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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长孙_第1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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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臣必须说。”长宁叹道,“孟之州的事,是微臣主审,就算是降罪也应该是降微臣的罪,而不是庄大人。”她跪了下来。

  朱明炽只看着她,淡淡说:“长宁,不要为难朕。”

  他一顿:“你知道朕不可能治你的罪,莫要——拿你自己来说事,朕也不接受威胁。”

  赵长宁知道他自是君主,就说:“微臣绝不是拿自己来威胁,只是公道自在人心,皇上倘若真的治罪与庄大人,而饶恕了微臣,恐怕言官也会颇有微词。何况孟大人被毒害一事,大理寺本非防范严密的地方,中毒这事非我等能料得到的,皇上倘若就因这件事让庄大人降职,恐怕朝政不服。”她说得有理有据,不卑不亢。

  朱明炽听了,就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嘴角。

  “说来说去,还是想让朕饶恕庄肃吧。”

  “皇上三思,此事绝不是为了微臣的一己私欲。”长宁又道。

  “让朕重新考虑也可以,只是,你得替朕做一件事。”朱明炽见她恐怕不得罢休,突然有了个想法,就慢悠悠地说。

  长宁自然不犹豫:“皇上但说无妨。”

  半柱香后,当她站在御膳房的灶台面前,面前摆了些刀具时,难免的,长宁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君子远庖厨。

  她虽然不是君子,却是当君子养大的,自然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半点厨事都不会。

  而朱明炽的要求真的很简单:“你给朕煮一碗面,揉面做面都不假他人之手,你要是做出来了,朕就答应你考虑一下。”

  这对别人来说,大概是挺简单的事吧。长宁瞧着那些佐料,却生出一种不如回去继续跪的感觉。她也不是没看过一些文人雅士的烹调雅集,问题是那全是理论知识,从理论知识转化为实际成品,真的是件很难的事。

  赵大人抓起了案板上的一个萝卜,在旁边的水盆里清洗。

  专供帝王膳食的御膳房一共十六灶头,御厨都被赶出去了,一个都不留给她打下手,真狠。只有怕她作弊,朱明炽派了个小太监在门口监督她。

  长宁洗完萝卜后放在案板上,突然想起一件事。

  萝卜……需要削皮吗?

  假如……需要的话,刚才她为什么又要洗呢。

  赵大人盯着萝卜陷入了沉思。

  赵大人有过目不忘之能,虽然从没有做过面条,但是根据记得的食谱,她还是很勉强地做出一碗萝卜丝炒牛肉面。至于味道如何天才知道,她将面条放在托盘上,像模像样地洒了点葱花,道:“端走吧。”

  养心殿内,刘胡用银针试了毒,再端给了朱明炽。

  朱明炽看到的时候,分明地挑了挑眉,就是知道她十指不沾阳春水,估计连菜刀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才让她去做碗面条的。想来面条的难度这么高,她缝个衣裳笨手笨脚的,应该不会做。

  人家居然像模像样地端上来了。

  不愧是探花郎,连厨事都能无师自通。

  朱明炽抬头看了眼站在旁边,面无表情的长宁,才用筷子挑起了面条。

  还是觉得有点不同,毕竟是赵长宁做的面条。

  他分明地用眼角余光看到她转过头来了,看着他挑起了面条。

  朱明炽嘴角微勾,然后把面条含进嘴里。那一瞬间他的脸色就变了,咸!好咸!她究竟放了多少盐,一罐盐吗?是不是当宫里的盐不要钱所以随便放?

  果然,空有其表,空有其表!

  无奈朱明炽再怎么觉得难吃,他也不会崩的。把面条吞了,灌了一大口茶水才咽下去。还没等他说什么,长宁就道:“陛下,面条我也做了,您也吃了,我说的事您也应该答应了吧?”

  朱明炽还是有点绷不住了,差点说:来来,你自己尝尝什么味儿。想想还是算了,不要打击她,万一她以后就不愿意做了呢。

  “朕方才只说考虑,既然面条做出来了,朕自然会考虑的。”朱明炽放下了筷子淡淡说。

  又向刘胡招手:“给朕再上一杯茶来。”

  长宁哪里不知道他是敷衍的,她缓缓几步走到朱明炽面前,轻声说:“陛下,天子一言九鼎,想必不会食言的吧?微臣为了您,可连厨都下了。”

  “女红针黹,灶头主家。”朱明炽淡笑说,“朕娶了你可是会后悔的,每个都这么吓人。”

  “陛下,”长宁忍耐地说,“微臣也没说过要嫁给你。”

  自上次行刺,他救了她之后,似乎朱明炽言语上亲和了许多。

  朱明炽一用力就把她拉过来,然后吻她,唇舌上的咸都让她好生感受一下。从她嘴里夺得甜蜜柔软和湿润,非常亲密。她大概没想到朱明炽突然来这么一遭,直到他放开她。

  捏着她的手腕并在胸口,注意到她指尖儿还有点白色的面粉。朱明炽说:“这还不算嫁人了,如何才算?非要朕三礼六聘的娶你不成?你要是想当然也可以,朕不在意,只看你在不在意了。”

  长宁自然不会说反驳的话,开玩笑,要皇帝给她三礼六聘,她是要当皇后吗?

  他把手指上的面粉轻轻给她拍去,道:“既然有腿疾,更不能动不动就跪了。疼不疼?”

  替她揉了揉膝盖,注意到她的腿反射地一动,行军多年眼睛毒辣,立刻知道是伤着了,又叫刘胡取药膏来。

  这晚他没让她走,屋内燃着三四根手臂粗的红蜡烛。

  幔帐低垂,她又被抵在龙榻上低喘,被炽热的胸膛包围,因此没有半点冷意。两人一开始干柴烈火,她也被烧得意识模糊,但大概还记得问他:“陛下,治罪我,不关庄大人的事……”

  男人在这时候哪记得别的,含糊了一声,抓住她的腰又作弄她。

  半夜才偃旗息鼓,他闭着眼躺在她身侧。

  长宁静静看着他,注意到他额头的疤,她突然伸出手,缓缓地摩挲那条疤。朱明炽眼皮微动,但也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懒洋洋地嗯了声:“丑吗?”

  不丑,他的五官很英俊,就是偶尔看着挺凶的。

  “还好。”她老实回答,然后问,“您这个疤怎么来的?”

  朱明炽将她往怀里带一些,说:“嗯,小时候,跟朱明熙打架弄的。”

  “您跟朱明熙打过架?”其实赵长宁很避免在他面前提朱明熙,这个人,他也许没有死,他还活在某处,他可能随时会回来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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