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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暖香浓_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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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王看也没看他,心虚地看了眼女儿萧氏,“纤纤,为父一得到消息就赶来了,从简也要过来,但皇上派我们去平县赈灾,两个都走了不太合适。”今年平县一带连降暴雪,灾民频有冻死者。

“有劳父王惦记。”萧氏垂眸道。

庄王早已习惯了女儿的冷淡,心急见外孙女,先奔向堂屋里面。

“外公。”陆明玉笑盈盈地道,眼睛一眨不眨地打量久别重逢的外公。她这位外公,出了名的惧内,据说当初老王妃让他往东,他就不敢往西,也因此冷落她亲外婆、母亲舅舅多年,后来老王妃去了,外公才竭力弥补曾经亏待的家人。

陆明玉没见过冷落母亲的外公,自她出生后,外公就把她捧到了手心里,对母亲也小心翼翼地讨好。长辈对她好,陆明玉本能地想要亲近,碍于母亲的态度才犹豫到底要怎么做,是母亲教她好好与外公相处,还说外婆去世前不恨外公,她亦不恨,只是亲近不起来,但那些与她这个外孙女无关。

“阿暖哪只脚受伤了?”庄王一屁股坐到陆斩方才的位置上,仔仔细细打量外孙女。

陆明玉抬起左脚给他看,上面已经敷了药。

庄王略微放心,打听白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明玉不想再说了,笑着问他有没有吃过晚饭,庄王看向饭桌,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他听说外孙女出事就立刻往回赶,哪里有空吃晚饭。

“王爷不嫌弃的话,我叫人给您添副碗筷?”陆斩不太热络地道。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嫌弃的。”庄王不甚在意,说完把陆斩的椅子往旁边推推,他从旁边拉来一把,要坐外孙女旁边。如此反客为主,陆斩脸隐隐沉了下来,却又没有理由反对,只得压抑着不快坐了下去。

身为被长辈们抢着疼爱的那个,陆明玉并没有察觉到长辈们的小心思,一边忙着吃祖父、外公给她夹的菜,一边笑着听长辈们说话。

“阿暖困不困?”

陆嵘不便委婉提醒岳父回王府,萧氏没有那层顾虑,饭后喝过茶,她一脸关切地问。

陆明玉懂母亲的意思,假装又打个哈欠,做出困倦的样子。

陆斩、庄王都舍不得小丫头,但陆明玉困了,二人自然以陆明玉的需求为先。陆斩嘱咐儿子儿媳精心照顾孙女,庄王不敢吩咐女儿什么,捏捏陆明玉脸蛋,笑呵呵地哄外孙女晚上盖好被子,并承诺明天他还来。

“外公慢走。”陆明玉靠在父亲怀里,乖乖地与外公送别。

庄王恋恋不舍哎了声,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送完外公,陆明玉再同祖父祖母道别。

终于回到三房,陆明玉真的困了,听着父母嘘寒问暖,她眼皮越来越沉。

萧氏心疼女儿,眼看女儿闭上了眼睛,她低声对丈夫道:“今晚我陪阿暖睡,你自己回去吧。”

她怕女儿做噩梦。

陆嵘沉默,脸上却露出一丝不自觉的委屈。

他还没同女儿说够话……

第19章 019

因为脚伤,大病初愈不久的陆明玉又在床上躺了三天,本来第三天早上下地走路已经没问题了,陆嵘为了慎重起见,非要女儿多躺一天,陆明玉撒娇说躺着没意思,陆嵘就坐在床边,陪女儿说了一天的话……

陆明玉活了两辈子,非要聊天的话,还是有很多话可说的,故这一天过得感觉还挺快的。

傍晚夫妻俩陪女儿用过晚饭,再看着女儿躺好,萧氏先站了起来。

陆嵘依然端坐在女儿床前,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

萧氏疑惑。陆明玉还没困呢,见此重新坐起来,好奇道:“爹爹是不是还有话跟我说?”

陆嵘抿抿唇,对着女儿的方向缓缓而郑重道:“阿暖,明天你便替爹爹治眼睛吧,有用最好,无用我也可早点安心。”

如果女儿没有出事,陆嵘可以等到月底,等月底那位陈姑娘来了,证实女儿所言非梦他再开始治眼,但现在,陆嵘不想再等了,不想女儿再出事,他连看都看不见,不想女儿脖子上多了一道需要半月才能消掉的疤痕,他只能摸,不能看。

陆明玉看向母亲,父亲为何突然心急起来,连几天都不能等,她相信母亲也明白。葛神医传授给她的那套针灸之法要用到九针,其中八针在头上,陆明玉刚学扎穴时用的是假人,那也不太敢刺,是葛神医捏着她手指先在丫鬟揽月手臂一处穴位试了下,陆明玉才迅速适应下来。但父亲在她心里的分量不一样,陆明玉虽然有八成把握她的确活过另一世,可私心里,她还是希望有十足信心后再出手。

提前也可,但必须父母都同意,陆明玉不敢擅自答应。

萧氏看着丈夫,想到的却是丈夫在安国寺里的一摔,当时她心急女儿没有分心丈夫,事后回想丈夫的无助与狼狈,萧氏只会比丈夫更难受,那么敏感好面子的人,想救女儿却出了丑……

“那就明天开始。”萧氏走到丈夫身边,一手搭在了丈夫肩膀上。

她的手并没有多少分量,陆嵘却感受到了妻子的支持与鼓励,他微微一笑,终于站了起来,笑着哄女儿,“阿暖早点睡,我跟你娘先走了。”

陆明玉乖乖地嗯了声,目送父母出门。

~

夜色深沉,秋月提着灯笼走在前面,后面萧氏挽着陆嵘手臂,配合他的步伐慢慢走。

“为何挽着我?”陆嵘忽然低声问,俊脸偏向妻子。夫妻多年,最恩爱的时候妻子也没有挽着他走过,最多两人牵着手。

萧氏看看他,轻声打趣道:“现在不挽着,等你眼睛好了,我就没理由了。”

她有怨他的地方,甚至动过一辈子就与他相敬如宾地过,但萧氏不会否认她对陆嵘有情,陆嵘不肯退步求和,她会把那份情压在心底,直到它自己淡了薄了,陆嵘主动求和,又那么在意她的女儿,萧氏自然也会心疼他。

赏罚分明,在夫妻相处上同样适用。

“就算眼睛好了,你也可以挽着我。”陆嵘捏了捏妻子柔若无骨的手,柔声道,“只有你我的时候,你想挽多久就挽多久。”他喜欢她对他好,而且挽着他与扶着他不一样,扶是照顾,挽是依赖,更是亲昵。

“做梦吧。”他居然也会说这种直白的情话,越是听的少,忽然听到就越招架不住,萧氏低低嗔了一句,作势要把手收回来。陆嵘用力夹住她,不让她走,萧氏其实也喜欢这样,回到前院,快进去了,瞧见墨竹候在院中的身影,萧氏才低声道:“放开吧,叫丫鬟看见不妥。”

陆嵘不放,不甚在意地道:“想看早就看到了。”

以为妻子说的是走在前面的秋月。

萧氏委婉地提醒他,“那不是还有别的丫鬟吗?”

陆嵘依然不在乎,“不怕秋月看,难道还怕别人?”换个时候,他不会如此放纵自己,但今晚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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