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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楚晴_第1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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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就设计了这个圈套,不需要绑匪做什么,只要把楚晴扣在手里大半天,等天黑再送回来,京都必然就会产生流言。

  楚晚不想应,她身为女子,自然知道名声对未出阁的姑娘而言是何等的重要。尤其,楚晴曾经在沐恩伯府救过她,为她向孙月娥讨过公道,在她说亲屡屡不成的时候安慰宽解过她,更遑论平常两人最合得来。

  楚晚坚信楚晴根本不知道有什么信件,也怀疑赵蓉嫁过来时到底带没带了那封信,可四皇子却很笃定。

  四皇子就是楚晚的噩梦,是泥泞的深潭。

  从出嫁那天起,她就陷在泥潭里拨不出腿。

  喝完合卺酒,喜娘说完吉祥话离开,她半是害羞半是期待地坐在喜房里等。一直等到外面的梆子敲过两下,过了二更天,四皇子才进来。

  与她料想得不同,四皇子身上半点酒味都没有,喜袍也已换过,换上了月白色的圆领袍,在大红喜烛的辉映下长身玉立丰神俊朗。

  楚晚早知道四皇子生得美,面如冠玉长眉凤眼,又见他特地为了洞房而先自沐浴过,更加觉得欢喜,垂了头羞怯怯地道:“王爷,这便安歇吗?”

  四皇子没应声。

  楚晚以为自个儿的声音太小,便强忍着羞意提高了声音,“王爷何时安歇,妾身伺候王爷更衣吧?”

  四皇子仍是没答应。

  楚晚疑惑地抬头,看到了四皇子脸上的肃穆和眼眸中的淡漠。

  他就那么冷清清地站着,俨然一个旁观者,喜房的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而楚晚就像个戏子,沉浸在自己的戏台上表演着羞涩与窃喜。

  在这样的目光下,楚晚起初还保持着镇定,不知为何越来越心虚,越来越恐慌,及至最后竟是承受不住那种迫人的压力,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四皇子这才露出一丝笑意,淡淡地说:“我娶你是因为你有可利用的价值,不要倚仗自己是国公府的姑娘就把自个儿当主子。国公府在别人眼里还算盘菜,可在本王眼里根本什么都不是。记着,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否则我有千百种法子让你生不如死……别把我的话当玩笑。”

  那如蛇般冰冷阴沉的目光,像万年深潭般冷酷无情的声音,都昭示着他的言出必行。

  楚晚怎敢不答应,颤颤巍巍地表了态,四皇子才恩赐般将她拉到床上,应付公事似的采了她的落红。

  事毕,楚晚默默地流了半夜的泪,因为疼因为怕还因为失望。

  就在早上,她还是欢欢喜喜地憧憬着成亲后的生活,文氏特地嘱咐她,要以夫为纲,好好侍候王爷;楚晴也宽慰她,只要她尽到王妃的本分,不懂的事情多请教王爷,不擅自作决定,就能过得平稳。

  万万没想到,被京都众人羡慕嫉妒的亲事竟会是这样。

  她曾隐晦地告诉文氏生活得不如意,文氏嗔她一眼,“能嫁到皇家去,多少人求都求不来,你还不知足?王爷忙于政事,没工夫在内宅里厮混,你更应该管好王府的中馈替王爷分忧,而且,要尽快怀个儿子。有了儿子傍身,王爷怎会不器重你?”

  楚晚欲哭无泪,她每天活得战战兢兢,连四皇子身边的内侍都不如,府里上下除去身边陪嫁的四个丫鬟,谁会听她的话?

  就这四个丫鬟,也早被府里的内侍敲打过,不敢肆意而为。

  孩子,她倒是想的,可越想要越是怀不上,而且四皇子在房事上很是节制,每月只四天歇在内院,其余均在外院书房安置。

  内宅里,虽然没有侧妃姨娘,但有好几个没有名分的丫头轮流伺候四皇子安寝。轮到楚晚的次数时少之又少。

  她一个人,怎么能怀得上孩子?

  ***

  清风吹来,带着几分秋的萧瑟,楚晚蓦然想起往日与楚晴的情分,自觉对不起她,便吩咐车夫,“你追过去瞧瞧,让他们好生对待六姑娘,别惊吓着她。”

  车夫冷冷地道:“王妃不用担心,他们手底有数,会给六姑娘一个痛快,不会让她受太多苦。”

  “你是什么意思?”楚晚愕然地盯着他。

  车夫道:“王爷的吩咐,干脆来个釜底抽薪,人一死,谁还管她的东西,王妃正好借口整理六姑娘遗物……”

  “你!”楚晚也不知何处来的勇气,劈头朝车夫撞去,“我跟你拼了。”

  车夫抬臂挡住她,对丫鬟道:“王妃受了惊吓,好生扶着点儿,别失了王爷的面子。”

  丫鬟颤颤巍巍地刚想上前,楚晚朝着她们怒吼道:“谁是你们的主子?他害了六姑娘,我绝不放过他。”伸出手抓向车夫的脸。

  楚晚先前的丫鬟喜鹊跟鹦哥都因年纪大而且用着也不是非常顺手,早就放了出去,这两个是她出阁前半年买的,跟了楚晚这几年,总算有些主仆情分,见状也跟着上前与车夫缠斗。

  车夫毕竟是个男人,比她们三个女子强壮了许多,要不是碍于楚晚的王妃身份,早将她摔在了地上。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滚滚尘土中,有两骑疾驰而来,楚晚也顾不得脸面,张嘴就喊,“救命啊,打劫了。”

  不多时,来人已至近前,楚晚定睛一看,两人都认识,穿鸦青色长袍的是楚暖的夫君魏明俊,旁边那个是周家大爷,心头一松,急忙道:“六妹妹让人劫走了,快去追她。”

  周成瑾闻言,浑身的血凉了半截,顾不得询问缘由,冷声问道:“往哪边去了?”

  楚晚指了马车的方向,“那边,她坐在马车上。”

  不等她话说完,周成瑾已策马奔出老远。

  魏明俊帮着楚晚制服车夫,用腰带将他双手双脚紧紧捆住,又怕他逃跑,从怀里掏出短刀将他脚筋挑了,将短刀递给楚晚,叮嘱道:“王妃先看着他,等回了京都审问。要是他不老实,把他手筋也挑了。”说罢匆匆上马,追着周成瑾而去。

  车夫疼得昏死过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此时的楚晚,脑子出奇地清醒。

  说不定什么时候四皇子派的马车就会来到,要是被他们瞧见,车夫定然会把自己的所作所为告诉四皇子,自己以后在王府的日子更不好过了。

  即便马车没来,让魏明俊带回去审问也不好,那三个劫匪是死士,如果楚晴被救出来,他们必定会服毒自杀,这事儿就牵连不到自己身上,而车夫却未必能咬紧牙关。

  思来想去,留着车夫就是个祸害。

  楚晚打定主意,将短刀递给丫鬟,“把他杀了。”

  丫鬟吓得浑身哆嗦,腿一软瘫在地上,颤着声儿道:“我,我连鸡都没杀过。”

  一看就是个不中用的。

  楚晚冷哼一声,咬着唇,走近车夫,将短刀对准他的咽喉,慢慢往下刺。

  似是感受到什么,车夫忽地睁开眼,喝道:“王妃想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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