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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穿]御膳人家_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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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你还腌酱了啊?”好了伤疤忘了疼的田小田嗅到酱香就忍不住凑了上去,扒拉着坛口朝里头看。邵衍腌的豆瓣酱颜色比较深,从刚才舀出的那一勺看来,豆瓣估计已经磨碎了。田小田捡起他师父丢在一边待洗的勺子舔了一下,眯着眼睛抖了抖头。

酱带着浓浓的鲜,和市面上现有的豆瓣酱味道差别很大,咸度只是一般,大约配饭可以吃的适口度。酱料很稠厚,在嘴里温柔地化开,随之而来的就是浓郁的鲜甜,从口腔荡进鼻腔,咽下去后连呼吸都带出了气味。

田小田味觉灵敏,但吃完之后愣是尝不出里头放了什么,豆瓣味道又好,不知不觉就把勺子舔干净了,一抬头,就看到自家师傅正在一脸嫌弃地斜视自己。

田小田不以为杵,开口就是马屁:“师父你太厉害了,豆瓣怎么能腌的那么鲜?一会儿分我一点吧,我想拿来拌饭吃。”

邵衍特别疼田小田的原因里肯定有一份是因为他擅长拍马屁,邵衍嘴上哼了一声,心里却舒坦了:“光知道吃不知道动脑子,问我为什么那么鲜,自己吃啊。虾酱那么特别的味道都吃不出来,你还学什么,甭学了。”

田小田早已经悟透了别想从师父嘴里听到好话的道理,闻言一愣,找个了个干净的勺子又伸进坛子里舀,被邵衍一顿拍,好歹抢出了两勺。

不说不知道,虾酱的鲜气和豆子的香味结合在一起实在是合适极了,微微的辣味也在人能接受的范围,他找了点热饭盖到碗里,化了一小点猪油,把饭和酱拌在一块喜滋滋地吃了起来。

豆瓣酱被饭的热气一激,香气立马就飘了出来,拌好的饭油光发亮透出微微的褐色,一看就知道特别好吃,几个师弟立刻扑上去抢。

肉馅加爆过的蒜泥和少许葱末,面皮开始做最后一道工序。皮擀到微厚,铺成长条,刷油,卷成一卷之后揉长,然后用刀切成小段。

加了油的面皮不够粘,按薄之后邵衍艰难朝里头包进肥肥的一大团馅料,然后捏成微扁类似刀切馒头的形状,码进烤盘里,刷上一层鸡蛋液。

锅里的南瓜糕开始散发出甜香,吃完豆瓣拌饭的徒弟们嘴里还留着酱料甜口的鲜味,闻到糕点的甜,明明不饿却还是嘴馋的要命。

南瓜糕蒸出来,并不是发过的质地,而是半透明的非常软烂的质感。热腾腾的南瓜糕因为加入了糯米的缘故弹软又带有粘性,有欲化不化的新鲜年糕的感觉。

邵衍揪了一块塞在严岱川嘴里,南瓜糕很烫,吃起来像是麻糬的质地,但更加细腻一些,咬下去能拉出长长的丝。

然后是满口南瓜浓郁的香味,调味用的是百花蜜,吃着不腻,在嘴里不断嚼着,都是微微黏牙的满足感。田小田被派去切糕,一边切一边吃,看起来相当的心满意足,等到吃饱了肚子,他师父去开烤箱的时候,又顿时后悔到捶胸顿足。

烤箱里扑鼻而来的肉香对男人们来说比南瓜糕有吸引力多啦!

连严岱川都忍不住凑近了一些去看,烤盘里形状漂亮的小馒头表皮金黄,边角已经烤出了酥层,顶端的面皮刷了蛋黄之后色泽异常漂亮。

感觉很好吃的样子!

高远每天准点到,提着保温盒像是家庭主妇一样踏进门,嗅到这股香味的时候整个人飘了一下,随后才看清楚屋里站了一群不认识的年轻人。

他到厨房之前确实听说邵衍在和徒弟们做东西……邵衍的徒弟怎么那么多?

高远厚着脸皮一副进自家厨房的架势摸到一块烤盘里的酥饼,被烫的一个激灵,嘴上还找话题:“今天做的是肉饼?家里几个老爷子指定乐。听说御门席到时候要负责金融峰会的餐饮了,恭喜恭喜。”

邵衍哼哼了两声,严岱川这个总经理助理立刻排上了用场,上前和高远礼貌地寒暄,好在高远吃下一口饼后就没空多嘴说话了。

酥饼一口咬下去,通过口腔甚至都能听到那浅浅的“咔嚓”声,起酥的饼皮层层叠叠入口即化,里头含着黄油充满美美的厚重滋味。

脆、酥、烫,且薄。

第一口就能咬到满满的馅料,没想到这种酥饼里能包裹汤汁,肉汁淌下来的时候高远被烫了个措手不及,捂着下巴痛苦地把脸皱成一团。

肉馅带着葱蒜的香,质地紧实地蜷成一团,咬下去的时候却偏偏又很松软,和酥脆的饼皮配合默契,口感和滋味都得到了巨大的提升。

高远咔嚓咔嚓吃下去三四个,满嘴油光一点形象都没有了。回去的路上他抓着热腾腾的南瓜糕一路走一路吃,偶然走过某户人家的反光立柱前,看到镜面里那个精英形象荡然无存还在咀嚼的邋遢男人,一泡热泪顿时凝聚在眼眶当中。

