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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氏玉华_第1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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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良媛,你胆大妄为,心怀不轨,胆敢窥视诬陷太子妃,如今正是宫内人心不稳的时候,孤若再随便听你一两句胡言乱语便派人去检视太子妃,孤岂非也成了那愚蠢昏聩之人?这东宫岂非要给你彻底搅成一滩浑水了?就凭你今日这番作为,孤便现在就可以将你打入冷宫永远不得出来!”

“殿下,殿下明鉴啊,妾身并不是胡言乱语,也不是被人骗了,太子妃不在丽正殿的事情,是那刘哨说的,那刘哨是您身边刘内监的干儿子,他素来办事妥帖的很,绝对不是什么胡乱诬陷啊!”。华良媛一听李济民说出冷宫两字,一颗心顿时犹如掉入了冰窟窿,她此时一心想将太子妃钉死,再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毫不犹豫的便将那刘哨的名字说了出来,说的时候还看了那刘准一眼,隐隐有些求助的意思。

而那刘准垂首立在一旁纹丝不动,一张老脸上也看不出神情变化,可太阳穴上的青筋却一下子迸了出来。

李济民听她说出是刘哨,先是一惊,而后心里却觉得这才合情合理,丽正殿那里他虽然布置的不算密不透风,但车芷兰这几年经营下来,也算是颇有成效,起码能近身的都是他们两个自己放心的人,这刘哨是刘准一手栽培出来的,却没成想此次纰漏竟然出在了他这里。

探得了自己想要的消息,李济民脸上便缓缓放松了下来,他也故意看了一旁立着的刘准一眼,才和声说道:

“竟然是刘哨吗?他,倒是个可信,兰儿,你既然如此能干,我倒有一事正好也一起问问你,我一早刚刚接了禀告,说昨夜那丽正殿有人打斗过的痕迹,兰儿你可知道,那又是怎么回事吗?”

华良媛刚松了一口气,却没料想到李济民会突然问了这个问题,她一下子便慌了神,抬脸看了李济民半天,才有些结巴的说道:

“此事...此事妾身并不知道啊,丽正殿...丽正殿怎会有人打斗呢......”

听了她这话,李济民唇角却似突然一翘,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来,他缓缓俯下身去,伸手似乎想要将华良媛扶起来的样子,华良媛心慌意乱间连忙伸出手便去紧紧握住了李济民的手。

李济民将华良媛的手捏在手中之后,却并没将她扶起来的意思,他只用拇指轻轻抚着她光滑柔嫩的手背,一字一句的说道:

“兰儿,我原以为你是个最不懂的遮掩和矫饰的,虽行事不够沉稳,却是个赤忱之人,却没想到...你也是个蛇蝎心肠、满嘴谎言之辈!”。

李济民这话一说完,手下一用力便狠狠的攥紧了华良媛纤细的手腕,华良媛吃痛的厉害,本能的就缩躲的想要挣脱,李济民却一把将她扯到了眼前,越发逼近了咬牙说道:

“太子妃与你有何仇怨,自从你进宫以来,我虽独宠于你,太子妃仍是以礼待之,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苛刻与刁难,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设计于她、诬陷于她,甚至不惜祸乱宫中想取她性命,你口口声声都是为了我,我却问你,你在这大乱之际扰乱东宫,除了愚钝不堪和用心歹毒,又有哪一点是为了我?”

华良媛越听李济民这话,脑中越是混乱,怎么回事,殿下为何会口口声声为那太子妃辩解,却把自己说的如此不堪,殿下不是一贯与太子妃关系冷淡的吗?原来之所以会娶她为妃,也是迫于军中的压力为了替圣上解围而已。自己入宫至今,殿下原先还定期去她那里歇息,近一年来,甚至干脆连丽正殿也难得踏进去一步了,哪里还有什么夫妻情分。

可殿下现在为什么甚至不去丽正殿探查一下,便定了自己的罪名,他刚才还对自己柔情蜜意的,这会儿为什么一下变了脸色,可是自己说错了什么不成?华良媛情急之下,再也顾不得什么,跪直了身体探手便抓住了李济民衣袖,尖声喊叫了起来:

“殿下,殿下,兰心绝无陷害太子妃的意思,不管殿下怎么误会兰心,也要先去查证清楚才好啊,太子妃此刻确实不在丽正殿,兰心绝没有说谎!”,

李济民冷冷一笑,一把就将衣袖从她手中扯了出来,而后狠狠一甩便将她摔到了那舆台之下,华良媛昏头昏脑的从地上滚爬起来,一仰头,却看到一人穿着素色襦裙,从屏风后面缓缓走了出来,身姿婷娉的立在了太子的身侧,神色淡然的看着自己。

华良媛本来被摔的周身疼痛,此时却是都顾不上了,她仰着头,张大了嘴巴,呆呆的看着那太子妃车芷兰,脑中一片纷乱喧嚣,心头却是越来越凉,太子妃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

李济民此时却已经不想再多看她一眼,冷声对刘准说道:“赏她一根白绫吧!”

