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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楚晴_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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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晴摊开手,掌心一支簪头雕成梅花状的金簪,因握得紧,花瓣已有些歪,掌心的皮也蹭破了,沁出星星点点的血珠来。

  银安公主忙吩咐宫女,“快去传太医。”

  宫女答道:“适才太子爷已使唤人去传了。”

  银安公主探头望过去,亭子外面,周成瑾弯着腰,鼻血顺着手指缝“啪哒啪哒”往下滴。

  钦安殿的偏殿里,暖意融融茶香袅袅。

  谢贵妃觉得干坐着说话没意思,叫人摆了两桌叶子牌。

  诸位夫人都是个中高手,平素在家里或侍奉公婆或主持中馈难得有空闲能玩两把,如今得了机会,边说笑边打牌,倒也颇有乐趣。

  谢贵妃刚摸到一手好牌,就看见贴身宫女悄悄站在自己身后轻咳了两声。谢贵妃心知肚明,把牌往旁边看牌的张夫人手里一塞,“又是好牌,我怕赢多了她们几个心里不服气,这把你来上。”

  张夫人极有眼色,笑道:“那我就借贵妃娘娘的时运,好歹赢几两银子回去,让婆婆高兴高兴。”

  在座众人笑着打趣她,“看把你兴的,就算我们把荷包里的银子都输给你,你婆婆也看不到眼里去。”

  张夫人的婆婆是先怀远候的独生女儿,当年出嫁时,怀远候夫人恨不得把半个府邸的东西都抬过去当嫁妆。

  这边众人仍说笑着,宫女简短地把事情说了遍。

  谢贵妃心中诧异,脸上却声色不动,笑盈盈地朝正喝茶的明氏走过去,“楚夫人平日忙,不怎么到宫里来,这御花园还没逛过吧?”

  明氏闻言知雅,笑着起身,“可不是,都说御花园景致好,这会儿挂了灯必定更漂亮,还真想出去走动走动。”

  钦安殿离浮碧亭并不太远,也就一炷香的路程。

  还没走近,明氏就看到周成瑾坐在亭子里的石椅上,太医正在给他包扎,亭子一角,楚晟跟楚晴则在旁边冷眼看着。

  明氏心里“咯噔”一声,周成瑾可是大长公主跟顺德皇帝心尖尖上的人儿,也不知怎么受了伤,千万别跟楚晟有瓜葛才好。

  银安公主见谢贵妃与明氏联袂而来,遂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

  谢贵妃已经知道了倒不觉得什么,明氏却吃了一惊。

  她坐在偏殿是忐忑不安提心吊胆,生怕楚曈瞒着自己做出什么不轨之举,又担心楚晚控制不了脾气跟人起了争执,却怎么也没想到竟是自己最为放心的楚晴被人欺负了。

  当即走到楚晴身边,上下细细打量番,“吓着了吧?”

  看到明氏,楚晴强忍着的惊吓与委屈一下子就窜上来,眼眶蓦地就红了。

  明氏揽着她肩头轻轻拍了拍,低声道:“忍着不能哭。”

  楚晴自然明白。

  她不哭,这就能算是小事,可一旦哭了,别人还指不定以为她受了多大委屈,再传到外面去,可就不容易说清了。

  男女之间拉拉扯扯,说开了对女方的伤害远比男方大,何况还是周成瑾这个臭名昭著的家伙。

  所以,能把这事当作没发生是最好不过。

  谢贵妃看着楚晴眸中滚动着的泪水,温和地说:“你是好孩子,这都是阿瑾的错,本宫定然禀明皇上好生训他一顿。”又转向明氏,“阿瑾这脾气,从小就乖张,如今虽然长大了些,可总归还是个孩子……”

  十六岁,已经在金吾卫当差的人了,要是成亲早的,说不定孩子都有了。

  这话说出去谢贵妃自个都脸红。

  而且这事本就是周成瑾的错,平白无故地对人家姑娘动手动脚,任是谁都不会善罢甘休,何况还是卫国公府的姑娘?

  可眼下,周成瑾是鼻青脸肿,满脸满身的血,手背也一道不浅的划痕,反观楚晴,虽是手掌出了点血,可终究算是毫发未伤。

  自己要不把这事儿圆过去,怕是大长公主和皇上那里不好交代。

  明氏岂听不出谢贵妃话里的意思,沉吟片刻便道:“小孩子不懂事,玩闹间失了手也是有的,”转头看着楚晟,“以后切不可这么莽撞了。”

  言外之意是要将楚晴撇开,这事就是周成瑾跟楚晟之间的玩闹。

  楚晟低头应一声,“我知错了,以后定会擦亮眼睛认清人。”

  谢贵妃松口气,脸上神情却愈加凝肃,环视四周,沉着声道:“这事到此为止,要是本宫听到外头有什么流言蜚语,唯你们是问。”

  浮碧亭四周伺候的宫女太监俱都恭声答应,“是!”

  谢贵妃脸上又浮起亲切的笑容,对明氏道:“既是出来了,楚夫人就顺便赏赏灯,银安,好生陪着楚夫人和楚姑娘。”再转头对太子道,“带阿瑾去洗把脸换件衣裳。”

  御花园西面就是皇子们居住的西五所,太子已经搬到东宫居住,二皇子也在宫外开了府,现如今只有三、四、五、□□个皇子在此居住。

  五皇子萧文宬与周成瑾一样都是十六岁,个头也差不多,太子直接把周成瑾带到了五皇子的住处,让小太监找了件衣服出来。

  等周成瑾换好,太子将伺候的人尽数打发了,笑呵呵地看着周成瑾道:“你也看好了?这楚家的姑娘着实不错,模样长得好,细皮嫩肉的,就是性子太野。你是没看到她拿簪子扎你的时候眼里的那股狠劲儿,啧啧,越是这么烈性的越来劲儿……可到底年轻性急,一点儿都沉不住气,当着人家里人的面就动手动脚。表哥教你一招,要先混熟了,让她对你毫无防备,甚至信任你依赖你,然后呢,领到个僻静地方,门一关,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她是我看中的人,表哥以后别打她的主意,”周成瑾默不作声地盯着手背上那道深深的划痕,突然打断了太子的话。

  “你是没有指望了吧?”太子哈哈笑着,“我看以后你都进不了楚家的门了。”

  “这不用表哥操心,总之我认准她了。”

  太子俯身,对牢周成瑾的眼眸认真地看了看,“行,表哥让你这会,可以后表哥有求着你的时候……”

  “我记着表哥的情分就是。”

  “好,”太子笑道,“我出去转转,表弟不如就在这里歇着,待会让人回府说一声便是,免得大长公主担心。”

  “不用,灯会散了我便回去。”周成瑾懒懒地应着,寻个靠枕塞在腰后,双脚叠着架在案几上,长长地叹了声。

  御花园里,银安公主兴致颇高地拉着楚晴去看她做的花灯,“你知道吗,这竹子先要用热气熏过才有韧性,骨架是做灯的师傅帮我搭的,灯身却是我自己画的,画了三稿才画成。”

  是盏五角宫灯,五面分别画着各式花卉,梅花遒劲如铁,茶花妩媚动人,牡丹国色天香,各具特色,栩栩如生。

  楚晴赞道:“画到这种境地已然不易,我是绝对画不出来的……而且构图意境都很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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