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得意进宝楼_第1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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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的暖阳照了半室——

  舒青袖微笑着拍开一坛酒的封泥。

  孙晟将粗布衣衫的袖子挽至肘间,将托盘中的酒壶放在了客人面前的桌上。

  后院的舒小云已经抓住了那只大公鸡,正骑在鸡身上,拧着鸡翅膀提了起来。

  酒香盈了小小的酒铺,姹紫嫣红开遍,舒青袖想还有这么一个人与他共饮一壶女儿红。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补完

  ☆、第四十章 爱别离(二)

  2

  夜,月已上中天。

  孙晟锁好酒铺的门,提着灯笼推开房门。门内已经点了灯,舒青袖仅着了洁白的中衣靠在床头,睫毛低垂似已睡着了。

  在离开望北城时,楚折梅曾说舒青袖脸上的那道罪印他能够以药洗去。舒青袖拒绝了。

  他说我这半生都毁在这张脸上,如今我们二人归隐,好看的容貌未必是福。楚折梅听他说了倒是一笑,说你这般洞达,想来此生必能太平无事。最后楚折梅以药水将舒青袖脸上的罪印点成了仿佛青色的胎记一般。

  孙晟看着舒青袖毫无防备的睡颜,吹熄了手中的灯笼。解了外袍,向着床上的那人摸去。

  睡着了?不要紧,反正是要睡的......

  孙晟还记得第一次舒青袖来找他的那夜,他起了色心。悠悠喝着一杯北地的烧酒,说了一句话。舒青袖在他面前,听他提出那个要求,人似一下子傻了,看着他目光,孙晟分不清是愤怒还是屈辱。

  孙晟心中有一瞬的不忍,终究还是色迷心窍。

  说起来那次是他第一次睡舒青袖。

  那夜这看上去柔弱却比谁都骄傲的人,还是答应了他。

  孙晟将他压在身下,进入他时,也没多少怜惜。

  天底下想要得到什么,必然要付出代价。

  这人来找他,要说完全不明白,也是装的。

  后来孙晟才知道舒青袖是为了帮个穷书生种竹子,才委身与他。

  竹子?

  唔...他恍然原来他孙晟在舒青袖眼里就是竹子的价值。

  孙晟自认是个粗人,该生的闷气也没少生。但也只是生闷气,他从来也没有想过找舒青袖的那个穷书生的麻烦。纵然那时他重兵在握——其实从那一刻起他便心动了吧。

  孙晟已经脱了靴坐在榻边,伸出一只手将舒青袖抱在怀里。舒青袖为他吵醒,并不睁眼,伸出手为他揉起了左边的胳膊。孙晟的左手当日在望北城,为了护朱应袭,伤在了慕容将离的箭下,已经是半废了。

  阴雨天气疼痛难忍,这春天晴雨不定,最是容易犯病的时节。

  舒青袖一声不吭与城西的大夫学了几手舒经活血的功夫,每次都将孙晟整得死去活来,偏生孙晟心里甜,舍不得叫他不要揉。

  舒青袖睡意朦胧地趴在孙晟怀中,手中忽紧忽慢地为他按摩着。迷迷瞪瞪之间觉得一双带着茧子的手摸进他的衣襟,在他胸前的突起上,略显粗糙地搓揉。舒青袖倒吸了一口冷气,还未开口,孙晟已经凑到他的耳边道,“要不要自己坐上来?”

  舒青袖脸上为他灼热的气息一喷,仿佛为他传染一般,脸腾地如火烧。

  “我说哥哥呦,你们好快活,听得奴家都心痒了,呵呵呵呵。”不知何处突然传来女子的娇笑声,那原本宛如银铃一般的声音在静夜中听起来如此不祥。

  孙晟眉头一锁,“不止一人。”

  青瓦上传来的足音渐渐清晰,这些人似乎无意隐藏行踪,连舒青袖这等只会些花拳绣腿的人都听到了。

  女子的娇笑声又一次传来,孙晟听这女子声音中带着几分媚意,他虽不曾混过江湖,但早年在飞羽骑,后来在燕王那军中,什么下三滥的手段也见过,有时也用过。再转眼一看,舒青袖目光有些迷离。一指拂在舒青袖的痛穴上,低声道,“忍着些,是迷魂之术,你把耳朵捂上。”

  疼痛让舒青袖猛然清醒,正要如孙晟所说将耳朵堵上,忽然听见窗外传来一声呼唤,“哥哥。”

  舒青袖脸色一变,“是小云。”

  女子笑道,“奴家看两位看得心痒难耐,这位小公子么,今年是十二还是十三了吧,虽然小了点,但我先带回去,让各位哥哥带你几年,就什么都懂了。”

  “别出声,我去应付他们。”孙晟披上外衣,推开房门。见青瓦上坐了一位女子,那女子身材曼妙,脸上蒙着一个银色的头套,那头套极为诡异,将她整个人都罩住,只留下长有五官处的小洞,直如一个铁头人一般。

  舒小云为她如拎小鸡一般拎在手里,脖子拉得有鸡脖子长,已经在翻眼白。

  女子身后无声地站着几名黑衣大汉。

  孙晟目光从舒小云身上挪开,装出一脸忠厚,道,“这位女侠,我们在此开着个小酒馆,若各位缺些盘缠,有看上的尽管拿走。或者说个数,我们便是砸锅卖铁也一定凑上。能不能先放了我弟弟,他只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

  那女子哈地笑了出来道,“弟弟?哦?什么时候飞羽骑拼命孙三郎也有弟弟了,我说燕王的飞羽骑不都是从孩童时就培养的孤儿么,怎么你的老子娘又从坟墓里爬出来,给你生了一个?”

  孙晟心中一沉,这女子深知飞羽骑的根底,更道破他的身份,听那话间之意竟是冲着他来的。

  他隐居在这小镇上,连江湖中人都很少遇上,如何会招来这样厉害的仇家。

  孙晟心中转念,脸上却平静地道,“不知姑娘寻我何事?”

  那女子将手中的舒小云丢给身后的黑衣人,孙晟方舒了一口气,就见这掩唇笑道,“奴家叫崔盈盈,孙大人你可记好了。”

  这动作本是婉约柔美,但此刻由她使出来却是说不出的可怖。

  原来这女子正是太子朱承晚的手下崔盈盈,她那日为陆酒冷骗入蛇穴,虽然终是捡回一条命来,但本就所剩无几的容貌更毁了个干净。

  崔盈盈心中更是深恨了苏慕华几分。

  孙晟却没有听过这昔日京中花魁之名,道,“不知崔姑娘寻我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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