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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楚晴_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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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众人齐齐垂了头,同声道:“奴婢定忠于姑娘,决不会有异心。”

  楚晴点点头,放缓了声音,“既如此,我也信得过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屋里的人刚散,问秋闪身进来,低声道:“锁在倒座房尽西头的屋子里,铺盖被褥都是齐全的。我问过她上午到底见了谁,她没说,就是哭个不停,又念叨着没做对不起姑娘的事。她怎么就糊涂了,有谁能比姑娘更重要,让她这般藏着瞒着?”顿一顿,又道,“其实语秋这次回来我就觉得不对劲,总爱打听之前四太太的事儿,我只以为她是因为自个儿娘亲病重才关心这个……早知道应该一早儿回了姑娘。”

  楚晴叹口气,片刻,开口道:“待会让厨房加两个菜,你跟徐嬷嬷陪她吃顿饭,明儿就说她回去侍疾,因为她娘不行了,以后想给她娘戴孝,自个儿要求出去的。”

  为怕主子忌讳,当奴婢自然不能给爹娘戴孝,最多少戴两样首饰,穿着素净点儿。可寻常主子看见还是会觉得晦气。

  这般说法已是给了语秋最大的体面,至少保全了她的名声。

  问秋点头应着,忽而又想起件事来,“姑娘洗浴时,六月来过,说二太太派人到四房院打听六皇子的事儿,四房院那边都按照姑娘交代过的说没看见。还说,上午外院找六皇子差点找疯了,后来才头发凌乱地回去,几位皇子脸色都不好,没吃晌饭就走了。”

  难怪银安公主也没留下来用饭,敢情是一道离开的。

  老夫人这是打算追查责任了。

  也是堂堂皇子来拜寿,莫名失踪了一个多时辰,最后顶着满头乱发回去的。

  是该问个清楚明白。

  这次万幸没有出事,倘或再有下次,如果在某处看到皇子的尸身该如何?

  好在四房院地处偏僻,下人少,而且对楚晴唯命是听。

  当初明氏采买了十几个下人并没有经过文氏动用府里的银子,前年楚晴搬到倚水阁,明氏则把卖身契都交给了她。

  故而,四房院的人听从楚晴更甚于文氏。

  楚晴默了默,侧眼看到墙角的更漏,又快到晚饭时分了。

  问秋识趣地取过大毛斗篷伺候她穿上,正要唤人。

  楚晴止住她道:“暮夏是个可用的,往后你多提点着她,春喜仔细本分,仍旧让她管着衣裳首饰。春笑耳朵根子软,不是说不好,就怕以后被人利用了,让她管着屋里的针线活儿吧。”

  问秋点头,扬声唤了春喜与暮夏跟着。

  ***

  宁安院里超乎异常的安静,廊檐下挂了两盏红灯笼,被风吹动着,摇摆不停。昏黄的光晕便随着这摇摆四下跳动。

  院子里没有人,楚晴自作主张地撩开门帘走进厅堂。

  翡翠正沏茶,冷不防见到楚晴,忙用手指比在唇边“嘘”了声,又指一下东次间,少顷才扬了声道:“五姑娘来了。”

  石青色夹棉帘子被撩起,珍珠端着土簸箕遮掩着走出来,楚晴眼尖,瞧见是几块茶盅的碎瓷片,上面还沾着茶叶……

☆、第19章 属意

  很显然是摔了茶盅,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楚晴停住脚步,关切地说:“珍珠姐姐没被烫着吧,这些碎瓷不如叫个婆子埋起来,免得小丫头毛手毛脚伤着手。”

  珍珠抬头勉强笑笑,“五姑娘说的是。”

  翡翠微微弯了唇,端起托盘,让了楚晴进去。

  东次间只老夫人跟文氏两人在。

  老夫人盘膝坐在大炕上,文氏则恭敬地站在炕边,脸色有些不自然,身上大红色柿蒂纹的褙子湿了一大片,有两滴水珠颤巍巍地挂在她发梢,随着她的晃动,无声无息地滴落在肩头。而炕桌上,仍有一滩水渍,滴滴答答顺着桌角往下滴。

  翡翠放下托盘,顺手用抹布将水渍擦了,“适才水太烫,这会儿倒是差不多了。”分明是接着楚晴刚才的话在圆谎。

  即便水再烫,失手打了茶盅,难不成还能将茶水溅到头发上?

  楚晴隐约猜出几分,却不说破,甜甜地向翡翠道谢,“正好渴了,多谢翡翠姐姐,”端起茶盅喝了一大口。

  文老夫人看了眼垂手而立的文氏,淡淡地说:“回去换件衣裳,湿成这样像什么话。”

  文氏低低应着出去。

  文老夫人脸色缓了缓,视线落在楚晴身上,眸中有了些暖意,“这件袄子倒别致,穿着像是大了两岁。”

  “就是前阵子缝的,”楚晴正穿着原本打算用来亮相的真紫色小袄和亮蓝色裙子,听闻此话,便抻开裙角让老夫人看上面缀着的玉兰花,“都是用布条一根根绕起来,然后缝上去的,祖母觉得好看吗?”

  她嫩生生的小脸上带着云霞般的粉色,一双水漉漉的眼眸好像在说话,“快表扬我,快夸赞我。”

  老夫人不由弯了眉眼,笑呵呵地赞道:“好看,难为这布花做得精细,老远看着跟真的似的?这花心里再缀上珠子就更好了,也不用太大……”说到此,想起楚晴未必会有这么多珠子,便招手唤了贾嬷嬷,“我记得以前收着半匣子米粒大小的东珠,不知道放哪儿了。”

  贾嬷嬷笑道:“就收在那只大红色的箱笼里,我这就去找。”进了稍间,很快地捧了只墨色涂清漆的匣子出来。

  宝蓝色的姑绒衬底,上面密密盛了几十粒东珠,只黄豆大小,难得粒粒光滑圆润。

  老夫人转手递给楚晴,“我嫌个头太小,你留着做珠花或者串手串。”

  楚晴没推辞,取出一粒在玉兰花的花心处比划,“祖母,回头我也给您做条这样的裙子穿吧?”

  老夫人“噗嗤”笑出声来,“我真要这样穿就成老妖婆了,别被人笑话死。”

  楚晴也笑,很快又想出个主意来,兴致勃勃地比划着说:“那我再给祖母做一条额帕,就用这种真紫色料子,不镶宝石,旁边簪一朵墨绿色的芍药花,好不好?”

  听着倒是不错,老夫人点点头,“好,不过别太花哨了,要让人看了笑话祖母可不依。”

  “不会,肯定不会。”楚晴信誓旦旦地嚷,“祖母还信不过你嫡亲的孙女儿?”

  听到“嫡亲的孙女儿”几个字,老夫人愣了片刻,印象里似乎就楚晓动手给她做过软帽,三姑娘楚映每年也会捎鞋袜回来,唯独楚晚跟楚暖几乎没有给自己做过针线。

  说起来这都是嫡亲的孙女儿,而其中楚晴却是年纪最幼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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