斯理的走了出来,见元晓安出来,他的脚步一顿,但最终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往西耳房方向走了过去。

  元晓安赶紧驱动轮椅跟上。

  米帅盯着忽明忽暗的符,感受到下面不断传来的气息,脸色很不好看,他伸出两指虚晃,一枚铃铛猝然现于指间,他将铃铛甩向那枚符咒,低喝:

  “破!”

  铃铛击到符咒的一刹那,自接触处爆发出耀眼的白光,原本贴在土包上的符忽然抽搐般紧缩将铃铛团住,待团成一个纸团后,“嘭”的自内部自燃起来,一瞬间便燃烧殆尽。

  原本被符咒封住的土包处裂出一道缝隙,一抹红光从里面嗖的窜了出来,落到米帅脚前。

  米帅向后退了两步,待到看清眼前的东西时,即使心中早有所觉,还是不由得双眉紧皱,怒火翻腾。

  只见他的身前,虚弱的匍匐着一只伤痕累累的猫,猫的身上鞭痕累累,左腿已然断了,毫无知觉的瘫在那里,毛发沾染着发黑的血块纠结在一起,斑驳得看不出原来的毛色,只从稍微好些的头部看来原本应是一只白猫。

  这白猫瑟缩在米帅脚前,眼皮颤颤巍巍的睁着,口中轻轻的□□:“喵呜……喵呜……”

  “你先缓一缓,修整好我们再谈。”米帅蹲下身来,手轻轻的搭在了白猫的头上。

  白猫点了点晃晃悠悠的小脑袋,闭上眼睛静下心来呼吸吐纳。

  关山和元晓安静静的来到他们后面,都没有插言。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白猫断了的左腿微微的动了动,身上的伤痕开始渐渐的退去,毛发也缓缓的恢复了它原该有的样子,洁白如雪。它轻轻的调整了下身姿,四爪并在一处坐到地上,仰头慢慢的睁开眼,如蓝宝石般通透的眼眸定定的看向米帅。

  “喵呜,多谢大人出手相救……”它抬起前爪缓缓的做了个揖。

  恢复原形的白猫意外的很漂亮,米帅盯着那双蓝眸愣了愣,半响方温柔的问道:“我瞧你不过是个刚死不久的魂而已,怎么会被封在这里?”

  汪伯很不给面子的“嗤”了一声。

  “喵呜……”白猫眼中蓦地湿润起来:“还请大人再帮帮我的忙找找我的孩子们吧。”说着又缩下小脑袋给米帅施了一礼,方抬头倾诉:“这个宅子几年前跟前面一样是片空地,空地上有些树木,我当时便在其中的一棵树洞里生活,后来有人来伐了树,起了宅子,我便搬到了更远一些的树洞里住。但是后来我发现,宅子里偶尔会有很多人来玩乐,他们走后便有好多好吃的鱼剩下来倒掉,我便每次都悄悄的进来叼些回去,后厨的蔡伯人很好,有时还会特意给我留一些。”

  白猫说着顿了顿,仿佛又回到那个无忧无虑的日子,半响方接着说道:“前些日子我生了一窝孩子,因为冬日食物不好捕,孩子们吃不足,我便又跑到这宅子来,看看是否有吃的,那日他们刚刚玩乐结束,蔡伯不在,家仆将剩菜倒进泔水桶后便离开了,我隔着窗户看着,确认家仆走了之后便钻了进去,打算叼一些食物回去喂孩子,没想到一个小孩忽然闯进来,见到我大叫了一声,我惊得赶紧跑,可是小孩引来了家仆,他们拿着马鞭追到我,几鞭子便把我打了下来,腿断了,我又体力不支,便被他们活活的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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