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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氏玉华_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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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华慌乱之下连忙垂头避开了眼神,紧了紧身上的被子,遮掩着嘟囔了一句:“这么迟了,郡公爷还不去洗漱吗?”

谁知李纪一听这话,眼神顿时一深,双眼便紧紧黏在玉华身上再也挪不开了,玉华这才想起两人今晚还有“任务”的,心里越发慌乱起来,她其实也早察觉出李纪这阵子都在刻意躲避自己,也多少猜想出了他躲避自己的原因,可两人想要假扮恩爱,总避不开这同床共寝、肌肤相亲的时候,此时一看李纪情欲躁动的模样,玉华难免就想起了他狂性大发的那次,忍不住就打了哆嗦,偷偷的便往床角移了移。

“等完事了再洗吧......”,李纪哑声说道,随手又将另一床锦被也扔到了玉华身上,见玉华半天也没有动作,他一个迴转就来到玉华跟前,吓的玉华再也忍不住啊一声叫了出来,李纪也不管她,三两下便将玉华紧紧裹在了两床锦被中,一把将她拖过来放倒在了自己身下,他身形宽大,顿时将玉华遮了个严严实实。

玉华虽然害怕,但也知道这事总是逃不过的,便闭眼咬牙只想早点熬过去,那李纪显然也知道自己的分量,并没真压到她身上,只是和之前一样,隔着被子大力揉擦她的身子,玉华顿时疼的嘶嘶出声,身子却不由自主的扭动着想要躲避疼痛来袭,谁知她这样扭了没几下,头顶便突然传来一声极力压抑的低吟,身上面的那人便猛然间真的压了下来,玉华只感到一双如铁箍般的双臂一下就将自己揽了过去,顿时连气也透不出来了。

李纪此时脸上已经涨得通红,他将玉华紧紧裹在怀中,只感到两层锦被下那软香仍是触手可辨,身子顿时打了一个颤,俯下头便想去寻玉华的柔唇,可却一眼看到玉华一双美目圆睁,正满是惊恐的望着自己,眼角已经吓出泪来,李纪心中猛地一滞,喉间发出一声闷吼,便仰身硬是坐了起来,一步也未停留的翻身下床冲进了净房。

玉华身上一松,整个人顿时瘫软在了床上,她起初还在警惕的侧耳留心听着那净房里面的动静,后来只听到那水声悉悉索索响个没完没了,便有些撑不住了,脑子里模模糊糊想着,这水也早该凉透了啊,怎么也不见这李纪叫人要水呢,再而后,她便晕沉沉的昏睡了过去。

这新昌坊里玉华一夜难熬,而那大明宫承香殿内,崔四娘崔玉露也是深夜未眠,她进宫后便犹如木偶般一路由人摆布,司闺姑姑领着宫人伺候着四娘沐浴涂香更衣后,便被软榻抬进了承香殿。

四娘按着司闺女官的吩咐,侯在了内殿的锦屏之后,不久便听小内监一声声由远及近通报进来“圣上驾到~~~”

四娘连忙由宫人搀扶着出来跪在了门前迎驾,她规矩练的纯熟,自然不敢抬头胡乱打量,只垂眼看到明黄色的袍角从自己身侧拖曳而过,头顶上划过一个低沉的声音:“起来吧...”。

半响,才有宫人扶着她起身往内殿去了,此时已是戌时中,已到了安寝的时候,圣上李盛一进了内殿便命人替自己更衣上了龙床,而四娘则被人带到床背屏风后卸了所有钗环,褪了礼服外衫,只留了薄软如无物的桃红小衣,才送到了李盛床前。

四位司闺女官打理好了一切,便俯首退出了内室,悄然无声的立在了门外听吩咐。

四娘此刻才从睫毛下转着眼,窥视了一下那床榻上的动静,见圣上已经闭着眼仿佛在养神,便暗暗吸了一口气,按着司闺姑姑的教导,起身从床尾这边慢慢往帷帐内爬去,一直钻入明黄织彩锦被中,才静静的躺在了李盛的身边。

而那龙床之上,李盛虽闭着眼不动,身边的动静却也听的清清楚楚,一直到感到身边一个软软的身子安静的躺下了,才缓缓的松了一口气。

按着李盛本意,他本来是连这个过场也不想走的,想着只管把人抬进宫里就完了,接下来便各自封号安排宫掖供养着就好,可阿阮却气的说若是他连初夜也不留人宿下,反倒是在跟她在赌气一般,传出去还像个什么话。

李盛也知道皇后说的有理,只好在承香殿来走上这么一趟,之前那王婕妤抬进宫时便是这样,他留了她在床上躺了两三个时辰就命人抬走了,好在这被人精心调校过的王婕妤十分乖巧温顺,并没给自己增添任何麻烦。