  ☆、第231章 生机

李济民此时却已经不想再多看她一眼,冷声对刘准说道:“赏她一根白绫吧!”

车芷兰听了李济民这话一愣,不由脱口而出说道:“殿下,此时贸然大动干戈,恐怕难免会引起别人疑心的,这华家如今和崔家......”

李济民却是看着车芷兰缓缓摇了摇头,语调迟滞的说道:

“已经并不需要再遮掩多长时间了,你不知道,昨日你离开钟鸣殿之后,崔氏在父皇榻前杖责了那昭美人,想必今日,父皇晕厥不醒,恐怕再难以康复的消息便要传遍朝野内外了,若是我猜的不错,左不过就这两日左右,父皇对我早有不满,想另立太子的说法便也会紧跟着传出来了,这贱人心思狠毒、性子狂妄莽撞,留着只能是麻烦......”

李济民此时已经将那华良媛看作了死人一般,故而也不再避忌她什么,而那华良媛趴伏在殿中,本来已经被李济民赐死的话震的魂飞魄散、伤心欲绝的,此时听了他们两人的对话,却突然又激动了起来,她挣扎着起来往那舆台上面爬了两步,凄声叫道:

“殿下,殿下,兰心还有话要对您说,今日兰心来找您,本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和殿下商议,兰心求求你,求殿下容兰心将话说完了吧!”

李济民俯首斜了华良媛一眼,虽未答话,却也没有阻拦的意思,那刘准本大步上来就想拖了这人下去的,见此情景便也暂时停了下来。

“殿下,太子妃的事情是妾身弄错了,原来太子妃竟是殿下授意出宫的,妾身不明真相就出言诬陷,是妾身死罪,可是妾身斗胆想问一句,不知道太子妃此次出宫是为了何事,可是为了寻那军中大将们的支持吗?若是如此,妾身以性命相求,殿下千万莫要轻举妄动,万事以保住性命为根本啊!”,这华良媛边说,边努力的往那李济民的宝座上爬行着,身上发髻与裙衫早已松散凌乱,模样着实狼狈不堪。

她这一番话说出来,实在是出乎了这殿中几个人的意料,那刘准因为刘哨一事恨她入骨,刚才正在咬牙切齿的想着要趁勒死她之前如何好好折辱一番,此刻也不由抬起头瞪着眼直瞧。

那李济民不由侧脸与车芷兰对视了一眼,而后才看着她缓缓开口说道:“哦?那按着华良媛的意思,孤又应该如何才能保住性命呢?”

那华良媛见李济民肯听自己的,脸上顿时又浮起了一线生机与喜色,她趴伏在地上,几乎是有些声嘶力竭的继续说道:

“殿下,妾身本是个愚昧无知的,对那朝政波澜从来也不关心,可是前两日妾身父兄却传话进来,让妾身这阵子都老实躲在宜秋宫,千万不可轻举妄动,万事以保全自己性命为上,说只要熬过这阵子,他们自然有办法护的妾身周全,殿下,妾身的父兄都是极为小心谨慎之人,如不是到了情形极为危急的时候,他们是断断不会与妾身说这些的,妾身听了既惊惧又不甘心,便再三追问他们为何不能出手助殿下您渡过难关,妾身父亲却说如今外面早就是大势已去,殿下若肯主动上书请辞太子之位,也许还能暂时保全这东宫上下,如若不然,恐怕难免要面临一场血光浩劫,殿下,妾身今日来见您,其实就是为了此事,殿下,兰心求您了,您,您...您还是上书请辞了太子之位吧,不管今后是个什么样的光景,兰心都愿意一心一意的伺候在您身旁,一辈子陪着您,兰心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您遭难啊,殿下......”

