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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楚晴_第1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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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栾爷又捣他一拳,“今儿暂且饶过你,以后见着就喊爷,别仗着自己是京都来的就趾高气扬的,告诉你,在这个地方,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敬着爷。”说罢,重重地踢他一脚,被军士簇拥着扬长而去。

  周成瑾鼻青脸肿从地上爬起来,身上镶着狐皮的锦缎已破烂不堪,他一把扯掉烂了半边的袍襟,擦一下鼻头流出的血,嘟哝着:“这袍子真是碍事,回头得让人跟阿晟要马甲样子,厚的薄的,多缝几身,那样穿着才利索。”

  他身边站着两人,一高一矮,高的叫郑戎,长得满脸煞气,看着就让人不敢靠近,矮的叫郑和,相貌甚是普通,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属于扔到人堆里转眼就寻不到的那种。

  郑戎粗声粗气地问:“爷,要不要我去教训那姓栾的一顿,免得他处处找爷的麻烦?”

  “不用,”周成瑾唾一口带着血的唾沫,“我会亲手给他点颜色瞧瞧,看他能嚣张到几时?”

  郑和和气地笑笑,“爷说的是,只有爷亲自制服姓栾的,北堡镇才能完全能从爷的吩咐,再没人敢小看爷。”

  周成瑾来到宁夏后,新任的宁夏总兵杨淮恩给了他一个小旗的职位,让他到了北堡镇。

  小旗辖十人,小旗之上是总旗,总旗管着五个小旗,而百户管着十个小旗,辖一百一十二人。

  栾东是世袭的百户,土生土长的宁夏人,看周成瑾穿着绫罗绸缎一副纨绔公子状是百般不顺眼,时不时嘲笑他是绣花枕头。

  尤其周成瑾被人伺候惯了,这次没带寻欢,却将作乐带了来,再加上郑戎与郑和,架子摆得远比栾东大。

  两人从开始就不对付,有事没事就掐架。

  周成瑾是正经跟着师傅习过武,架势招式有板有眼,对敌经验却是不足,而栾东出手没那么多花架子,但他是正经打过鞑靼人,手下不知沾过多少人命,招招简练实用

  两人较量过十余次,周成瑾从开始支持不过五招,到现在能对峙小半个时辰,已经大有长进。

  进了营帐,作乐先捧上一杯滚烫的茶,又将信递了过来,“魏二爷写的。”

  信不长,就一页。

  周成瑾三下两下看完了,气得拍桌子,“又不是嫁不出去,着什么急?”他前脚刚来还没站稳脚跟,她紧接着就要定亲,这不成心跟他过不去?

  而且定的还是明怀远。

  魏明俊不认识明怀远,周成瑾却是见过的,长得跟高山遗雪般清雅尊贵,又弹得一手好琴,还能画首饰样子。

  想起楚晴曾经凑在明怀远面前笑盈盈地挑选样子,周成瑾就觉得嘴里发酸,胸口也堵得难受。

  闷闷地喘几口粗气,周成瑾拿起信再读一遍。

  信的末尾,魏明俊写道:“听说是个断袖,也不知是养小相公的还是被人养的,我手头有几个不错的清倌,要不要试试?”

  “试,当然得试,最好能搅出点水花来。”周成瑾毫不犹豫地给魏明俊回信,“只有一点,别牵连到不相干的人的名声。”

  写罢,周成瑾将信封好,盖上私章交给作乐,突然又想起那年明怀远曾因之断琴因之流泪的凌峰来。

  先前不觉得,现在回想起来,明怀远眼里流露得岂不就是爱恋?

  不由又嘀咕,“找什么人不好,偏偏找个有龙阳之好的,你愿意嫁过去就守活寡?”

  想到此,眼前似乎又出现楚晴站在树底下袅袅婷婷的身影,和那闪亮得如同漫天星子的双眸,心里热热地一荡,“你是我的,别想着嫁给别人……”

☆、第90章

    徐嬷嬷其实过高地估计了楚晴的能力,她在现代时虽说不是腐女,可也听说过同性恋或者同妻,而且她相亲时已经三十好几,也没有认清相亲对象的真相。

  楚晴不过十二,对男女之事刚有点朦胧的羞涩,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外头的闲言碎语还有乌七八糟的话本,听过问秋的传话,看过那本《两汉全书》后,更加迷惑不解,悄悄问问秋,“两人同寝,汉哀帝怕惊醒董贤斩断衣袖有什么不妥当?”

