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得意进宝楼_第2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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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决意道,“递状子的人我也已差人带来了,刚好萧王殿下也在此,可以当面问问,太子殿下若有兴趣可以一同听听。”

  燕王见秦决意此人神情古板,竟是要将成帝的寿宴变作他督察院的大堂。他已经听花笑月说了有人到督察院告了自己的事,却也拿不准是否是孙晟背叛了自己。苦笑道,“秦大人,此举不妥。”

  秦决意尚未开口,太子已经道,“永宁何出此言,你问心无愧,秦大人更是中正耿直的良臣,有何不妥?”

  燕王为他言语一迫,已是骑虎难下,若要拒绝,岂不是应了太子的话,问心有愧。但若是应了…

  燕王面色一沉,“秦大人,今夜是父皇的寿宴,若是因我惊扰了,我朱永宁可是枉为人子了。”

  他异族身份本就不受朝中重礼教的老学究们待见,若再添这一桩话柄,岂不更是雪上加霜。

  “宁儿无需多虑。”男子人未至,声音已到。

  陆酒冷见来者约莫五十余岁年龄,但精神矍铄,身着明黄龙袍,头戴冠冕,想来便是当朝的天子成帝了。

  众人行礼,成帝于主座坐下,又道,“都先坐下吧。上了酒宴,我们边吃边聊。”

  众臣落座,陆酒冷与燕王坐了一席,秦决意自去和朝臣同坐。

  陆酒冷见席中有一桌竟是数名白丁,仔细看来竟是苏慕华、白无暇他们三位书生。

  燕王低声道,“公孙家的公孙云霁,代表氏族势力,此间应有他的一席。”

  陆酒冷已听苏慕华说过公孙云霁为燕王所笼络,“那小苏为何会在此?”

  “小苏?”燕王为陆酒冷扫了一眼,笑道,“原来什么都瞒不过陆兄,苏家在朝中的影响力可不输于公孙家。”

  二人低语之间,酒已过三巡。

  成帝又想起了秦决意,唤道,“秦爱卿!”

  秦决意起身应道,“陛下,臣在。”

  成帝满意地点了点头,“秦爱卿的脾气可大得很,可朕就喜欢他这脾气。他眼里可是连朕都没有,宁儿和小十八还在北疆,你们兄弟几个千万别得罪了这个煞星,千万别有什么事犯在他手里...朕别的都不怕,就怕...秦爱卿对朕瞪眼睛。秦爱卿只要一瞪眼睛,朕就什么都依了他了。要打龙袍,朕不敢给凤冠,要斩亲王,朕不敢给郡王。”

  众人噤声不语,心中细细估摸着今上这话里有几分装疯卖傻的醉意,几分敲鼓听音的杀意。

  秦决意脸上神色未变,心中却忍不住骂了声老狐狸,这是将他当了刀,还昭示君恩深似海呢。

  成帝又道,“秦爱卿你便唤了人上来吧,我们今日便当面问问,朕也心中有个数。”

  秦决意应了,唤了一个近侍传话,都察院早有人候在外殿,少倾带了人进来。

  秦决意向皇帝拱手道,“陛下...”

  成帝笑呵呵地道,“秦爱卿便交与你了。”

  秦决意也不客气,点了点头,向那人沉声问道,“天子之前,你便说出你的来意,自有人替你做主。”

  那人放在殿内跪下,目光与朱永宁对接,便露出惊恐之色。秦决意将他的反应收在眼中,身形微侧,拦了他的视线又道,“你无需惧怕什么,但若你有心欺瞒什么,本府也不会手软。”

  “我是燕王麾下飞羽骑的孙晟,因那日负了伤才离开了,结果燕王却不肯放过我,派了人追杀我,我不想死得不明不白才向秦大人求助。”

  苏慕华见他一只手臂虚垂在身侧,似已废了,面貌虽与孙晟有七八分相似,但分明不是。心道此人若为太子所派,这成本也是做足了。

  秦决意道,“胡说,燕王既然放你离开,又为何要追杀你?”

  “许是燕王怕我泄漏了他的秘密?”

  “是何秘密?”

  “我曾奉燕王之命,挑动萧王出城与北燕人作战,我这只胳膊便废在那场战中。”

  “你胡说,你根本不是什么孙晟。”一个少年的声音自人群中传出。

  苏慕华顺着声音的看去,那少年锦袍玉带,头带金冠,可不正是萧王朱应袭。这朱应袭见此人信口雌黄,在说他最信任的四哥,竟是要哄骗他故意去冒险,如何肯信,当下气得脸色发红,忍不住出言辩驳。

  太子道,“十八,你怎知他不是孙晟。”

  “我见过孙晟,那你可记得那日你与我出城时穿的是什么服色,使的是什么兵刃,与我说过什么话?你的好兄弟死在那场战中,他又唤作何名?”

  “这…”那人为他问得一愣,若要说起服饰兵刃,叶温言彼时在那场战中,自然已经告诉过他,但那死的兄弟,连叶温言都不知道叫什么,他又如何知道?

  他原本负的使命只是将这盆污水泼了燕王,混过这几日,待宫变大事底定,谁又来管他的真假。

  不想秦决意竟然这么着急,当众便审他。

  “说不出来了吧。”朱应袭脸上露出得意之色。“我就说你是假的。”

  太子又问,“这么说,十八弟确实曾经出现在那战场上?”

  朱应袭出城参战的消息,已有战报记载,无可否认。但此刻太子说了确实二字,就并非如此单纯了。

  朱应袭刚要说不错二字,目光一转,猛然醒觉若说了,是不是等于说四哥确实是拐了他参战一般。当下冷了脸道,“我为何要告诉你?”

  太子微笑道,“你确实不必告诉我,但秦大人是奉了父皇的命在审理此事,你连他都不肯告诉实情么?”

  “你…”朱应袭为他一堵,到底年幼,觉得自己越描越黑,竟是在给四哥添乱,急得只去看朱永宁。

  朱永宁哈哈一笑道,“大哥,莫与十八开玩笑了,你看把十八逗得都快急了。”

  秦决意道,“燕王殿下勿怪,我只问真相,不管是非。当日你的手下确实与萧王殿下一块出了城,可有此事?”

  朱永宁点头道,“不错。不过…”

  朱应袭道,“不过是本王要他们陪我去的,四哥都不知道。”

  秦决意道,“我听闻飞羽骑都是燕王殿下忠心不二的好兄弟,纪律严明,旁人是调不动的。”

  朱应袭道,“因为他们不愿意见四哥白白等死。”

  太子脸上露出笑容,“十八兄弟情切,口无遮拦。有父王在,虎毒尚不食子,四弟若无犯下什么大逆不道的错,又怎么会是等死。我倒觉得奇怪了,飞羽骑那么上百的男儿,都认为他们的主将是在等死。莫非他们听到了什么,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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