说到后来时,这华良媛已经爬到了李济民的脚下,她攀附在李济民的腿上,早已经是哭的声泪俱下,那车芷兰在一旁看了,不由的长叹了一口气,这,倒也真是个痴心的入了魔障的人,为了这一份痴情,竟干脆将自家父兄也尽数都出卖了,想来那华府也是心疼女儿的人家,否则闭眼假作不知,随她在东宫自生自灭才是最简单干净的办法,谁成想这女儿眼里只有柔情密爱,一点点也没将家人放在心上。

这太子妃是如此想法,那李济民俯首看着双臂紧紧箍在自己身上华良媛,却一时也是呆了,他虽看着独宠华良媛,却其实没付出多少真情实意,初时不过有些怜惜她对自己的痴,后来更多则是为了平衡前朝与后宫,今日见她这副样子,虽苦笑于她的傻念头,倒也有些被震撼到了。

此刻这殿中一时间除了华良媛的哽咽啜泣,便再没有其他声音了,静默了良久之后,李济民才缓缓的出了一口气,看着刘准说道:

“先将华良媛禁闭于侧殿吧,对外只说我召她在宣政殿贴身伺候,她身边那宫人还在外面侯着吧,也一起带进来看管起来......”

华良媛一时还弄不清楚李济民的意思,还想要再叫嚷挣扎,李济民却没心思多再与她多纠缠了,对下面使了一个眼色后,那刘准上来一下便反剪了华良媛的双手,又拿出帕子去堵她的嘴,李济民见他神色狠戾、动作粗鲁,便一皱眉叱道:

“原是你自己瞎了眼睛带出的好干儿子,不用将火气发到别人身上,她现在仍是良媛,你命人好好看着她,不准苛责!”

那刘准难得被李济民当场下了面子,连忙收敛了心神低声诺诺认罪,才将人小心堵了嘴带了下去。

等着内殿重新清静下来,原躲在后面的狄成、孙树等人才纷纷走了出来,几人刚刚都听到了华良媛的话,个人心头都有一番复杂心思。

“殿下,这华府竟然敢传这样的话进来,恐怕崔氏那里已经是等不及要动手了,如今卫将军那里无法连纵,定国郡公一时又赶不回来,殿下,小臣想着,那华良媛说的,倒也不全是胡话,是否也可以暂时用这法子避一避锋芒呢......”,最先说话的,还是是詹世狄成。

李济民缓缓摇了摇头说道:“狄大人也是病急乱投医了,若你是那崔氏,费尽心机谋划到了此步,还会心慈手软留下后患吗,那禅让话,不过是华府为了稳住那华良媛随便说一说的,别人我不了解,我那母后却是个杀伐决断的,我心中原一直还隐隐留着一线希望,觉得她并不会真的对父皇动手的,如今看来,也是我太过蠢钝幼稚了......”

听到李济民说到了圣上,车芷兰突然插言说道:“殿下,您说,圣上那里果真是再也醒不过来了吗?若是圣上还能出声,还能支持您,便是我们最后的一线生机了。”

一听车芷兰这话,那孙树也是连连点头说道:“对,如今圣上被传晕厥不醒,又说圣上晕厥前已经要废太子,此时那钟鸣殿便是一个张着大口子的陷井,若咱们要冒险过去,崔氏那边正好趁机下手,若是殿下你一直按兵不动,崔氏那边也可以自导自演一场太子谋逆的好戏,如今,他们十有八九认定您不会贸然自投罗网的,恐怕正筹划着要如何栽赃于您呢,咱们,也许可以趁机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孙树这话一说,李济民与车芷兰都是眼中一亮,李济民又思忖了半天才缓缓说道:

“孙大人此计倒是有些道理,不过若想成功,咱们还须要仔细谋划一番,如今留给咱们的时间,恐怕也不多了......”

而这被孙树说成一口陷进的钟鸣殿,此时比起东宫来,那可真正是一派秩序井然、肃谨静默,在一间不大的侧室里,那贴身伺候的大宫人,正在苦口婆心的劝说着准备去圣上跟前伺疾的昭美人:

“昭美人,您身上的伤虽然不重,却也不是开玩笑的,如今圣上那里并无多少杂事需要人贴身服侍,您又何苦要糟蹋自己的身子呢?你还年轻,这臀上万一留下了板花,那可怎么办啊?”

昭美人任那宫人唠叨,只肃着一张脸命人替自己更衣,她被责打后只在床上歇了一晚,她臀上的伤虽然确实只是表面文章,并没伤及筋骨,也不影响她行走,但到底打破了皮肉,那青紫淤痕看着十分吓人,最丰美的两侧仍是肿的发亮,连穿上那最细软不过的天蚕丝亵裤,也疼的她嘶嘶的只吸气。

那老宫人见拦她不住,只好去侧殿禀了崔皇后,这崔皇后自打了昭美人之后似乎对她分外宽容,听了宫人的禀告后并没任何的不耐烦,侧头想了想后,倒是十分怜悯的笑了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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