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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得意进宝楼_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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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本青色的经书直接拍到他的脸上。“想通了...就把楞严经给我背下来,苏家小子有没传过你他的心法?”

  陆酒冷将书拿在手中,点了点头,“大师,我没说不肯学,你不要这么妄动嗔念。”

  “你只需从功法融合处学起,一个时辰足矣。我去打坐,你学好了去打些野味来。”

  陆酒冷应了,自袖中摸出一方锦盒,翻开盒盖,盒中装了一只彩蝶。

  庄周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陆酒冷觉得自己的魂魄都寄到了那只蝴蝶身上,他将那只蝴蝶捧在手心,吹了一口气,念叨道,“蝶儿,蝶儿,你可千万不能死。”

  彩蝶见了光芒,缓缓扑簌起了翅膀。

  陆酒冷眼睛亮了,宿主安好。

  他收好闻香蝶,用了一个时辰背下了楞严经。

  这片林子里的猎物许是没怎么见过人,憨得直接往他怀里扑,陆酒冷提了只山鸡晃悠回来,点火烤了。

  他刚在火上将山鸡烤到金黄,画刀已经坐到了他的身旁。

  月华照着红色的花海,叶温言站在花海之外,朗声道,“师傅,徒儿求见。”

  他的声音在山谷中激荡,山谷寂寂只有风声。叶温言静候了片刻,向谷中走来,他随画刀学武,曾经数度出入这片山谷,毒花的机关难不住他。

  草地上摆着几块巨石,石上散落着三个竹节杯,似乎曾经有人在此对饮。画刀一人独居谷中,就算那日他送了人给他练功,那也不该会和他对饮。那又是何人?

  叶温言推开木屋的门。

  苏慕华的五觉已经渐渐失去,他朦朦胧胧间感觉到有人推门而入,那人站在床前沉默不语地俯视着他。

  苏慕华无奈地笑了起来,他还是回来了。

  叶温言深深凝视着躺在床上的这个人,他自年少时与这个人相识。他从未一刻见他如此刻虚弱,他记忆中这个人一向是很骄傲的。就算被他压在身下,用刀指着胸口的时候,也危险地像随时可以暴起伤人,只要他愿意。

  叶温言扶起苏慕华,手自他的袖口探进去,搭住他的脉门。

  肌肤相贴,青年手腕间温热的血脉微微起伏。

  叶温言脸色变得很难看,瞬时用力攒紧了他的手,“内力全无?苏慕华,你怎么会弄成这样?”

  怀中的人嘴角轻动了一下,眸中带了菲薄的水意,唤了声,“疼...”苏慕华这一张口,胸中的血沸腾翻滚,扑地一声吐了出来。

  叶温言从未一刻见苏慕华如此刻虚弱,也从未一刻见他如此刻诱惑。

  青年温顺地躺在他怀里,漆黑如墨的发披散在肩头,胸膛微微起伏,虚弱地仿佛任人鱼肉。

  淡色的唇因血色沾染也带了比平日深重的艳色,双颊已经染了薄红,只有那一双眸子依旧平静,仿佛对他此刻的痛苦全然不放在眼底。

  叶温言心中溢满了渴望,脑中轰然一热,向着怀中的人低下头去。

  唇齿相接,苏慕华并未反抗,温顺地甚至就像一只眯着眼的懒猫。抬手牵了他的袖,低低喘息着。

  滋味如此美好,从未尝试过的隐秘情|欲在叶温言体内复苏。想要得更多,又不舍要得更多。

  与这人相识多年,亲手推开的缘分,不想还能重新聚首,还能这般亲近。

  叶温言放开他唇时气息已然不稳,灼热的唇落在苏慕华修长的颈间。青年为他紧紧抱在怀里,急切的手探入领口,在胸口温热滑腻的肌肤上流连。

  还是这么着急,苏慕华忍不住笑了一下,脖颈抬起贴了他的耳际,喃喃吐出了一声,“酒冷...”

  叶温言脸刹那白了,如为人一拳打中了要害。他一把抓住苏慕华的衣领将他从床上拖起来,“苏慕华!你看清楚我是谁!”

  苏慕华连痛觉都已迟钝,此刻衣襟被人提起,强烈的不适感让他皱了眉,痛感让他五觉片刻敏锐,他强睁了眼,“你发什么疯?”

  月光自窗口照进,映入眼中一片绣了金线的白色锦袖,极好的质地,白得晃眼。

  不是他,不是陆酒冷!

  月光照见叶温言的脸,他面前清华贵介的公子,眸中带了狠色。

  苏慕华瞳孔骤然收缩,“叶温言!你放开我!”

  叶温言将他丢回床上,眼底带着沉沉的杀意,“酒冷?苏慕华,你心心念念的是你的什么人,你的情郎?你让他这般待你...还是你堂堂男儿,甘心给他睡?”

  “叶大人,我和谁怎样,我钟情于谁,这不关你的事。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和陆酒冷已定鸳盟。”

  苏慕华冷然一笑,眸光凌厉,说到鸳盟二字,唇边偏带了温柔的笑意。

  叶温言真想一把掐死这个人。

  他长长吐了一口气,终是缓缓拥住苏慕华的背,将他一把抱起。他唇边的笑意玩味得如看着爪下的猎物,“苏公子,如今你落入我的手中,还妄图激怒我,可实在不够聪明。”他就这么抱着苏慕华走出门去,矫健迅疾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望北城中,夜已深沉。

  舒青袖站在灯笼下,屋内舒小云已经睡下。

  一只健壮有力的胳膊环上了他的背,“还没睡,在等我?”

  舒青袖转身见孙晟站在他的身后,身上披甲未解。他伸手握住孙晟的手,然后指尖抚上他脸上胡须渣子。

  舒青袖穿一身简洁的素衣,形容有几分清减,此刻他脸上不曾带着那七分媚三分冷的笑,倒有几分像斯文俊秀的读书人。

  孙晟深深地注视着他,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看入心底,“别担心,太子兵马到这里不过数日之间,谁还想打战?钟拓达手下的兵是他的兄弟手足,若换我是他也不会出兵...飞羽骑是王爷的袍泽兄弟,他也不会让我们去做这种无谓的牺牲。”

  舒青袖眼底转过微凉的笑意,“那你为何还深夜披甲?”

  他这样笑起来的时候,带着些许的悲凉,却让人转不开眼。

  一如当年他在春阳花荫里,手持三尺青锋作慨然剑舞。

  ——任是无情也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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