此时李盛也是抱着同样的打算,听到身边昭美人已经躺下了,便闭着眼说了一声“熄灯安置吧!”。

那司闺见今夜也是一样的情形,便急忙小步进来灭了殿内四周点放的烛火,又悄声退了下去。

李盛平缓了一下气息,便打算先小寐片刻,谁知他闭眼躺了半天,却总隐隐觉得脸颊边有些不对,李盛心里一动,便睁开眼扭头望了过去。

此时内殿虽然已经暗了,但殿门大敞着,室外的烛火仍然光明,这隐约亮光之下,李盛便一眼看到一张近在咫尺的粉嫩面庞,犹如刚剥了壳的鸡蛋一般光洁无暇,而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一霎不霎望着自己,此时见自己看过来了,便顿时笑弯了眼,两瓣有些肉嘟嘟的粉唇略凑上前来,小小声说道:

“圣上,要四娘伺候您吗?”

  ☆、第156章 宠幸

“圣上,要四娘伺候您吗?”

李盛先是一愣,而后眉头便不易察觉的皱了起来,不过他相貌慈和,又是个情绪低敛的人,四娘并没发现什么,她顿了顿后又突然小声说道:

“启禀圣上,嬷嬷教导过妾身的”

四娘说完,脸上却不由飞起两坨红云,微微现出点慌乱之色,刚才因为圣上一直闭着眼不理自己,她一着急便说错了话,竟然自称了四娘,这下反应过来便急忙找补起来。

李盛一直侧头看着四娘不做声,却将她神色间的变换都看在了眼里,此时见她心虚的垂下眼滴溜溜转了两圈,又偷偷抬眼瞟了过来,一见自己正盯着她看呢,顿时吓的一缩脖子就想往被子里钻,而后大约是又记起了规矩,硬忍住了才没动,只勾着头傻了半响,才细若蚊蝇的小声说道:“启禀圣上,妾身圣驾前失仪,请圣上责罚。”

李盛的脸上,此时却已经是不由泛起了一个浅笑来,他初见这昭美人竟敢自荐枕席,心里难免一下就起了戒心,自己的态度已经如此明显了,这小女子竟然还敢这样胆大无耻,实在是让人怀疑她居心叵测,可之后见她在那里一番自说自话后,李盛心里却是马上松软了下来,不论这昭美人内心里真正是如何想的,这都还只是个孩子罢了。

四娘请罪后半天没听到李盛的动静,脖子都低酸了,实在忍不住又抬眼偷窥,一见李盛还在瞪着自己呢,顿时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嘴巴动了好几下也没说出一句话来,脑子里便开始拼命回想嬷嬷们教导过的规矩,半响才轻手轻脚的从明黄织锦被中钻了出来,规规矩矩的跪坐在李盛身侧,俯首低声说道:

“启禀圣上,让妾身来服侍圣上吧。”

四娘只觉得自己这下子可算按着嬷嬷们教导的全都做对了,却不知道自己刚才在被子里爬进爬出的,弄的发髻也松了,衣襟也散了,连嘴上的口脂都有些晕开了,此时她屈身跪在那里,脑后几缕发丝便轻轻滑了下来,随意的垂落在了她胸前颈下雪白的肌肤上,看的李盛都不由替她发痒,只想伸手替她给撩开了,可他这眼神刚一落在那里,便不由被桃红小衣下紧紧裹着的那两处高高的隆起给勾住了眼,这丫头,也被养的太好了些吧!

这李盛脑中突然就想起那日在旱船上偷听到这丫头和她妹妹说的那些疯话来,这丫头为了替妹妹解困,竟口无遮掩的说要替她去给纪哥儿做侧室,还说自己什么“身子骨结实,经得住折腾......”

如今李盛一想到这些浑话,突然就觉得体内某处瞬时就炸开了,他自己都大吃了一惊,不由自主便撑身坐了起来,这些年来虽然阿阮将后宫掌管的滴水不漏,总也还有那个别心野的宫人会不时妄动,其中不乏有容颜极为娇媚的,李盛一直都觉得自己如今已然是到了红粉骷髅的境界,除了对着阿阮,几乎从未有过心动欲动的时候,今日这是怎么了?!

而那四娘见圣上一下子坐了起来,一直无甚表情的脸上也突然有了些生动的表情,顿时以为自己总算走对了路子,连忙又俯身膝行了两步更往前凑了凑,而落在那李盛眼里,则只看到那两处高高隆起的地方,就那么颤巍巍的往前荡了一荡......

