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此事季矜并不敢直视济光先生，她只得微垂着头小声回道。
第142章 间谍
季矜实在是没有想到济光先生会如此直白地问出此事来，实在是太难为情了。
然而反观另一个当事人荀珏, 他却像是个没事儿人一样听闻济光先生的问话也脸色毫无变化, 依旧笑得优雅愉悦。
这让季矜深觉荀珏可恶，忍不住暗中瞪了他一眼。
然而季矜这样的举动却让荀珏脸上的笑意越发加深了, 看来她的确是羞恼之极了。
虽然荀珏很愿意哄哄自己的夫人，可是他也怕万一季矜太过生气哄不好可就不好了。
因此他连忙出声帮季矜解围道：“老师, 你太过担忧了，难道弟子是那种不知怜香惜玉的人吗？”
济光先生闻言猛地一口将喝进嘴里的茶水喷了出来, 虽然他身为医者少了那些忌讳, 可是要对季矜问出此话来，事实上济光先生的心下也颇为尴尬的。
只是幸而他不发怒的时候一直都是一派高人模样, 还是很能端得住的, 这才没有让人瞧出端倪来。
济光先生一辈子都将精力放在钻研他喜爱的东西和照顾徒弟去了, 从来就没有亲近过女郎。虽然他的确是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 可是他是医者，自然明白一些这方面的东西。
济光先生深觉荀珏的这次成亲是将自己的脖子洗干净给送到了自己枕边人的手底下了, 只是不知她会何时对他下手而已。
为了让季矜对荀珏好一些，因而济光先生才会如此向她示好的。
只是没想到自己这小徒弟如此混不吝，看着在此事上依旧谈笑风生的荀珏，济光先生深觉论起脸皮厚他可真是自叹弗如啊。
只不过, 见着荀珏这样的态度，济光先生反而放心了些下来，看起来荀珏应该是对季矜颇为满意的。
只要他愿意好好过日子的话，这女郎有什么心思都不打紧, 他可不相信自己的小徒弟会没有办法化解。
“咳咳，好了，你有分寸就行。”
济光先生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偷眼打量了一眼季矜道：“你有什么需要的可尽管向老师提起，老夫总不会亏着你的。”
说着济光先生的视线往季矜的肚子上转了一圈，暗示着荀珏。
济光先生这话让荀珏的耳根也微微发热了起来，他不禁有些无奈地唤道：“老师。”
看着自己这小弟子难得的带着些讨饶的神色，他看起来应该是害羞了，济光先生也满意地住口了。
季矜听闻这师徒两的对话可真是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又察觉到了济光先生诡异的视线，这济光先生，季矜忍不住生气地咬了咬唇，真是为老不尊！
季矜心下已经想到自己以后是否都要陪着荀珏一起过来给济光先生请安的情景了，她可实在是不想再面对这样的场面了。
因为济光先生的举动，荀珏和季矜一路上两人之间的气氛都很微妙却又有些尴尬无措。
他们甚至是都不敢将视线和对方的对上，就算是不经意间对上了，也很快就像是被烫着了一般的快速移动了。
荀珏更能够察觉到自己被老师的话给激起的心中那种汹涌澎湃的情绪，他用手抵住唇瓣轻轻咳了咳。
既是在打破这种让他身体有些不适的气氛，又是在提醒自己压制住心底的那股情绪的宣发。
荀珏不敢看向季矜，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因而只是侧着身子柔声道：“夫人累了吗？我让下人快速回府可好？”
季矜闻言轻轻点了点头，只是想及荀珏看不见，她只得轻声应道：“好，夫君你做主吧。”
说完季矜就不再看向荀珏，靠着车壁闭目养神了起来。
荀珏感觉到自己身后的静默，他忍不住回头悄悄看了季矜一眼。
发觉她如此模样，荀珏的手微微动了动，他想伸手揽过来让季矜靠在自己的身上，然而荀珏想到季矜必是不会接受的。
车停了下来的时候，季矜也及时地睁开了眼眸，她明白这是君侯府已经到了。
只是她刚一睁眼便对上了一直在专注地凝视着她的还来不及收回自己的视线的荀珏，那里面所蕴含的太过沉重的情意让季矜脸色一怔，她几乎是有些惊慌又无措地看向他，再也不能保持以往的平静了。
“你！”季矜深吸一口气转开自己的脸，只是她刚说了一个字，接下来的话就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夫人，到了，我们下去吧。”
然而荀珏却是打断了季矜的话，当先下了车去，或许他只是不想从季矜的嘴里听见那些让他难受的话语而已。
季矜也缓过气来了，她提起裙摆在阿妤的帮助下慢慢地从车上走下来。
季矜跟在荀珏身后往府内走过去的时候，却在大厅门口听闻下人禀报荀珏有客来访。
显然看这做派是不方便让她知晓的，季矜立刻会意甚为善解人意地开口道：“夫君有事先忙，妾身先去休息了。”
荀珏朝着季矜点了点头，一直看着她的背影消失，他这才转身走进了大厅里。
“哎呀公子，是我考虑不周了，忘了你已经成亲了。”
一见到荀珏走进来，张将军就连忙上前对他请罪道。
事实上荀珏成亲并不是重点，关键在于他这成亲的人选，妻子是季相的女儿。
这就仿佛敌方安了一个间谍在这君侯府一般，他们自然什么事情都要避讳着点，不能再像以前那般随意了。
“无妨，以后将军多加注意便是。”
荀珏制止了张将军的话，看向他问道：“此次将军过来是有何要事？”
“公子，我是来向您辞行的，翩然也嫁了，我在濮阳待不了多久了，陛下必定很快就会让我回边关的。”
“嗯，将军说得是。你在濮阳我多有招待不周，还望务必让我为你好好践行一番。”
荀珏这恳切的话让张将军很是不好意思，可是他并不是什么能说会道之人，口舌上笨拙的很，只得呐呐道：“公子说得哪里话，我已经觉得很好了，公子不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