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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暖香浓_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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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女儿,陆家此时不宜再与姚家闹,至于他是否仗势欺人,陆斩从来不在意这些闲话。

把妻子搂到怀里,陆斩低声给妻子讲道理,末了道:“这事务必要瞒着阿筠,等她身子养好了,你再学给她听,也让她彻底对姚家死心。”

朱氏点点头,但还是无法消除心口的憋屈,“那阿筠就白白背着妒妇的污名了?”

陆斩拍拍妻子肩膀,将妻子脑袋按在胸口,幽幽地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且看着,姚家绝不会有好下场。”

没人可以欺负了他的女儿,还全身而退。

陆家三房,陆嵘夫妻也在为此烦恼,得到的结果与陆斩不谋而合,只能暂且认了。

可夜深人静,陆嵘翻来覆去睡不着。

萧氏睡得浅,被丈夫翻身的动静惊醒,知道他在烦什么,萧氏靠到丈夫怀里,温柔地抱住他。短短几天功夫,陆嵘明显瘦了一圈,萧氏心疼极了,轻声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当初他一表人才,谁能料到会有今日?你别太自责了,七月阿暖就要定亲了,她这几天闷闷不乐,你再这样,阿暖见了更难受。”

姚寄庭是丈夫相中的妹婿,但女儿看到姑姑过得不好,也把责任揽在了自己身上。

“归根结底,咱们都是心疼阿筠,与其自责,不如先把阿筠照顾好,早点让她振作起来。”萧氏抬起头,轻柔的声音如春雨绵绵,落在陆嵘心头,化解了些许郁气。想到依然卧病在床的妹妹,即将定亲的女儿,陆嵘抱住妻子,低低“嗯”了声。

妻子说的对,目前最要紧的,是照顾好妹妹与女儿。

其他的,来日方长。

~

楚国公府,楚行仰面躺在床上,同样未眠。

陆家发生的事情,他都知道,包括外面的谣言,但这些楚行都不是特别在意,他只担心陆明玉。

他怕陆明玉钻牛角尖儿,怕她因为心疼姑姑,便把错怪在自己头上。但她何错之有?她把前世的事情告诉父母,是希望父母能帮姑姑避开灾祸,自陆筠嫁给姚寄庭,剩下的事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真要怪,也该怪姚寄庭辜负了陆家的信任。

笃定未婚妻心情低落,楚行想做点什么,哄她开心。

小剧场:

阿暖:你想怎么哄我?

表舅舅:……亲你?上次就是亲好的……

阿暖:呸,牛氓!

嘿嘿,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大家晚安!

第114章 114

陆府,兰园。

天刚刚亮,陆筠正在梳妆,丫鬟红菱抱着一个定窑花鸟纹的广口盆走了进来,笑盈盈道:“姑娘快看,昨晚这睡莲还是花骨朵呢,才一晚,就开这么大了。”

陆筠偏头,看向红菱怀里。白底花盆细腻如美玉,上面几支莲叶绿油油的,亭亭玉立,昨晚看时一共三个花骨朵,这会儿果然有一朵开了,粉色的,花瓣娇嫩仿佛一触就碎,经过窗扇投过来的柔和晨光时,像刚刚睡醒的莲花仙子。

陆筠目光柔和下来,唇角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为她梳头的杏枝见了,长长地松了口气。她与红菱是新派到姑娘身边的,之前周嬷嬷等人都被老爷发卖了。姑娘与前姑爷的事情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的,她与红菱更是知道内情,眼看着姑娘整日郁郁寡欢,她们想方设法逗姑娘笑,今日总算有了些起色。

但看着镜子里眉眼含愁、我见犹怜的美人,杏枝不禁有点替姑娘抱委屈。

姚老太太凭什么看不上姑娘?姑娘性子是柔弱了点,可姑娘温婉体贴,有时候明明不想笑,怕她们两个丫鬟尴尬,也会装装开心照顾她们一下。这样温柔的媳妇姚家不要,难道非要一个八面玲珑的?难道只有八面玲珑的媳妇才能当宗妇?姚家上下算起来就那么几个人,姑娘身边有嬷嬷帮衬,还能管不好?

