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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白皇冠_第202章

楚寒衣青Ctrl+D 收藏本站

  陆云开在江兴进来时候就看到江兴了,他的目光时而追随着江兴从咖啡馆的入口走到自己的座位前的路程,又时而停留在咖啡馆正中央的钢琴舞台上,一直到江兴说完了话,他才慢半拍说:“没事,我没什么事,就过来随便坐坐。”

  在这个时候,也许是因为黯淡而柔和的光线,也许是因为周围稀少的人群,陆云开的神色较之白天在电影节上的时候柔和了很多。

  他的脸上浮着一点微笑,这样的微笑看上去有点用力。

  但哪怕用力一点,也比他没有表情的好——当他没有表情的时候,他五官中的所有迫人的锐利,就全像出鞘了的利剑一样寒光闪闪。

  江兴点了一下头,他招呼咖啡馆的侍者过来点单,拿到菜单的时候,江兴问陆云开:“你想吃什么?”

  “没什么特别想吃的。”陆云开说。

  江兴点点头,也没有再谦让,就自己勾了两杯咖啡,再来两款他感觉比较有意思的甜点——每到一个新地方,江兴总是不惮于去品尝新的食物,而一旦找到对他胃口的东西,他的心情就会一下子好上一个档次——同时他将自己的目光更多地放在了陆云开身上。

  对方并没有更换之前在电影节上穿着的衣服,还是那一套颇为复古的打扮,但这样穿着在这间小咖啡馆中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契合的地方,也许脸长得好就是有这样的优势,不管用什么样的打扮处于什么样的位置,总能入情入景。

  江兴点的食物很快被侍者送上来。两杯咖啡分别放在陆云开和江兴的面前,还有一份共用的糖和奶。

  江兴按照自己的口味加了奶和糖,理所当然地顺着白天的话题,问起了陆云开之前在国外拍摄的情况。

  陆云开最近的精神有点不能够集中。

  他花了很多力气控制着自己的视线停留在江兴身上,但效果并不好。

  他总是忽然间注意力或者意识就会闪断一下,等到自己醒悟过来的时候,他的目光又偏转了,又在注意着不知道什么东西。

  他的手腕上戴了一块表。

  他每一次都会看一下手表上的时间。

  所以他很清楚。自己常常的,以为努力了很久的集中意识集中注意力,其实往往只有几秒钟的时间。

  就是在那么一个眨眼间,他的注意力集中,他的注意力又分散;他的注意力再集中,他的注意力再分散……

  江兴的手突然覆盖到陆云开的手上。

  陆云开像是夜里被人在后边悄无声息地拍了一下那样被吓到,一下子抬起头盯着江兴,因为太过吃惊脖子转得太快,都有点被抻到了。

  江兴按住陆云开握着茶壶的手上,他稍一用力,陆云开捏着的汤勺就由倾斜变成了端正,里头所盛着的白色细碎颗粒,也不再向黑咖啡中倾倒。

  “糖罐里的糖都快被你加空了。”

  江兴说。他将糖勺从陆云开手中挖出来再放回糖罐里。

  陆云开的手在江兴一松开的那一刻起就缩回了桌子底下,在桌子底下,他的手伸进裤子口袋摸出了一根烟,想要点上,但捏着烟的手刚刚抬过桌沿,就被他自己再放下去,手指里头夹着的烟也随便丢到了咖啡馆靠墙的角落。

  江兴看见了这个小动作。

  这个时候,换江兴盯着陆云开看了。

  江兴看着对方的面孔,眉宇间闪过几缕疑惑,他询问对方:“云开,你最近是不是有点累……?”

  

  第九十九章 迟到的道歉

  

  “没有!”在这一刻,陆云开的精神久违地高度集中,他对江兴断然否认!

  但话刚出口,他就知道自己自己的态度不对劲了。

  他缓了缓神色,之前的焦虑和注意力分散在这一时刻都无声无息地远去了,他对江兴笑了笑,这个笑容比之前那种用力的笑容自然多了,他说:“大概是有一点儿吧,在国外拍戏比国内还累得多,不过好在现在都拍完了,去年赶着拍戏赶了老久,今年我打算好好休息个小半年,没事钓钓鱼爬爬山什么的,唔,全国旅游去!”

  江兴看着陆云开在短暂的时间中变化的神态,他笑道:“众星肯让你这么做?”

  陆云开没回答,大概是不需要回答,因为他露出了一个不以为然的表情来。这时候他说:“别光说我,江哥你有什么安排?”

  江兴回答:“《夕阳》计划在七月暑期档上映。”

  陆云开想了想:“七月到八月上映一个月,反响好的话,参加九月的国内奖项,九月水上国际电影节……得奖的话,”陆云开忽然笑得有点小小的幸灾乐祸,“片约如同雪片一般飞来!下半年江哥你就不要想有连续三天的假期了。”

  江兴失笑:“哦,我听你的口气,怎么好像得奖也是囊中之物了?”

  这个‘也’,显然是在说之前郁客心的态度。

  陆云开弯了一下唇角,他说:“郁导有名气我知道,江哥有实力我也知道,所以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谈话在这个时候渐入佳境。

  江兴没有再说陆云开的状态问题,陆云开也不完全纠缠着江兴下半年的计划。

  他们开始随便的聊着。

  比如说在国外拍戏了好几个月的陆云开就跟江兴说这里的风景街道,又说这里有什么好吃的小吃,还说一些片场中挺有意思的事情。

  江兴喝着咖啡静静听着。

  他不是很喜欢咖啡这种饮品,因此除了在最开头抿了两口之后就没有怎么动,只时不时到用亮银色的刻花勺子搅动一下深色的液体。

  座位旁边的灯光在整点的时候闪了闪,毫无征兆地变成了另外一种颜色,让没有准备的江兴吃了一惊,不由转头一看,再转回头来的时候,就对上了陆云开如同偷到了葡萄的狐狸一样的笑容。

  江兴想了想,也笑:“你之前就知道?”

  “我之前有来过这里,”陆云开稍微解释,“它变颜色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还呆了好一会。”

  江兴又望了一眼身旁的小台灯,大概一两分钟之后,变色的灯泡恢复到了原本的颜色,只剩下一抹恍惚中的幽绿还残存在玻璃与钨丝上。

  好像那使灯泡变色的拿着小小魔法棒的不知名精灵,悄无声息地来,又悄无声息地走。

  看了发光的灯泡一会,再落在人身上的时候,视线里就有一抹淡淡的阴影了。

  这一回,江兴还是没怎么说话,话题好像全被陆云开给接走了,各种各样的话题虽然十分的分散和跳跃,但一点儿也没有冷场,好像陆云开将这几个月中,江兴之前打给他的电话、写给他的邮件,所有的回复,都积攒到了这个时候,面对面地给源源不绝地掏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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