亥时初,含凉殿中,崔皇后已经就寝多时了,这绝不是她特意挑了今日小里小气的给李盛甩脸子看,这崔皇后每日坚持戌时中入睡,卯时中起床,已经有两三年的时间了,她睡前还会叫人将自己头上脸上身上各处的穴道缓缓按压一遍,除了偶尔去钟鸣殿圣上那里留宿外,崔皇后这样的起居习惯一天也没中断过,宫中人都在传,这便是那皇后娘娘容颜保持的如此年轻的秘法。

阿直如今自然不用再于那含凉殿外值夜,不过今夜她却一直没回房休息,一直于外殿候着承香殿那边的消息,待第一波宫人回来传话后,她还有些不太敢确定,又打发了一个年纪大些的亲信再跑了一趟,等这宫人再回来的时候,阿直一看她的脸色,便知道事情不妙了。

果然那中年宫人垂着头,用极低的声音轻声说道:“说是,说是...要了两回水,奴婢还特意问了那洪司闺,她也说...确实是临幸过了......”

阿直一听,脸色都变了,就圣上那身子骨,那佛陀一样的脾气,这么多年都清心寡欲的,怎么一下就要了两回水呢,这背后,可别有什么蹊跷吧。

不管怎样,阿直可不打算这么大晚上的打扰到娘娘,便稳了稳心神,将殿里闲杂的人等打发走了,又悄悄叫了心腹的小内监过来,交代了几句,又给了腰牌,便命他出去打探了,可还没等那小内监出了含凉殿呢,在内殿值夜的宫女便步履匆匆奔了出来,对她慌忙福了一福后便说道:“阿直姑姑,娘娘醒了,请您进去呢。”

阿直心道不妙,脚下却一刻不停的往内殿去了,进了内室,崔泽芳果然已经醒了,斜靠在床头,正由小宫人轻轻揉着两边太阳穴。崔皇后很少失眠,每次失眠必是有大事,阿直来到雕九凤的千工床前立好时,全身已经都绷紧了。

“外面怎么闹哄哄的?”,崔泽芳看了阿直一眼,便开口问道。

阿直背后瞬时冒出了一层密密的冷汗,她刚刚与宫人们交代事项,都远在外殿的厢房廊下,离这内殿的内室,走路也还要半柱香的功夫呢,且说的又是如此机密的事情,大家自然都是低声细语的,娘娘这里怎么可能会听的到呢?娘娘这显然是心里有事,压根没有放下啊。

可是如今娘娘已经问到了跟前,阿直自然不敢有任何隐瞒,便遣退了内室几个小宫人,自己坐到床边替崔泽芳继续按摩着,一边低声将承香殿那边的情形详细禀告了,说话时阿直一直垂着头不敢正视崔皇后的眼睛。

崔泽芳这深夜里突然醒来,精神头自然不好,脸色苍白疲累,听了阿直的禀告,嘴角却只牵出一个轻笑,缓声说道:“这昭美人果然是个有福气的,二十多年了,大兄的口味倒还是一直没变过,不过圣上龙体要紧,阿直你明日里去和那昭美人说说,让她学着点伺候圣驾的分寸,大兄那里,我会找机会劝劝他的。”

崔泽芳越是平静,阿直越是紧张,见她吩咐完了再没多说什么,连忙低声劝慰道:“娘娘您安排的自然是极为妥当的,奴婢明日便去昭美人那里,现下夜也深了,奴婢让小莲进来给您按按头,早些歇息了吧。”

崔泽芳想了想却说道:“唉,你还不知道我吗,要么一觉睡到天亮,要是半夜醒了,便再也难入睡的,你去把小叶叫来,让她给我弹上一段吧。”

这小叶原是宫里习舞乐的小宫人,于琴艺上颇有才能,崔泽芳喜琴音,便留了小叶在身边伺候,她的琴艺,还曾得过圣上李盛的亲自指点,阿直燃了一支安神香后,崔泽芳便在“百花芳”的琴音中缓缓闭上了眼睛休息,不过直到破晓时分,她也没能再入眠。

第二日圣上李盛听说皇后娘娘身子不适,自然一得空便忙赶去探望了,虽然皇后这病的时间颇为凑巧,但李盛心中丝毫也没怀疑崔泽芳有任何装病的可能,反倒觉得她定是实在撑不住了才会传出身子不适的话来,因此待李盛赶到含凉殿时,脸上的焦急也分外的急迫。

不过等询问过御医,知道崔泽芳只是因为没休息好头疼的厉害,身子并无其他大碍后,李盛反倒是一下局促起来,他眼神飘忽,一直有些不敢与崔泽芳对视,最后反是崔泽芳气极而笑,摇着头说道:

“大兄这是做什么呢?难道阿阮是个什么小肚鸡肠的蠢妇不成吗?”

李盛被她问的哑口无言,脸上却难掩满腹的懊恼,他直到现在也弄不清昨晚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跟吃了药似的,一下便失去了控制。再想到自己之前为了不愿意纳妃之事与崔泽芳的几次争吵,到如今倒真像是个笑话一般,仿佛自己真成了这干枯过久的老房子一样,竟然一点就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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