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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楚晴_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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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所了解的明氏,怎可能会藉庶女们的亲事来拿捏胡氏?

  想必,她根本没将胡氏放在眼里。胡氏这次怀胎胎相不好,一直卧床休息,故而始终没有给明氏敬茶行礼,明氏从没提及此事。

  她不在乎胡氏,是不是也不在乎自己了呢?

  楚溥突然有些不确定,这次回来,明氏仍旧温柔体贴,事事考虑得周到细致,可唯独没有了以前的激情与热烈。

  楚溥静坐片刻吹了灯,皎洁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钻进来,在地上画下一道明亮的光影。楚溥极快地脱衣上了床,展臂将明氏揽在怀里……

  第二天天刚亮,楚溥神清气爽地起床穿衣,径自去净房洗了脸,又吩咐石榴到厨房要一碗粥和一碟花卷来。

  明氏在帐子里听到了,问道:“这么早就吃饭,饿了?”悉悉索索地找衣裳穿。

  楚溥笑道:“还早着,你再睡会儿,母亲那里少不得还得你去解说。我吃点饭就到安王府门口跪着请罪。”

  二皇子成家后就出宫开府自住,顺德皇帝封他为安王。

  明氏默一默,披了衣裳下床,从抽屉里找出双护膝来,“你膝盖受过伤经不得冻,前几天晴丫头送来的,里头絮着兔子毛。”半蹲着解开楚溥膝裤的绑腿,将护膝牢牢地捆在膝盖处,忽而笑道,“子不教父之过,这孩子犯了错,你这当爹的去请罪也是应当。去的时候长个心眼,先在旁边看着,等有人走动的时候再过去跪,别没人白跪了。”

  楚溥“哈哈”一笑,“你们女人家就会动这些小心思,你放心,我有数。”

  上元节的灯会连着三天,朝臣们也连续三天不用上早朝。

  昨天晚上宫里出了喜事,刚进宫两年多的隋美人诊出了身孕,顺德皇帝龙心大悦,夜里便歇在了隋美人所在的景月宫。

  谢贵妃昨晚没好去打扰,一大早就醒了,寻思着这好事也得成双,趁着顺德皇帝高兴,不如顺道把二皇子侧妃的事情搞定。

  于是胡乱地用了两口早膳,就对镜梳妆打扮,收拾得齐齐整整地到了乾清宫。

  谢贵妃早,可有人比她更早,已经有人在乾清宫门口兜圈子了。

  来人不是别人,御史台御史云宗禄。

  云宗禄见到谢贵妃,躬身行了个礼,脸就转到一旁再也不肯搭理她。

  旁边太监悄声道:“云大人来了有些时候了,说要见皇上参奏二殿下……”

☆、第61章 &&

  明氏没再睡,等楚溥走后也将就着吃了两口饭,换过衣裳就往宁安院去。

  老夫人刚起身,正由翡翠伺候着梳头,明氏进去笑着接过翡翠手里的梳子,“今儿我给娘换个打扮,娘看看我的手艺如何?”

  因夜里睡得不错,老夫人心情颇佳,笑呵呵地说:“都一把年纪了,再折腾还能换出个花儿来不成?”话虽如此说,仍端正了身子以便明氏打扮。

  上了年纪的人,发髻不能太紧免得抓得头皮疼,又不能太松,因为头发少,太松的话容易散乱。

  翡翠怕明氏不得关窍,没有走开,就站在旁边随时准备提点。

  明氏一向行事周全,没有一把金刚钻儿是再不能揽这个瓷器活儿的,伸手攥一把老夫人的头发,心里便有了数,没敢梳繁复的发髻,跟往常一样规规整整地挽了个纂儿。

  梳好头,不假思索地从妆盒里取出只极大的点翠嵌红宝石的顶簪。

  老夫人笑道:“这也太张扬了,有日子没戴它了。”

  明氏道:“没出正月都是年,过年理当穿戴得喜庆点儿,”说着,不但挑了红宝石小簪,连耳珰也选得是红宝石的,有怂恿着老夫人换了身暗红色遍地锦的长褙子。

  老夫人头发已斑白,皮肤也白,其实很适合这种鲜亮的穿着,看起来像是年轻了十几岁。

  老夫人站在全身的穿衣镜前照了照,叹道:“好几年没穿这么花哨了。”

  提了食盒进来的珍珠听到,跟着凑趣,“老夫人合该这么穿,又年轻又喜气,待会几位姑娘来怕都认不出来了。”

  老夫人一开心胃口也跟着开了,稠稠的红枣薏米粥喝了大半碗,额外还吃了两只核仁卷酥。

  刚放下筷子,就听到院子外头传来惊天动地的哭嚎声,“夫人行行好吧,求求你了,给曈姐儿一条生路,夫人再不待见她,好歹她也是将军的骨肉,身上流着将军的血。都是为人娘亲的人,哪有这么作践孩子的?”

  老夫人皱了眉头,不满地看向明氏,“大清早的,唱的又是哪一出?”

  明氏平静地把昨夜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遍,“……不绞头发就得送到家庙去,世子爷也是为了她的脸面,对外就说三姑娘羞愤不已,哭闹着要出家当姑子,被下人们拦住了。”

  风声放出去,即便谢贵妃要请旨给楚曈赐婚怕也得掂量掂量,上赶着不是买卖,楚曈既然不同意,她也未必一定要二皇子纳为侧妃。

  再者,别人听了也会明白,楚家对二皇子的态度并未有所改变。

  虽然,这也不过是睁眼说瞎话,唱一出戏给自个儿遮羞罢了。昨天晚上楚曈是怎样贴在二皇子身上的,凡在场的,哪个不看得清清楚楚?

  老夫人听罢愣了半晌才厌恶地说:“又是个心比天高自以为聪明的,也不动脑子想想这高枝有那么好攀?咱们府是世袭罔替的爵位,只要安安生生的,卫国公的爵位就能一代代传下去。现下国公爷所求不过是锦上添花,让几个孩子有点儿出息,别像镇国公似的没落了。可真要参与到……姨娘教养出来的到底就是短视,从龙之功那就那么容易?”

  明氏没吭声,起身接了珍珠手里的茶壶倒了一杯给老夫人漱口。

  而院子门口的哭闹声愈加凄厉,连老夫人也捎带了进去,“老夫人,求您给曈丫头一个公道,她也是您的亲孙女,好端端的把头发绞了,这是要她的命啊?”

  老夫人重重地将茶盅顿在炕桌上,沉着脸吩咐珍珠,“让人送回去,大清早的在这人叫唤什么,嫌不够丢人的?”

  过了阵子珍珠才回来,“胡姨娘不肯走,非得跪在门口讨个说法,实在没办法。”

  “她愿意跪就让她跪,”老夫人怒道,“生出来那么个惹事精,还自以为有脸了。”

  明氏犹豫着看向珍珠,“再好生劝劝,让她先回去,等世子爷回来自会给她个说法……肚子里还怀着孩子,不为别的,单为孩子也不能不顾惜自个儿的身子。”

  提到楚溥,老夫人愈加生气。

  楚溥是长子,她初为人母没有经验,纵然有奶娘帮衬着,也是费了很大心里才拉扯大。如今楚溥都年近不惑了,却因为庶女不争气,大清早就顶着寒风到安王府门口跪着。

  他常年驻守宁夏,两条腿都有伤,要是跪的时候久了,两条腿还要不要了?

  越是心疼儿子就越是憎恶胡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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