  头几年冬天,她怕冷,夜里喜欢在大炕上睡,她睡里头,徐嬷嬷睡炕边,两人也算是同寝,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楚晴百思不得其解,可真要拿着书去问楚澍又觉得不好意思开口。

  明家动作倒也快,不过半个月明怀中夫妻亲自从苏州赶来,长嫂代母职,与楚家交换了庚帖。

  因两家本就是亲戚,老夫人特地留饭,楚晴趁机看了下未来大嫂的模样。

  容长脸儿,皮肤很白,眼眸明亮,因生育过四个子女身材有些走形,但说话行事爽利大方,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楚晚悄声跟楚晴嘀咕,“看样子是个好相处的,以后不用怕妯娌之间起嫌隙。”

  “就你眼神好,”楚晴羞得满脸涨红,使劲拧楚晚手臂一下,楚晚吃痛,“哎呀”呼叫出声,怀中媳妇便朝这边看过来,与楚晴看了个正着。

  楚晴忙笑着点点头,一张小脸越发地红。

  怀中媳妇不禁莞尔,心里暗赞,这位六姑娘长得真是漂亮,难怪小叔会动心央了姑母求娶,就是自己见到也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看情形,想必刚才被二姑娘逗趣逗恼了,应该也是个性情温和的。

  怀中媳妇越想越觉得满意,言笑晏晏地举着酒盅给老夫人以及明氏和文氏敬酒。

  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文氏自打赐婚的圣旨下来,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眼角扫过一旁紧挨着的五个姑娘,自己家的楚晚虽说相貌最不起眼可嫁得最好,楚晴长相倒漂亮,但嫁到商户人家去,除了银子不愁花,又有什么好?还不如楚暖,怎么着也是在京都,而且还是也是勋贵家。

  可见人的运势是早就注定的,楚晚就是个富贵命,而楚晴合该就应嫁到……文氏瞧着怀中媳妇腕间明晃晃的金刚石手串,“破落户”三个字就生生咽了回去。

  文氏心里高兴,也凑了怀中媳妇的趣,一盅接一盅地喝。

  旁边的楚暖脸上虽带着笑,心里却恨得咬牙切齿。

  司礼监的太监来宣旨那天,楚暖就气得差点砸了手里的茶盅,还是张姨娘拦住她,小声道:“姑奶奶,这可是二两银子一只的定窑茶盅……阖府上下都在庆贺,你摔了茶盅这算怎么回事?本来太太就把咱们娘俩看成眼中钉肉中刺,你这一闹腾,说不定嫁妆给闹腾没了?二姑娘嫁到皇家也是件好事,说起来你还是王妃的姐妹。”

  “什么姐妹?”楚暖一把甩开张姨娘的手,正巧将她的手碰在桌子角上,张姨娘哎哟一声,楚暖也不去察看,只顾发泄着心里的不满,“以前她就欺负我,以后我更是要被她压得一辈子抬不起头来了。就她那副长相,怎么可能让四皇子看中,论长相论性情,我比她强百倍千倍,还不是因为她嫡出的身份……要是姨娘争气点,能扳倒文氏扶了正,这王妃的位子就该是我的。”

  张姨娘噤了声,按按手背处的红印,叹道:“现在说这些也没用,少不得还得委屈姑娘到太太和二姑娘那里走动一番,这嫁妆虽然置备得差不多了,可压箱银的数目还不一定,没准太太一高兴,格外赏给你几百两银子添妆。”

  楚暖忍着恨意到文氏面前赔着笑脸说了一箩筐恭维话,文氏轻描淡写地来了句,“二姑娘能嫁到皇家是咱们府里的荣光,少不得要早点准备,免得落了府里的面子。五姑娘的嫁妆已经置备齐全了,回头让婆子抄一份给你,二姑娘心里也好有个数儿。”

  只字未提压箱银的事情,只把楚暖气得到底把那只定窑茶盅给摔了。

  她崇尚富贵,可自知以自己的出身倘若嫁到王府,最多只是个妾,而楚家的姑娘没有当妾的例,所以早早熄了攀高枝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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