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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龙_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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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胤想起他之前从来没坦露过身体,顿时后悔这样欺负人,连忙拉被子来给他捂得严严实实。

  泓趴在皇帝的怀里,被反复抚摸了肩膀和脊背,连手指都被一根根摸过了,摸得他浑身发烫。身体适应了这样的触碰,颤抖很快就消失了,只有温热沉重的触感一遍一遍烙印在皮肤上。这种感觉让人畏惧且贪恋,好像自己已经被人完全占有,一边放下,一边得到满足。他在温水洗刷般的舒适中浮沉,很快睡意就涌了上来。他支起身子迷茫且困惑的偏过头,盯着那只抚摸着自己腰侧的手,好半天才把手和皇帝联系了起来,立刻一激灵,伏下身不敢再动,只用一只眼睛去看容胤。

  容胤发现了,笑道:“你看什么?”

  泓很久没有见到陛下有这样愉悦的神态,一瞥心安,连忙垂下了眼睛。

  容胤便问:“明天有差事吗?”

  泓有点难为情,老老实实说:“要是头天晚上随侍过,第二天就没差。”

  容胤问:“那你今天干什么了。”

  泓答:“睡觉。”

  他说完就后悔了,不由抿住了嘴巴。这两天他连续侍寝,紧张得精疲力竭,但是这种事,是不应该让陛下知道的。

  容胤一听也明白,说:“不要睡,习惯了就好了。以后你白天还是要到御书房随侍。”

  泓答:“是。”

  容胤便把枢密司的条陈拿过来给他看,问:“要是你找这个督银人选,你找谁。”

  泓说:“我不知道。”

  他立刻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连忙改口说:“臣愚钝。”

  容胤就啪地在他身上拍了一下,说:“好好说话。”

  泓裹紧了身上的被子,轻声道:“真不知道。”

  容胤便道:“明日早晨有廷议,你听一听参政都是怎么说的。”

  泓答:“是。”

  容胤心满意足。觉得他的泓真是又聪明又乖巧,哪里都合心意,忍不住摸了又摸。他怕泓睡不好觉,就拿长毛毯子再次把泓裹了起来,抱在怀里。

  泓本以为又是一个不眠之夜,没想到沾了枕头就睡着了,次日直到了陛下起身,他才跟着清醒。

  一上午的廷议,众参政都在争论督银之事,又有莞州水患赈灾诸事,还要准备皇帝赴辅都召见三氏家主,眼见着政务繁忙,容胤便把召见科举进士安排到了秋后。廷议午时才散,即刻就要把章程下发到众司讨论,下午召见各臣商议。中间容胤好不容易得了点空闲,见御书房里暂时没人过来,就拍了拍身边软榻的位置,对泓说:“来。”

  泓就悄悄走到软榻旁,犹豫着屈起一膝点在榻上。

  这间暖阁号勤政,殿匾还是当年太祖皇帝亲手所题,老祖宗当年传下来的规矩,整个屋子里无凳无椅,唯一能坐的只有这张铺着黑缎厚绒的软榻,供皇帝听政。臣子奏事一律立奏,说了就走,不得额外停留。这里是国事重地,别说普通臣子,连陛下自己践祚前也不敢僭越。泓倾身接近了皇帝,却不敢直接上榻,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容胤半靠在软榻上好整以暇,等泓凑过来,他就突然猛地一拉,让泓狼狈的摔进了自己的怀里,笑道:“就喜欢看你这样。”

  泓慌忙在皇帝怀里坐正了。刚直起身子,容胤又是一拉,泓再次狼狈的靠在了皇帝的胸膛上,只好趴在那里不动。

  容胤忍不住又笑。见他不动了,就拿小桌子上的点心给他吃。泓张嘴吃完了,容胤又拿水给他喝。这简直像给小孩子喂食一样的胡闹行为让泓万分窘迫,连脖子都红了起来。容胤便道:“拿一个给我吃。”

  泓脑袋里一片空白,胡乱拿了块点心塞了容胤满嘴。

  容胤咽下了点心,想起他也在旁边听了一上午,就问:“累不累?”

  泓僵硬的摇摇头。

  他这样紧张的姿态让容胤控制不住的想欺负他,就故意缓慢而暧昧的,抚摸着他的脖颈,又把泓的衣领扯开一点点,探进指尖抚摸。还作势要解泓的腰带。

  泓以为要在这里被脱光了,登时吓得魂不附体。结果陛下只是摸到了他的手,然后一根一根捏他的手指。等泓微微放松下来,容胤一边在心里默念“太坏了实在是太坏了”,一面又往他腰后摸。

  泓的心里顿时提了起来。等外面臣子唱名请见,他猛然间听到人声,脑子里“嘣”地就断了弦,嗖一下就蹿上了房梁,留容胤在榻上茫然四顾。

  他足尖一点上房梁就后悔得恨不得撞墙。当下又绝望又崩溃,却只能在房梁上等着。好不容易奏报的臣子走了,他不敢就这样跳下去,只好磨磨蹭蹭贴着墙壁爬下来,伏地向陛下请罪。

  容胤重新把他拉到榻上,说:“啧,胆子真小。”

  他怕再把泓吓跑,就规规矩矩的让他坐在自己旁边。拈了一颗糖叫他吃。

  泓张嘴含了那颗糖,只在舌尖一转就酸得脸都扭曲了。还好那酸只在一瞬间,再一转就化成了甜。因为前头酸得实在厉害,反衬得后头无比甘甜。

  容胤一直盯着他,就为了看酸的那一下。等泓果然被酸到了,他高兴起来,说:“酸吧。”

  他又拈了一块自己吃掉了,说:“这味道很少见。”

  泓默默看了容胤一眼,没有吭声。

  这种小花样,其实一点都不少见。外头酸的苦的麻的辣的,什么样子的都有。各大点心坊为了招揽生意,年年推陈出新,在点心上玩出了花。

  可是宫里就不一样了。呈上来御用的东西,永远四平八稳,平和中正,膳房里一方面怕犯了忌讳,一方面又怕圣上吃出什么问题,现在用的,还是几百年前的老方子。连陛下出巡,吃用都是宫里带出来的,平时极少能吃到新鲜玩意儿。就这种带一点酸的糖,说不定御膳厨商量了多少回,换了多少遍方子才呈了上来。

  容胤吃过了糖,又有泓陪伴,心情万分愉悦,就和泓聊天,问:“你什么时候沐休?”

  泓说:“每月逢九。”

  容胤便道:“不就是明天?你沐休都干什么?”

  泓有点难为情,说:“出宫瞎转。听说书。”

  容胤笑道:“那明天你就出宫吧,给你放假。”

  他突然想了起来,又道:“等回来把御前影卫的轮值重新排一排,你不要当值了。”

  泓答:“是。”

  他没有忍住,多看了皇帝一眼。容胤便问:“怎么?”

  泓犹豫了一下,答:“臣是一等侍卫长,御前听令,很多年前就不用轮值了。”

  历任御前听令影卫,都要时时随侍君主身侧,负责当值影卫的调任防守。只是到了他这里,不仅不用随侍,闲得连沐休都有了。容胤又是愧疚又是好笑,拉着他手说:“以后随侍也有,沐休也有,嗯?”

  他把手一伸过来,泓就慌了。这里四面开窗,通透敞亮,外间当值的宫人不过几步之遥,窗外又有御前影卫侍立,声音都听得到。皇帝一碰他的手,他就下意识的微微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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