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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氏玉华_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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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今将我截到这里,到底想要干什么?莫非是恨极了我,想坏了我的名声,害我一条性命吗?”

那李刚显然也并没什么大的预谋,被玉华问的涨红了脸的说不出话来,最后见玉华闭上眼缓缓流下两行泪时,便一跺脚叫那小厮放了阿生,又命他去赶了一辆马车过来,还告诉玉华说,他今日本就是陪着家里女眷出去上香的,让玉华等下就谎称说是遇到了安亲王的女眷就行了,安亲王府那边他自己会去交代好的。

这种迷惑男人小手段,对玉华来说是驾轻就熟,但此刻对着李纪,她却有些不愿意说出口,见到李纪满面的质疑之色,慌忙抢着说道:

“郡公爷,我越看这事,就越发觉得这李刚应该也是遭人利用了,他若是真想对我欲行不轨,怎么肯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放了我走,若说是这李刚想坏我的名声,五娘却怎么也想不出害了我的名声对这李刚有什么好处。而且我查看他的言谈,倒真的像是只想找我说两句话的意思,后来我又逼问他如何知道我今日会出来,又如何让我的马受惊的,他却死咬着不肯透漏分毫,您想,此事若都是他一手所为,都已经到了这步,以他那样胆大包天的性子,又有什么好躲躲藏藏的?”

李纪被玉华这一连串的问题问的终于转移了心思,不再纠结于李刚的态度,玉华说的这些他也都考虑到了,更是想到了一些玉华还不知道的东西,他默默思虑了好一会儿,突然问道:“五娘,你再仔细想想,那马受惊了以后往城外跑的时候,可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吗?”

玉华见他神色凝重,连忙仔细回想起来,想了半天突然叫了出来说道:“对了,那马惊了以后,阿生曾听到了几声鞭子响,她开始以为是有人作乱,还想掀开帘子去看个究竟,可惜被颠的爬不起来,后来那声音又没了,结果等马车跑出城以后,我又隐约听到了几声,但因为听的不真切,便也没放在心上,现在这么一回想,倒像是这声音一直随着马车断断续续的响了好长一段路呢。”

玉华说的认真,并没注意到李纪的脸色已经变得有些发青,一双凤眼更是阴沉沉的望不到底,他半天也没说话,一直到玉华有些奇怪的推了推他,才醒过神来,俯首看着玉华说道:“如今万幸你总算是毫发无损,这事你就别挂心了,安心休息两天,我马上遣人彻查一番,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在背后弄鬼。”

玉华见李纪情绪已然平复了许多,便悄悄挪了挪身子,将一双小手从李纪掌中默默抽了出来,瞅见李纪脸上掠过一丝不快,她只装作不知道的样子继续说道:

“郡公爷,今日这事虽还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主使的,那阿生却是从头到尾跟在我旁边看了个清清楚楚,您看看永嘉坊那边,要如何应对呢?依玉华所见,此事的主使者并不知道咱们二人并不是正经夫妻,若是来个顺水推舟,只当做您被五娘蒙蔽了,并不知道那李刚的事情,让他们以为抓住了我的把柄,说不定倒可以引蛇出洞,而且永嘉坊那边,也会因为捏到了五娘的短处反而越发信任于我,倒是可以一举多得。”

玉华此计甚是精妙,现下除了阿生,新昌坊的人都只道玉华她们是惊了马被安亲王府的女眷送回来的,按着常理,这郡公夫人定是不愿意自己和李刚的事情给那郡公爷知晓的,这把柄倒送的合情合理。

不过李纪听了,脸上神情却有些微妙,思忖了好一会儿才点头应道:“你说的有理,此事只当我受了你的蒙骗确实是最为有利的,你别想那么多了,先歇着吧,我马上去外院调度一番。”

李纪出去外院前,将那赵嬷嬷与阿生两个叫到跟前,命她们好好照拂夫人,而后又表彰了阿蛮与阿生两人护主用功,当下便赏了两个月的月钱,另加一匹绢缎,还叫人开了库房拿出一支百年的老参来给夫人炖了压惊,把个疼老婆的模样做了个十足十,被那阿生瞧在眼里,脸上神色就有些微妙了起来。

