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得意进宝楼_第2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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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上的那位新娘转眼过来,露齿一笑,福了一福。

  腰似水桶,脸若银盆。

  苏慕华一笑道,“燕王的艳福果然令人羡慕。”

  燕王笑容有些发苦。“好说,好说,承让,承让。”

  在一片熙熙攘攘中,两层高的楼船终于出发了。

  燕王在船上支开棋盘,与秦永立对弈。

  身后不远是杂耍班子的兽笼,一只吊睛猛虎在笼中打着呵欠,红衣新娘斜靠船舷,不时抛上个媚眼。

  二层的甲板上,不知哪位学子取出琴,迎了江风正在弹奏。

  映着江水斜阳,倒也有几分铿然之意。

  一盘棋下完,月已上天际。

  “来,苏楼主精通诸子百家,不如来给本王算上一卦。本王这背靠猛虎,眼前还有桃花,此去京城可是春风得意?”

  “猛虎为危险,老爷你后背临敌,眼前桃花么,恕在下直言,可是朵烂桃花。

  燕王笑道,“既然如此苏楼主和陆兄陪我走这一遭,岂不是凶多吉少?还拉上了秦兄,本...老爷岂非过意不去?”

  苏慕华淡然道,“进退无恒,见龙在野,风雷有从龙之势。”

  燕王猛然抬眼,目中隐隐波动。“莫非二位愿意...”

  若能得苏慕华和陆酒冷之助力,苏家在朝野的力量,寻欢山庄的财富和陆酒冷的武功,何愁大事不成。

  朱永宁纵然城府极深,也忍不住心头热血翻涌。

  “春夜闻笛凤栖梧,山长水阔游沙鸥,苏某此生与陆兄早已相约江湖自在。阁下雄才大略,若能心在天下,何愁无有好风送青云。不过,既然与阁下已在一条船上,若蒙不弃,此行我二人愿助阁下一臂之力。”

  朱永宁大喜,抚掌道,“既如此,当此明月,何不把酒临风,共饮一杯?”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年底突发事情多,更新不规律了,周末补粗长

  ☆、第四十九章 男儿一诺生死轻(一)

  

  1

  窗上敲了几下,女子支灯起来。

  一道人影从窗口闪了进来,立于床前。

  灯影映着女子的眉眼,虽有七分倦意,但挑眉之际却是不让须眉的英气。

  女子将手中灯台放于案上,挑亮了灯花,“如何了?”

  那人解下脸上的蒙面,倒先是一笑,“这次我亏大了,先是扮作女装,现在又在这人人入眠的时刻,为他使唤做梁上君子。”

  听着这清朗的男子声音,令孤虹想起这人扮了女子,入太子府寻她,捏着嗓子与宫卫周旋,道,“委屈阁下了。”

  这人可不正是春风得意进宝楼的谢若之谢总管。

  谢若之在椅上坐下,倒了茶饮,也是一笑,复又一叹道,“你这样的女子,又何必趟这般浑水?”

  令孤虹道,“似阁下这般的人,又何必在这京城中,位居人下?”

  谢若之笑道,“在下喜爱热闹,贪恋红尘,自然不肯去做孤魂野鬼,纸钱香火终归不如人间烟火,更有像你这样的好女子,像苏慕华这样有趣的小子。”

  令孤虹今日进庙以来,心中一直郁郁,此刻听他此语,有开解之意,笑道,“多谢阁下,我困于此心,自寻烦恼了。”

  谢若之见她虽露了笑颜,但眉心却未见舒展,也知道此女心志甚坚,并不是能为人轻易说动的,也不再多言。自怀中取出一张图纸铺于案上,“此庙中的地形我已探了明白,唯有文殊院的此处面对半亩昙华园。”

  令孤虹见这地形标注颇为清晰明白,所标示之法为军中惯用,对这总管的身份又起了几分好奇。

  她虽与苏慕华自幼相识,但对这谢若之的来历却一无所知。似乎自苏慕华接掌春风得意进宝楼后,谢若之便任了总管之职。甚至平日也鲜少见过此人过问楼中事务,只有近一年多来苏慕华远离京师,他才撑了大局。

  令孤虹道,“谢总管可是怀疑这昙华园?”

  谢若之道,“这昙华园中只住着两位挑水扫地的和尚,我却见有人送十人食用的米面粮食进去。我入内一探,见那里有一处枯井通往一处密室,那里关了两个人。一人正捆在刑架上受刑,另一人却是毫发未损,好酒好茶款待着。我听了片刻,那人是掌握了关于燕王在望北城退北燕军时鼓动十八皇子未依军令,私自出兵的秘密。太子想让他在此次寿典上指认,而被用刑的人是他极亲近的人。可惜守卫的人武功不弱,我怕打草惊蛇,先退了出来。此二人中受刑那人我曾见过他的画像,他脸上有一道伤疤,特征颇为明显,叫舒青袖。那另一个便是昔日燕王手下大将,唤作孙晟的。当日他们二人自北地入关,一路下江南,苏楼主曾传信于我,叫我派楼中弟子暗中护送,直到他们二人在江南安顿下来,才离开。前几日,我接当地分舵的传书,说他们二人失了踪,原来是为太子擒了去。”

  令孤虹道,“谢总管,想我如何助你?”

  谢若之道,“我要你借口月下赏花,入一趟昙华园,而我乘机入内救人。”

  夜月照着花树,本是黑暗宁静的庙宇中,数盏灯笼照见一位宫装丽人在丫鬟的簇拥下,向着深园而来。

  后面跟了几位接了消息赶来的和尚,“娘娘...娘娘...夜已深了,您这是去哪啊?”

  令孤虹微停下足,她此刻已经走入谢若之所说的牡丹园中,立于园内,手中拈了一截花枝笑道,“本宫见月色正好,出来赏花。莫非各位大师是来陪本宫赏花的?如此正好,小青...煮上一壶香茗,就用今年的明前春茶吧,本宫要请各位大师饮上一杯,说不定还能悟到什么禅意。”

  令孤虹含笑说完,便有人在青石上铺下软垫,再捧来一个红泥小火炉生起火来。

  那青儿的丫鬟还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把折扇,一边煽火一边道,“这牡丹是国色,也只有娘娘赏得,若能陪娘娘赏上一回,便不知道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诸位和尚心急如焚,怕令孤虹在此地待久了看出什么破绽,又不能出言赶人。片刻白日出来待客的主持和尚也赶了来,忙劝道,“娘娘,更深露重,您是千金之躯,还是回去歇息吧,这花明日再赏也不迟。”

  令孤虹笑道,“大师岂不闻唯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这秉烛夜游可是雅事。更何况,本宫长于军伍之中,莫非如今竟是弱不禁风?”

  “这...”和尚为她驳得语塞。

  小青已是将一杯茶捧于他面前,“大师,请茶...莫非嫌娘娘的茶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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