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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楚晴_第2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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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蓦地又想到前几天看到的那摞桑皮纸的信皮,岂不就是这样的字体?

  她坐在软榻上,痴痴地捧着看,看得那么入神,连他进来那么久都没有察觉,甚至在跟他说话时还有一点点的心虚。

  周成瑾心头像是被尖刀刺了下,痛得有些难以呼吸,烦乱地扔下册子侧头看着楚晴的睡颜。

  发间的钗簪已经卸下,发髻被压得有些散乱,两缕碎发挂在腮旁,因酒后体热,额角沁出一层薄汗,看着童稚可爱,有种不谙世事的纯真。

  这么乖巧漂亮冰清玉洁的小姑娘能嫁给自己,还待如何?

  即便她心里藏了人,那也是年纪小不懂事。

  也是,十五六的姑娘懂什么,兴许看到个写一手好字的人就动了心也未可知,怎知道男女之间的这些浓情蜜意。

  只要自己真心对她呵护着她,定有一日她也会这般待自己。

  周成瑾轻舒口气,挥去心头莫名的烦乱,小心地拂开楚晴脸颊的碎发,复又摇起折扇。

  大长公主那几箱子奇珍异宝金玉翡翠用了足足七天工夫才整理完。还回宫里内库的有五箱,另有一箱,周成瑾做主添在了楚晴的嫁妆里。

  楚晴毫不掩饰心里的欢喜,笑盈盈地对周成瑾道:“有这些东西撑腰,顿时觉得自己底气壮了许多。”

  “你这个小财迷,”周成瑾亲昵地摸一下她的脸颊,“难怪你这几天做梦都呵呵笑。”

  楚晴刹那红涨了脸,这人真会颠倒黑白。她才不是做梦笑,而是睡觉前,而且每次都是被他逗的。

  也不知他从哪里听来那么多好笑的村话野史,天天讲给她听。

  昨晚讲得是一人犯了盗窃罪,上枷游街,旁观者问他:“所犯何罪?”

  人犯长叹:“人倒霉喝凉水也塞牙,昨天偶然看到一根草绳,心想以后可能有用,随手捡了起来。”

  问者大惊,“一根草绳判罚这么重?”

  人犯续道:“谁知草绳那端还连着一头耕牛呢?”

  楚晴何曾听过这种事儿,笑得合不拢嘴,周成瑾借机解她的腰带,“我捡到条腰带应当无妨,咦,怎么还系着位女子?”展臂将她搂在了怀里。

  两人房里事顺意,在外头也不免流露出端倪,四目相对时,眉梢眼底便带出了几分。

  大长公主看在眼里喜在心中,背地里跟浅碧嘀咕,“两人腻歪着呢,这样好伐兴许不到年底就会有喜信儿。我不巴望别的,七十岁之前能抱上孙子就成,孙女儿也可以,先开花后结果,好上加好。”

  等见到楚晴,就把一串通天眼的菩提佛珠笼上她的腕,“是护国寺主持道光大师亲自开过光的,能祛除病邪长保平安,你好生戴着,你好,阿瑾也跟着好。”

  通天眼是一种稀有果实的种子,上面有圆形的小孔,据说能吸收人身上的病气并且传到空气中,故而得此名。

  而道光是万晋朝有名的佛法大师,活到一百零二岁才圆寂。

  通天眼本就珍贵,又是道光大师开的光,更加难得。

  只是长者赐不好辞,且涉及到周成瑾,楚晴只得道谢收下。

  大长公主眼花不能写字,便让周成瑾代笔写折子,大意是她多年享受双亲王俸禄,受朝廷之恩甚丰,如今年事已高,膝下儿孙多不成器,武无平乱之能,文无安邦之德,恳请圣上收回爵位,以免后人不才,辱她多年积累之威名。

  又说当年出阁,承蒙先皇厚爱,多以珍宝陪嫁。财富于国而言能强国力,养民生,于家而言,若家人无德无能,只可能是祸端之源。

  所以将当年陪嫁之珍品还归内库,以飨天下百姓。

  写罢,大长公主亲自封了火漆盖上私印。

  周成瑾带了八名护院,赶了两辆马车直奔皇宫。

  高氏早听说周成瑾两口子天天往乐安居跑,今天又见护院们“吭哧吭哧”抬了五口大箱子出去,急得抓耳挠腮。

  她情知撬不开乐安居下人的嘴,而别人知道的未必有自己多,便打发周琳去楚晴那边打探消息。

  周琳不想去,可架不住高氏软硬皆施,拿着才绣好的喜帕去了悠然居。

  喜帕就那么几种花样,要么是喜结连理,要么是百年好合,再就是鸳鸯戏水。

  周琳选了最简单的百年好合。

  楚晴仔细地端详片刻,笑道:“长进不少,起码针脚匀称细密了,美中不足,花瓣的配色稍微硬了些,没有个由深及浅的过渡,不过完全能拿得出手。”说话时,袖子往上缩了缩,便露出腕间通天眼的菩提佛珠。

  周琳自然是识货之人,看了赞不绝口,“通天眼最难得,比金刚和铁莲子都珍贵许多。”

  楚晴道:“这几天身上不爽快,祖母恐我体虚,特地赏给我说戴着能祛病。”

  周成瑾是长孙,楚晴是长孙媳,大长公主自然希望她把身子调理好,以便早日生儿育女。

  周琳虽是羡慕,也没觉得意外,状似无意地问起高氏交代的事情,“……七八个壮汉抬着箱笼出去,不知是干什么?门上还来问母亲,是不是要开箱查看。”

  楚晴讶异地问:“大爷亲自看着人抬出去的,也得开箱?”

  周琳旋即红了脸,吱吱唔唔地说:“这倒不用,门上是怕下人夹带了什么东西。”索性打开窗户说亮话,“箱子里装得什么,看着分量不轻。”

  楚晴已猜出她的来意,但大长公主并未嘱托不得外传,便实话实说,“是祖母当年的陪嫁,不少是先皇私库的珍贵之物。祖母的意思是古来珍宝,能者得之,现今祖母健在,东西自然守得住,万一那天她不在了,说不定那些东西就会招来杀身之祸。所以,整理出来入了册仍还到宫里去了。”

  周琳细琢磨也便明白了这个道理。

  顺德皇帝念着大长公主在他登基之初不遗余力的帮助,自然会照拂有加。如今大长公主年岁已高,顺德皇帝虽然未到知天命的年纪,但他身体并不强健,说不定哪天就过去了。

  也不知哪位皇子能继位,但无论是谁,只要周家没有大长公主当年的绝世之功,他们对周家就不会像现今这么热络。

  那些珍宝搁在手里还真不是什么好事。

  不由叹服,“不愧是祖母,心思与眼光绝非我们能望及项背的。而且,也只有祖母才能有这份果敢与决绝,换成别人不见得会舍得。”

  楚晴也敬佩不已,那么多金银珠宝,哪一件都价值千金,被太阳光照着能晃瞎人的眼,可大长公主硬是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高氏得知内情,没在周琳跟前发飙,待她离开,却对着杜嬷嬷咬牙切齿地骂:“那个老虔婆,自己亲生的儿子每年就千儿八百的俸禄,还养着整个府邸,困窘得连只金刚鹦鹉都买不起,她倒好,五箱子东西就那么抬出去了,就是留下一箱子,全家一辈子吃穿不用发愁了。”

  杜嬷嬷自不敢排喧大长公主,只默默地斟了半盏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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