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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猬[娱乐圈]_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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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容辅伸手握住了我的手。

他像在玩一件熟悉的玩具一样,耐心地把玩我的手指,和无名指上的指环,久到我几乎以为他是在消极抵抗了。

“我祖父,早年在战场上受过伤,头部里残留了一些弹壳,常常头疼,有个偏方,说啄木鸟可以治头疼,所以那时候我们家里养了一些啄木鸟,我祖父很喜欢我,留了两只给我玩。过年的时候,有个亲戚家的小孩来家里玩,当时我在跟着家教上课,回来的时候,两只鸟都被扒光了毛,扔在花园里冻僵了。”他的手指修长温暖,安静地和我十指交织。

“后来呢?”

“后来我就抓住了那个小孩,剥光他的衣服,把他绑在花园的树上,冻了两个小时。”他抬起头来,朝我笑得眼弯弯:“所以现在你知道章文彬为什么那么怕我了。”

“再后来呢?”

“再后来我就出国读书了。”他俯身过来,声音温柔的像在讲一个故事:“再后来,我回到这里,遇见一个人,他漂亮得像一只鹤,我很喜欢他,不知道拿他怎么办才好。我想圈养他,又怕他丧失了飞的能力,被我之外的人伤害,再后来,有一天他回到家,被风吹得冰凉,看着我的表情,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我闻见他身上的草木香,他的姿态像一只俯身下来的豹子,挡住了所有的光,琥珀色眼睛漂亮得近乎妖异。他的手指轻轻抚摸我的脸,从颧骨,到脸颊,最终停在唇角上。

他说:“林先生,你知道我并非善类,我心中有无数疯狂的念头,却从未付诸实践,因为我不希望这张脸上出现悲伤,哪怕一丝都不行。但是如果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有一个人,欺负了我自己都舍不得欺负的你,那么我会怎么做,我自己也无法想象。”

我知道我现在该狠狠地反驳他,因为我不是一只可以圈养的鹤,或者别的什么,我是一个26岁的,可以一拳打爆简柯眼镜的成熟男人,我不需要任何人来心疼我,或者为我出头。

但是他的眼睛看着我,漂亮得像一只危险而安静的大猫,我只觉口干舌燥,心跳如鼓,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纪容辅的唇角勾了起来。

然后他收回了手,站了起来,光照重新洒到我脸上,像重新回到人间。

“今天就放过你了。”他懒洋洋对我笑:“如果下次你还试图背着我自己解决什么事的话,后果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说得好像是我的错一样,何况我也只有在厨房那一秒考虑过别跟他提这件事了,想想自己好像解决不了,还是算了。

“那简柯的事怎么办。”

“是周瑾在负责这事,你什么时候决定放过简柯,跟他说一声就行了。不过在那之前,你先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我顿时警觉起来。

“简柯不是想让你为梦想折腰吗?你先让他给你示范一下怎么折腰,我就放过他。”他揽住我的腰,笑着亲我脸颊:“至于你呢,还是继续这么无法无天下去吧,我觉得这样就挺好的。”

“真的?”

“真的。”纪容辅眼神温柔看着我:“我欣赏这样的你,也尊敬这样的你。”

我被他夸得心花怒放,这世上最难得恰到好处的恭维,简直整个人都飘上云端,我知道我远没有纪容辅说得那样好,但还是整个人都跟膨胀的气球一样往上飘,忍不住把他扑倒在床上。

“你知道吗,以前从来没有人这样夸过我。”

我身边的所有人里,只有苏迎知晓所有的故事,所以极力奉劝我去找金主。我明白她的逻辑——经历过所有这些事,就算我再怎么堕落,也是应该的,再坚持所谓的原则反而可笑,但我仍觉得孤独。

纪容辅也知道所有的事,从他去内蒙古找我时我就知道了,他在我失踪的那几天里一定看完了我这二十六年的人生,才找到我应该在元睿那里。

但他知道了,却仍然没有看低我。他对我仍然保持着敬意,他不觉得我迂腐刻薄,自命清高,冥顽不灵。

他都知道了,却仍然喜欢我,甚至爱我。

这才是我那天在浴室里敢于对他表白的原因。

我这种胆小如鼠的人,遇到问题只会逃,空长一身硬刺,却是色厉内荏,我跑去找元睿,是想逃离这个平庸的自己,那时候纪容辅开始与我谈起他过去的经历,我却不知道如何跟他开口。一张又一张流产的专辑,歌手出身,去开了个美食节目,不称职的父母,更不称职的养父母,唯一值得一提的姥姥在我十岁之前就去世,这二十六年我该从何说起。

我不知道纪容辅会这样维护我。

我忍不住亲他,即使这样可能会造成误会,后果不堪设想。

但纪容辅这次并没有做什么坏事。

他只是温柔地回应我,然后轻声跟我说抱歉。

“抱歉什么?”

“抱歉没有早一点遇见你。”

-

其实说这话有点煞风景,但是我决定好了,明天跟纪容辅聊卢逸岚,后天聊他母亲。

按目前这个进度,三天就能解决所有问题。

我并不是生来就是刺猬,等我明白我周围并没有什么值得防御的,等我相信这个叫纪容辅的人永远也不会伤害我,我就会慢慢褪去一身硬刺,变成我最开始的样子。

我希望总有一天,我能以最初的样子与纪容辅相见。

第49章 文雅

我以前等简柯电话,有点像等大学通知书,是忐忑兼期待的,因为他来不来电话是取决于他对我实力的评价。但现在再等简柯电话,就纯粹是报复心态了。

我一面觉得自己有点仗着纪容辅的势力欺负人,一面又小人得志地觉得还挺享受的。简柯那句“这个圈子的资源都在我们手里,所以你得按我们的规则来”这逻辑实在爆炸,只差逼着我给他跪下了。先不论有没有纪容辅,如果我比他早生二十年,谁给谁跪还不一定呢。

我这人没什么高尚情操,算我睡了金主也好,算我做了周律2.0也好,反正现在事已至此,我也不装什么心胸开阔以德报怨了。简柯上次教我,说真正伟大的人为了梦想苟活,他要是不来个电话给我示范一下怎么苟活,sv台今年跨年晚会的天窗是开定了。挺好,开年大戏,反正那破晚会年年一堆假唱,唱歌的里还有一半是当红的演员,压根就是一堆当红的人聚一起赚观众收视率,没有一点正面产出,唯一的贡献是增加了宇宙中的熵,还不如搞个大新闻来得刺激。

人生就是这样,瞬息万变,想想几个月前简柯一句重话暗讽我有后台,我就急得砸东西,现在简直云淡风轻。也许有一天他会不再是我心目中神级人物,他看不起我的音乐这件事我也会释怀。

俗话说贫家没有隔夜粮,我这人天生就很沉不住气,有事挂念着,床也不赖了,一大早就醒了,刚好纪容辅已经准备去上班了,我慢悠悠爬起来,站在衣帽间外面看他打领带,他要是把自己天天早起的意志力分我一半,我大概早成歌神了。

“今天还是呆在家吗?”他勾着唇角看着镜子里的我,问道。

我失眠有所缓解,但是醒了之后还是低气压,而且没法睡回笼觉,靠着墙都要往下溜。

“看心情。”

说不定简柯够硬气,打个电话来骂我一顿,我就飞去c城现场看sv台跨年晚会开天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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