姚老太太就是看姑娘不顺眼,才处处挑剔,想着法儿折磨姑娘,到最后还要扣姑娘一顶“烂泥扶不上墙”的帽子。可笑,姚老太太做了那么多年的当家主母,她就能上墙了?好好的婚事折腾成这样,连尚书府的姑娘都敢磋磨,看京城谁还敢把女儿嫁过去。

陆筠性子静,喜欢花花草草,早饭后,命丫鬟把睡莲摆在贵妃榻上,她一心赏花。

朱氏过来的时候,就见女儿面容恬淡地坐在那儿,人面与莲花相映,分不出哪个更美。

女儿瞧着精神了些,朱氏不忍再伤女儿的心,但长痛不如短痛,一口气痛下来,以后就省心了,而且自家目前的情形,也容不得女儿再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悲苦里。早就有了决定,朱氏强迫自己狠心,打发丫鬟们下去,她坐在女儿对面,关心关心女儿的身体,然后把姚家传出去的谣言说了出来。

“阿筠,姚老太太能想到这个借口,是不是寄庭早就背着你碰过他身边的丫鬟了?”

朱氏狠心地问。

陆筠神情呆滞,好一会儿才回神,认真想了想,她摇摇头,垂眸道:“没有,姚家这么说,只是不想让人怀疑他子嗣有问题吧。”姚寄庭只要在家,几乎都陪着她,陆筠再伤怀,也不会轻易相信谣言。

女儿这么平静,没有她想象中的委屈落泪,反而能理智地分析姚家的心思,朱氏有些困惑了,试探着问道:“阿筠,他们污蔑你是妒妇,你不生气?寄庭纵容他祖母欺负你,你怎么一点都不伤心似的?”

陆筠低下头,脸上终于露出无法掩饰的伤感。

姚寄庭一表人才,婚后对她始终温柔细语,陆筠真的挺满意这个相公的,决定和离那日,她哭了整整一晚。可再哭又如何,休夫也好,和离也罢,离了就是离了,夜深人静,哭得没有眼泪了,陆筠忍不住回想这一年在姚家的生活。

姚老太太不喜欢她,她一直都隐隐有所猜测,所以她努力学管家,每天去看姚老太太管束姚家的家仆,算着那几本账册,尽管姚老太太说得那些道理她早就学过,她也认真地听。姚家子嗣单薄,她一来体谅姚老太太的盼子之心,一来自己也想早点怀上,所以药汁再苦,她都心甘情愿地喝。

直到姚老太太亲口说出对她的嫌弃,陆筠才知道,有些人是无论她做什么,都讨好不了的。既然无法获得姚老太太的喜欢,陆筠不想再勉强自己,她吃苦受委屈没关系,但父亲兄长嫂子都在替她出气,她再向姚家低头,传出去,陆家定会被人耻笑。

不用再做姚老太太的孙媳妇,冷静下来,陆筠只觉得是种解脱。

至于姚寄庭……

陆筠很舍不得,也,好像没有太不舍。姚寄庭对她好的时候很好,她做针线不小心扎了手,姚寄庭比她还紧张,一年下来,陆筠挑不出他任何错,唯一不习惯的,就是姚寄庭太热衷那个。新婚当晚,她难受极了,可母亲说第一晚都那样,她痛苦地忍了下来,时间长了,她开始还会觉得……有些滋味儿,但姚寄庭要得太频,很多时候她是真的不想,却被他求得不得不陪他。

夫妻之乐,在陆筠看来,只是男人的乐而已。

回了娘家,一个人睡一张床,最初陆筠很不习惯,忍不住想姚寄庭,想晚上有个人可以依靠,等最难受的那几晚过去了,白天有弟弟侄子们陪她,晚上轻轻松松地不必再疲于应付,陆筠对姚寄庭,便也没那么想了。

但陆筠对姚寄庭有些愧疚,因为父亲当着一家人的面灌姚寄庭喝药,因为兄长写了一封休书,对于男人而言,这些都过了。当然,父亲兄长都是心疼她,陆筠不会怪他们,她就是觉得有点对不起姚寄庭,现在姚家诬陷她是妒妇,陆筠反而平静了下来。

从今以后,她与姚寄庭两不相欠。至于妒妇不妒妇,反正她不会再嫁人,被人说两句又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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