玉华只作不知,一得了机会就将阿生单独叫到了跟前,拉下脸来将她好好恐吓了一番,只说自己与那李刚之间不过是有些误会,如今都已经说开了,命她把嘴巴闭紧了,千万不可节外生枝让郡公爷知道,阿生自然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连声应了下来,不过等到少迟些时候,这夫人派人给永嘉坊送信解释今日为何没到的时候,还有另一张小小的纸笺也一并被夹带了过去。

且说李纪来到外院时,脸上已经没再做任何掩饰,稍有点了解他的,都看的出郡公爷这已经是怒不可遏了。

因李纪走的匆忙,费冲与小六子都没能跟着一起回来,李麻白连忙亲手替李纪斟了一杯茶,也不敢有任何嘻皮笑脸,放下茶壶就毕恭毕敬的与刘腊、陈鹤一起立在一旁,李纪只静默坐着不响,也不看他们几人,这书房内顿时便静可闻针了。

半响,李纪突然抬眼扫了扫眼前三人,而后沉声说了一句:“刘腊留下。”

陈鹤与李麻白闻言,一句话不敢说连忙俯首退了出去,两人心里都有些惊惧,刚才郡公爷看过来那眼里的审视与观望,实在让人觉的心里一寒,李麻白嘴巴动了动,看起来像是想和陈鹤聊两句的意思,那陈鹤却是马上十分避忌的疾步走开了,他与李麻白这些匪窝里出来的到底不同,此时郡公爷显见有事疑心上了他们几个,此时且不可留下个结党密议的把柄。

等舒服内只剩下李纪与刘腊二人,那李纪才缓缓开口说道:“咱们这外院,恐怕出了内鬼......”

刘腊本已经是做好了十分的准备,此时听到这一句,还是唬了一跳,不过他到底老辣不同常人,脸上半点不显,只马上问道:“郡公爷您可说的是夫人惊马这回事情?”

李纪点了点头,而后缓缓说道:“那马匹你可查出什么不妥吗?”

“启禀郡公爷,叫阿奴他们仔细看过了,并无不妥。”,刘腊回答的十分小心。

“果然如此...”,李纪的脸色越发难看,又问道:“老刘那你觉得那马匹为何会突然惊了。”

刘腊不敢轻易回答,思忖了好半天,越发小心翼翼的说道:“莫非是那车夫搞鬼?可他是咱们于外地买回来的,如今一家子都在府上......”

李纪此时才瞥了他一眼说道:“这其中的原因你恐怕是不知道,上次从北疆大捷之后,你一个人提前回来打点了,并未跟着我去那薛延陀部落。”

  ☆、第162章 悔过

162悔过

李纪此时才瞥了他一眼说道:“这其中的原因你恐怕是不知道的,上次从北疆大捷之后,你一个人先提前回来替我打点新昌坊了,并未跟着我去那薛延陀部落。”

刘腊一听这话,心里突然有些明白了过来,大概正因为自己并没去过那薛延陀部落,所以现下才会被李纪给留下了。

“那碓男当日送了我一批好马,这次受惊的便是其中的一匹,这些马在薛延陀部落驯的极好,他们那儿的驯马奴用甩空鞭的声音就可以指挥马匹奔跑的方向,这次惊马的时候,夫人她们听到鞭子的声响了......”

刘腊听明白了这李纪话里的意思,犹豫了一下说道:“郡公爷,当日夫人惊马是在兴庆宫旁边的大道上,来往马车与马匹并不算少,夫人她们恐怕也分不清马鞭声的不同,是否不能排除那马匹是被别人无意的鞭声给惊扰了的可能吧。”

李纪一摆手说道:“惊马并不是重点,老刘你难道没想过吗,那马匹也没车夫驾驭,是怎么一溜烟便顺顺当当出了城门,又怎么老老实实的只沿着管道而行的?那延兴门出去不远便有山路,马匹为什么不跑到林子里去?”