*****

邵父回到家就有爱吃的肉饼,心情好好地塞下去两三个,再配一壶邵衍新炒出来的茶,觉得天堂也不过如此了。

知道他今天出门是去洽谈御门席参与会议宴会制作的细节,家里人都围坐在了桌上,连邵母和李玉珂都一边捧着南瓜糕吃一边打算听他的收获。

邵父想起临走前送他出办公室时后勤领导脸上欲哭无泪的表情,心里很得意,笑得越发憨厚:“今天去谈价格了,会议方那边想砍价,我同意了。”

邵衍听到砍价这两个字脸色就挂了下来,严岱川盯着邵父脸上憨厚的笑,立刻明白他在冒坏水。

果然,邵父喝了一口茶,慢悠悠便道:“赔偿削减了百分之五十,我用剩下来的百分之五十换了C国台八个月的广告位,黄金时段的,十到十五秒那个档次,这价格跟白捡来似的。”

答应他这样严苛的交换方式,策划方的领导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御门席递上去的赔偿金额实在是有点大,这个数字走账面绝对要糟。邵父又不是傻瓜,赔偿是正当所得,怎么可能说不要就不要。想到上头这些部门对国内的几个中心电视台都有点话语权,刚好琢磨起前段时间严家子公司预备推广的楼盘,正缺的就是宣传渠道,这时候就提了出来。

大概是看邵父面相特别老实的缘故,高层领导们刚开始还觉得他应该比较好说话。双方你来我往讨价还价的时候就有人想哭了,邵父便一点点和他们磨,从上午磨到傍晚,将自己完全不讲道理的要求退一步变为比较不讲道理的要求,最后终于击溃了对手的心理防线,获得了成功。

严岱川先是一阵楞,随即心头才浮上满满的感动。以往他因为邵衍的关系对邵家父母总是要格外亲热一些,对御门席的许多问题向来是当做严家自己的生意来解决的,却从没想到邵家竟也把自己当做了自家人,在这种机会面前第一个想到争取给他。

不姓邵又怎么?严岱川在邵父眼里就是个半个儿子。严岱川是做大生意的,替他拿了便宜邵父比自家得了好处还开心,饭都比平常多吃了两碗,全然没看到桌上自家儿子颓丧的脸色。

邵衍那个愁啊,他不看电视,也没了解过现代营销多种多样的形式,看自家父亲放弃了那么大一笔钱就换来这个,心中不免凄惶,觉得邵父太不会过日子了。

家里现在还欠着债,新店也没装修,老店等过段时间徒弟们离开之后生意就要受影响,已经这样入不敷出了,父亲还不知道多筹算一点,做出这么任性的决定。

吃完晚饭之后他躲在屋子里发了天大的一通愁,见严岱川进来,便问他:“我们家到底欠了你多少钱?”

严岱川哪算过这个啊,邵家要用钱他向来是叮嘱母亲爽快地给的,邵衍这一问反倒叫他愣住了。

吃饭的时候他就感觉邵衍情绪不对,严岱川端着热过的雪耳汤放在桌上,这是邵衍下午炖上灶的。

上等的银耳朵朵肥厚,富含胶质,已经被炖到近乎融化。胶稠的汤中浮沉着粒粒饱满的红枣,蜂蜜和红枣糅合后清甜的香气蔓荡在屋子里。

严岱川问:“为什么问这个?”

邵衍看他过来,抬手就扒拉着他的脖子挂了上去:“你说就是了。”

严岱川小心地抱住他的腰拍拍,不明所以地给他算起来:“具体数字我也不太清楚,御门席最近开分店,开销肯定要大一些。S市那个分店几千万,B市这里的价格还要高一些,御门席账上自己也有点资金,我这里的……大概七八千万?”

邵衍恍若听到一声晴天霹雳,脚都软了。

严岱川感觉到他在怀里下滑,吓了一跳,赶忙揽他问:“怎么了怎么了?”

邵衍大受打击地摇了摇头,表情都恍惚了许多,坐在桌边慢吞吞吃起银耳汤来。

融化的银耳让汤的口感稠厚,相当滋润,红枣的香气融化在汤中,核已经挖掉,从缺口一抿,枣汁便呈流状淌出来,皮肉轻易分离。里头偶尔还能嚼到莲子,现在不是荷花开的月份,莲子是严岱川从南方特地采买回来的新鲜莲蓬里挖出来的,肉糯而清甜,和枣香孰高孰低,竟难分优劣。

邵衍是从不把自己对金钱的担忧说给别人听的,他有种自己天生该赚钱养家的使命感,严岱川问他他也只是摇摇头,被问的急了,转头就亲上去。

严岱川被堵着嘴,银耳汤红枣和莲子的清甜从对方嘴里传过来,一时也放弃了刨根问底。邵衍本就喜欢唇\\\\舌相亲,严岱川缱绻温柔的作风颇讨他欢心,原本只想敷衍一下的,后面也认真了起来。

严岱川吃了满嘴银耳汤的甜,心都软了,问他:“心情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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