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得意进宝楼_第1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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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离道,“是我与他的定情之物,他的名字叫夏清,我将这句诗绣在绢帕上。”

  赵云剑眉峰一锁道,“夏清可是内堂的弟子?”

  “不错,他正是内堂寅字部的弟子。这自然不是他的真名,他也是赵千云欠下的一笔孽债,他为了向赵千云复仇,才拜入河间府。”

  苏慕华道,“绿离姑娘装着为莲花鬼吓疯,也是因为他?”

  绿离道,“不错。”

  苏慕华目光有几分迫人,“那是谁将赵琳琅的肚子剖开,取出胎儿,种上莲花?”

  绿离脸上露出恐惧的神情,低声道,“他说如此的莲花才好看。”

  赵琳琅因何自尽,也许是发现自己所托非人,也许只是一时心怀不畅,萌生了轻生的念头。

  方才这男子容貌与他在灵堂中所见之人并不十分相似,但若说到莲花之事,想来也不会有第二人,此人多半是易了容的。

  苏慕华沉吟道,“若赵琳琅是自尽,又何必多下那一道离魂蛊?”

  任情儿在旁听了良久,道,“拜月教中人养蛊人人不同,离魂蛊是唐久年独门之物,一见此蛊便知是何人下了手。”

  苏慕华道,“不错,莫非赵掌门也是因为见了此蛊,明白了是唐久年下的手,才自尽的。”

  有什么是这一方霸主宁死也要维系的秘密?

  苏慕华看向赵云剑和任情儿道,“二位可知赵掌门与拜月教有何牵扯?赵掌门可曾去过拜月教。”

  赵云剑道,“河间府与拜月教一向势不两立,据我所知家师并未与拜月教的人有何往来。听师叔说过,家师唯一踏足拜月教的大约是在二十年前,家师中了拜月教妖人的埋伏,与师叔他们失散了约莫一个月。一个月后,家师自行返回了河间府,此生都再未踏足过拜月教。对于那段日子的经历,师叔也曾问过家师,但家师一直不愿多说。”

  任情儿冷哼道,“赵大侠说得对极了,河间府与拜月教一向有你没我。二十年前,拜月教中莲花开得最好的地方便是护法的居所,我记得那个时候我教的护法是位女子,她是唐门之人,叫作唐莲。”

  赵云剑想起那依山而建的木头寨子,奇道,“我并未见到什么莲花。”

  任情儿道,“后来唐莲辞了护法之位,不见了踪迹。在她离去之前,一把火烧尽了所种之莲。你那师傅失踪了一个月,如今为人找上门来,又是姓唐的,想来多半是...对人家女子始乱终弃了...”

  “家师清名不容人轻侮,任公子请慎言。”

  任情儿冷笑道,“怎么他做得,别人说不得?河间府好了不起!”

  他冷笑的姿容清绝,可惜如颗铜豌豆般,蒸不熟,煮不烂,好一个让人头疼的坏脾气。

  苏慕华按了按额头,也有点疼。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七章 应不识(二)

  2

  “那么也是他让你将这方绢帕交于我?”

  绿离道,“不错。”

  苏慕华道,“你并未问他是为何。”

  绿离道,“三从四德本就是女子的美德,我既然决定跟着他,又何必问他许多。不过我感觉有人在暗中帮着他,他每回去见了那人回来都会特别高兴。”

  任情儿冷笑道,“那你为何现在又要出卖他?姑娘所言不尽不实吧。”

  任情儿的话毫不留情,绿离听了却并未生气,她沉默了片刻道,“不错。我并未说实话。将小姐的肚子剖开的是我...他说不想离开河间府,他还有心愿未了。小姐突然死去,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也不敢让别人知道小姐怀有身孕的事,更怕别人因此查出了他。我去找他,他和我说了莲花鬼的传说,于是我左思右想,还是动手...”

  女子眼中坠下泪来,她眼前依稀浮现那个恐怖的夜晚,她对着已无气息的女子举起了刀,那一幕鲜血淋漓,那一针一针缝合的恐惧。情义不知不觉在那鲜血的煎熬中一点点转为恨意。

  任情儿可并非什么善良之辈,他冷笑道,“你恨他?”他幽幽一叹又道,“天下大多数的人可不是都是如此,双手沾染鲜血,做错了事,不肯低头问问自己,都是在恨,恨世路无常,恨天道不公,恨诸般不得已。”

  女子眼中闪过惶然之色,怔然半晌,目中落下泪来。

  屋内传来女子悲伤的哭泣声,赵云剑唤来数名河间府的弟子将绿离看守起来,再派人去寻夏清,据内堂的弟子说,夏清并未回房。

  四人行至院中,重新置下茶来。

  任情儿把盏叹道,“我这一个邪魔歪道的妖人说这样的话,是不是有些可笑。”

  苏慕华一笑道,“何为正,何为邪。任情儿是洒脱之人,又有何窥不破?”

  赵云剑道,“师叔早已命人加强了守备,夏清要想悄然离去只怕并不容易,多半是躲在山庄中。”

  苏慕华道,“我那夜在赵琳琅的灵堂时,追踪唐久年撞见了一人。正是西南总捕裴是非,他与我说与武当宋桥一起对弈,散了之后听见钟鼓声。”

  船老大也凑了一角,倒了杯茶正饮完,听闻此言笑道,“这贼人还做了官,这可是吓人得很啊。”

  苏慕华为他续了茶,笑道,“裴是非成名已久,这唐久年若要处心积虑地混个西南总捕要费多少功夫。”

  船老大也不客气,拿了他倒的茶正要饮,听到苏慕华道,“易容之术本就是精妙,若是行家很难看出破绽,除非极亲近的人...”苏慕华目光似有若无扫过,继续道,“这裴是非也许并非是真的裴是非。”

  任情儿见二人相处默契,也觉得有趣,不觉多看了几眼。

  船老大张着嘴合不拢,半晌惊讶道,“还有这等精妙的法术。”

  苏慕华懒得看他,突然向着赵云剑一礼,道,“我有一事想问赵兄。”

  赵云剑见他神情肃穆,也正色道,“苏兄你我不必如此见外,但讲无妨。”

  苏慕华缓缓道,“我是否还应再查下去?”

  “这...”赵云剑本想查出真相这是理所当然,但方才任情儿的话语响在耳侧。

  始乱终弃...若真相之后是清名蒙羞,赵千云九泉之下也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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