李纪这话,其实是隐去了最要紧的证据没说,这马没有人驾驭,却能径直跑到了李刚那里,除了受那鞭声的驱使,再也没有其他的可能了。

刘腊虽然心里还有些犹豫,但见李纪说的斩钉截铁,且为了这事连李麻白和陈鹤都怀疑上了,便也不敢再出言反对,只低声问道:“郡公爷您这是打算要清查外院吗?”

李纪点了点头说道:“是,此事就交由老刘你一手来主办,马上将外院里所有知道这批马的底细的人都给我彻查一遍,我这就马上派人去太子殿下那里送个信,叫他将咱们在锦衣卫里当差的兄弟派过来几个,给你调遣,你这就连夜给我查下去。”

一听李纪竟然要问太子殿下调锦衣卫过来,刘腊连忙把心里最后的一丝疑虑也赶紧抛到一边去了,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来办差。

李纪布置好了,自己就呆在了外院等消息,而那费冲和小六子也随即快马加鞭赶回了府里,他们一进院子便察觉到气氛不对,一开始听说是夫人惊了马,小六子还颇有点不以为然,等他进屋给李纪送了茶出来,脸色也变得沉重起来,他贴身伺候李纪这几年,对他最为了解,这郡公爷眉间拧个大疙瘩时还没什么要紧,但等到他这脸上平静的没一丝表情时,那定是要出大事了。

等他两人再接到刘腊的消息,让他们用了晚膳就呆在自己屋里不要四处随意走动时,便都没露出任何疑义,只肃然领命便各自回屋紧闭了门户。

刘腊一夜未睡,直到第二日快用晚膳的时候才来回禀李纪。

“郡公爷,我已将外院所有知道马匹事情的人都查了一番,现下只有两个人嫌疑最大。”,刘腊脸色憔悴,躬身禀道。

“陈鹤、李麻白等人可有嫌疑?”,李纪静静的问道。

“以小的查到的情况,他二人,包括费冲兄弟与小六子等几个与您亲近的,都没有什么可疑和异常。”

李纪微不可见的松了一口气,而后又继续问道:“你说的那两人有什么可疑之处吗?”

刘腊想了想说道:“这二人都曾在马房里当过差,知道那薛延陀马匹的特点,也没人可以证明他们当日当时的行踪,最重要的是,这两人最近都有点发了歪财的迹象,虽然都小心隐瞒,还是露出了些马脚,不过二人都说是在赌场里赢的钱,这个,倒一时无法查证清楚。”

李纪思忖了一下说道:“若是你有把握,不放这话在外院挑明了吧,将门户看紧,这事查清楚之前,府里不许一个人进出,再悬赏重金要众人提供有关此事的线索,那两个人吗,给我好好拷问,除了不要伤及他们性命,手段狠辣点没关系。”

刘腊应了一声便去了,这不到半个时辰,府里都知道郡公爷为夫人惊马的事情发了雷霆之怒,如今赏了重金要捉拿凶手,已有两人被关了,若有能提供他二人可疑线索的,便能发一笔横财。

此时小六子等人都可以在府里自行走动了,可他却是面色发白,看着精神不振的,尤其是进书房伺候李纪的时候,更难得有些战战兢兢的样子,众人都只道他是小孩子被吓坏了,并没人在意,李纪更是特意缓和了神色与他闲聊了几句,不过也没甚效果。

等到了亥时初,那刘腊便进来报信了,说是其中有一个招了。

“说是他出去办差的时候,被人找上的,许了他三百两白银,还帮他还了所欠的赌债,让他想办法把马车引到管道上即可,不过他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出面的是一个小厮,还特意改了装。”

说完这些,刘腊的神情却比之前都严峻了许多,说实话,他起初查这事的时候,心中是有疑虑的,夫人虽然惊了马,但这不是已经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吗,若是有人故意设计,哪里会就这样放过她,如此莫名其妙的的弄了一出,又是为了什么呢?

此时刘腊的心里还十分的内疚,这有关新昌坊外院治理的问题,其实上次出了阿初的事情以后,郡公爷便与他认真的商议过一回,刘腊虽然已经是六品的镇将,却也是在山上当了几十年土匪头子的人,要将新昌坊变得和长安城其他高门大府一样,要将兄弟们当成奴才那样管辖,要自己等人每天拘着手脚过日子,他心里实在是别扭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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