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得意进宝楼_第2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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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亭主不准备隐匿行踪了?这一着是?”

  “无事亭主是个生意人,既然我们敞开门做生意,自然要听听两边的报价,才不算坏了规矩。”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二章 笑掷杯(一)

  

  1

  翌日,午时方过。

  “无事亭主”,玉石所制的棋子握在修长的指尖,于案上敲击。如书生般儒雅的人轻轻笑了,“太子对此事如何看。”

  他身侧与他对弈的男子,一身锦袍绣了五龙云纹,是太子常服的打扮。这人本也是好相貌,但唇过于偏薄,微抿起来便有几分刻薄无情。

  太子道,“纵然是皇觉寺大火掩了地牢的痕迹,但孙晟已死,这大典不过数日功夫,转眼便至。今日小十八和飞羽骑已经到了,永宁于三百里外呈了问安的邸报,算上脚程,也就是这两日。以我看来,不如趁飞羽骑不在他身边,派些人去把他做了,推到什么山匪身上便可。”

  叶温言以指揉了揉眉心,“殿下以为什么样的山贼能做得了陆酒冷?”

  太子道,“这无事亭主听说原来是陆酒冷的金主,他手下杀手众多,或许知道陆酒冷的破绽。无事亭主既然放出风来,不如我们去寻他。我也并非给不起价的人。”

  “不可”,叶温言急忙道。

  “哦?这是为何?”太子略一沉吟,笑道,“温言无需担心,我不过多寻一个帮手,纵然无事亭入我麾下,我依然是最为倚重你的。”

  叶温言暗中叹了一口气,心知太子此人生性多疑,又刚愎自用。河间府他虽得了降魔杵,但于太子的大局毫无裨益。河间府依然稳固,拜月教和云南王都借了托辞不肯发兵。从面上看,只有他得了一柄好兵刃,太子虽不言语,但心中已经生了嫌隙。

  “无事亭主敌友未明,他若说派了人去杀陆酒冷和燕王,殿下是信还是不信。若他要知道我们的布置,殿下是否敢放心告诉他。此刻离大典不过数日,何必凭空生了波折。更何况...”叶温言压低声音道,“太子可曾想过,成帝年不过五旬,身体尚康健,而殿下已经三十有余了,要到何年才能坐了天下...”

  太子眉心一跳,叶温言所言正是他一直以来心内忧虑之事。

  叶温言又道,“莫非要等到...宝剑生尘,双鬓已雪?”

  太子沉声道,“休得胡言,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叶温言你也敢活。”

  叶温言神色不变道,“当年我与殿下说过,我与殿下设的是天下之谋,若太子愿意这么等下去,我也无话可说。”

  太子神色不豫,道,“我又何尝愿意,但...谋?怎么谋?”

  “燕王入京,天子设宴,殿下可将死士调入宫中,正是殿下一网打尽之时。”

  “燕王入宫旁人不在,陆酒冷是一定在的,他的武功好,只怕死士也很难得手。”

  “陆酒冷不足惧,他回了京城,我自然有办法对付他。”

  “哦?陆酒冷已经练成了楞严经,你有何方法?”

  “陆酒冷能习成楞严经靠的是苏慕华至阳的内力,他为了救苏慕华与之双修,更耗了血脉中的至纯之气,阴阳失衡,轻则走火入魔,重则性命难保。他不好好寻地方养伤,竟敢入京,怀的是必死之心。我接到消息,苏慕华已不在他身边。”

  太子目中转了喜色,“如此倒是天助我成事,不过纵然除了成帝与燕王,这其他人如何收服倒也要费上一番手脚。”

  叶温言笑道,“此事不难,便着落在孙晟身上。”

  “孙晟,他不是已经化了一把灰了。莫非...你想李代桃僵?”

  “不错,孙晟只是一个证言,殿下只需指证了燕王,甚至无需定论,只要在京中传开了这个流言...待殿下夺了大宝之后,燕王的疑点也会变成铁证。殿下到时只要把事情往他身上推个干净,自然能名正言顺。”

  第二日,太阳方升到中天,京城的城门口便停了数十匹马。

  “驾...”当中马上男子勒了马,望着眼前的城门道,“哈哈,本王的马果然神骏,不过用了一日时间便行了三百里路。”

  圆圆脸的临止关守将冷哼一声道,“缪王日驰千里马,攻徐偃王大破之。你燕王这匹马快跑断气了,也才跑了三百里,算得上什么神骏?差人家老鼻子了。”

  朱永宁笑眯眯地道,“小娃娃,本王若无记错,这匹马可是你寻来的。”

  秦永立将手按上佩剑,怒道,“你再敢这么唤我,我便让你血溅五步,也不必等什么别人再来算计你了。”

  秦永立虽已是一关守将,但长了一副圆圆的娃娃脸,这一路行来,住店的大嫂,打尖的大姐都不忘唤上一声小娃娃,感情深的还感叹一声,这么小的娃娃便出远门运镖,真是可怜。听说是别人的奴儿,更是心疼不已,连打饭都打得比别人满一些。

  秦永立忍了一腔怒火,又不能对他们出手,早如炮仗一点就炸。

  朱永宁笑眯眯道,“安啦,安啦。”

  陆酒冷勒紧了马,倒也一笑道,“永立兄不必介怀,就凭临止关三字,世间何人敢看轻你?”

  “诸位”,跟他们一同上京的一位书生打马过来,行礼道,“多谢诸位一路护送,我等就此别过。”

  这些读书人至下了船,便与他们一路相随,他们住店,便也住店,他们打尖,便也打尖。

  陆酒冷抱拳还礼道,“白兄,客气。这一路太平无事,谈不上是护送。”

  那白姓书生又是一礼道,“若非诸位相伴,只怕无法如此太平无事,还是要谢的。”

  朱永宁朗笑道,“白公子有所不知,我们实是最易招惹祸端的,这一路能顺畅实乃太阳打西边出来的侥幸。眼见城门在望,不如我们去饮上一杯。我知道京城有处小酒馆,那酒娘又美丽,又善良,脾气还好得很。”

  陆酒冷闻言也笑道,“老爷喝酒,连人家是否善良都知道?”

  朱永宁道,“我在京中的时候闲来无事,会换了寻常的服饰,到她那店中。若兜中银钱不够,差上一两钱银子,一两碟花生米,半壶酒,她总是肯赊的,可不是既大方,又善良。”

  朱永宁在这白书生面前也不再以本王自称,只当寻常生意人。

  陆酒冷忍不住笑道,“老爷,可真是有趣。”

  秦永立一脸鄙夷。“似老爷这般一毛不拔的,可真是将大宁...的脸都丢尽了。”

  朱永宁笑道,“好说,好说,白公子,大家行了这么久的路也渴了,便随我去喝上几杯,再散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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