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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医穿越记事_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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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夫人望向庄重,“听你舅舅说你也要入国子学?正巧八郎也要去的,你们两个也有个照应。八郎,这下可有人陪着你了。”

卢八郎是四房的孩子,比庄重大两岁,母亲已经再嫁,四房只有卢八郎一个孩子,所以为了不让四房香火断了,卢八郎也就没有跟着改嫁。

大佑寡妇再嫁并非什么稀奇事,不少大家族还支持寡妇再嫁。上任宰相的夫人就是寡妇三嫁嫁给他的,连高官都如此,何况民间。卢八哥的母亲吴氏再嫁的时候,卢峰以及其他房的都送上了重礼,两家还经常来往。卢八哥虽没在母亲身边长大,可因为经常来往,又互相关心,感情深厚。

卢八郎苦着脸,“我不去成么?”

大夫人直接拍了他一脑门,“胡说八道什么呢,别人想去还去不成呢,你五叔把卢家所有功劳才换来这么个机会,你要敢不去看我们怎么收拾你。”

其他小子也起哄起来,假模假样道:“就是!我们想去都去不成呢,哎,谁让全家除了十一妹就你最得宠。”

卢八郎直接一脚扫过去,把好几个人给带翻了,几个小子顿时乱成一团,互相揪着打起来,就连已经成家的都混入其中,压根没个正形。旁边的媳妇孩子看着非但没拦着,还一边呐喊加油,整个大堂乱成一团。作为一家之主的卢峰竟是开始和几个妇人在一旁开赌局……

庄重惊诧得差点连嘴都忘了合上,趁乱踢了一脚的卢十一娘跑到庄重身边笑道:“表哥没见过这阵仗吧?”

庄重咽了咽口水,“还真没见过。”

“嘿嘿,我爹说了,武将之家就得有煞气,这打仗的本事怎么来?就是打出来的!不过哥哥们在家才会这般内斗,出去可就是一起对外,所以这京城里没人敢欺负我们的!表哥,若你在外头受了委屈,可千万别忍着,报上我们的名头,除了嗣昭王,其他一概横扫!不,就是嗣昭王看到我哥哥们联手,也得心里犯怵!”卢十一娘拍拍胸膛得意洋洋道。

庄重心里暖暖的,笑望着场上的热闹。

这场混仗停止的时候,所有人都鼻青脸肿,一看到对方那丑态都乐呵呵笑了起来,勾肩搭背互相诋毁,刚才恨不得把对方打得爹娘都不认识的劲却没了。

勉强算胜利的卢八郎哼哼,“谁想去谁去,别在这背后唧唧歪歪!好像我占了多大便宜似的,明明是你们忽悠我去填这个窟窿,现在就这副嘴脸,不带这么恶心人的。”

卢大郎笑着拍卢八郎的肩膀,“别说,这事还真就你去,就你一个听那些天书不会打瞌睡。况且,是你自个答应的,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卢八郎听到这更愤怒了,恨恨道:“谁知道这规矩怎么就突然给改了!之前国子学都是想去就去不想去就回家睡大觉,考试就走个过场,如今竟是要求和太学一样了!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庄重诧异,“国子学规矩改了?”

“你不知道?国子学如今并入太学了,不是单独开学了,规矩全都跟太学一样。若犯了规矩就要滚蛋,以后授官都会受影响。”

庄重还真不知这一出,因与冬子打听过,所以一直觉得国子学是个好混日子的地方。他的古文水平比起这世的学子,那是骑马都赶不上的。他现在看这里的书都还是很不适应,从右到左还是竖版就罢了,关键没有标点符号!本就晦涩,现在更是难啃。他从前学的都是很浅显的,哪里比得上这些人一天都啃着这些书的。

“那考试也和太学一样了?”

“是要一起考的,不过要求没太学里那般严格,可太差了多丢人啊。而且还得住斋,整天都得蹲在书院里,出个门还得请假。”卢八郎一想起这个就痛苦无比,觉得那里简直是人间地狱。

“你就该好好收心去学点东西,明明在这上头是个聪明的,偏就是静不下来去学。就算以后从武也得学些东西才能有出息,你五叔是为你好,莫要不知好歹。”一个穿着素衣的妇人走了进来,脸色颇为憔悴。“这个就是柳枝妹子的孩子吧?长得可真俊俏。舅母也没什么给你的,这是我一点心意,莫要嫌弃,你看看合适吗。”

庄重连忙道谢,一看竟是一顶帽子,样式简单也没有什么修饰,可不仅能将光头遮得严实,还很轻薄,非常适合夏天戴。庄重直接将头上的帽子摘去换了,光头露出来的时候还惹得几个孩子咯咯笑。

二夫人笑道:“这脑袋又圆又光是个有福气的!”

五夫人则赞道:“蕙娘的女红活计就是又快又好,前日刚得了消息,今儿就做好了。”

卢八郎却心疼不已,“娘,您怎么这不不爱惜自个的身体,必是又赶活了。”

“重哥儿回来我高兴,这帽子简单费不了什么事,只是重哥儿莫嫌弃就好。”

庄重笑道:“我觉得又舒服又好看,比之前戴的那顶好多了,之前那顶太花俏了。”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肯定吴氏的手艺。卢十一娘挽着吴氏的胳膊道:“若不是八哥心疼您,我还想让您帮我做衣裳呢。婶婶您的手艺最好了,外边最好的绣娘都比不过您。婶婶,你什么时候回来教我针线啊?”

吴氏笑而不语,并未接话。

大夫人叹道:“你这人就是拧的,让你回来跟我们一块住你偏不,你一个妇道人家孤零零的在外头算什么事?就算你瞧不上我们这些姐妹,这里有你儿子,他就该给你养老送终,你难道连他都不认了?”

  ☆、第13章

五夫人握着吴氏的手也叹道:“你与王福又无子嗣,王福的闺女又早就出嫁,那么个大宅子就你一个妇人守着多难过,连个照应都没有。八郎有自个的宅院,你是让你自个儿子养着的,谁也说不能说你的不是。”

卢家虽然几房都住在一起,可都是自己有自己宅院,拥有独立的大门,只是互相打通,方便聚一起罢了。当时为了寻合适地方,他们只能搬到远离其他官员的地界来。

吴氏再嫁之人叫王福,是个开布庄的,为京城本地人。三年前到京城临县铺子查账的时候突然暴病死去,上个月吴氏才刚脱下丧服。王福与原配只有一女,早已嫁人,与吴氏成婚却一直无子嗣。卢八郎碍于身份又不好前去陪伴,省得别人以为他这外姓人想夺家产,因此吴氏只能孤零零一个人守着王家老宅。

吴氏一脸黯然,叹道:“我如何不想,可若我搬到了这里,便不再是王家人了。”

二夫人冷哼,“你又不是再嫁如何又不是王家人了?那些人不就是贪图你们家的财产所以才用这么个歪理故意刁难你,你若把继子立了,那些人也就不会拿这个说事了。话说回来,都三年过去了,你还没想明白立谁为继子吗?总是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让你连自个儿子都不好见了。”

王福原本只是个小贩子,吴氏嫁过去之后王家生意才越做越大,如今王家家底丰厚得很。众人都说吴氏是个旺夫的,哪晓得日子过得这般红火,偏偏一直健朗的王福突然就暴毙身亡了。这么大份家业无疑让人眼红得很,王家族人一直盯着,每个人都恨不得上来咬一口。

王福无子等于绝户,在大佑,若户绝则需立继子。遵循夫亡妻在,则从其妻。可其妻选继子范围也是有限定的,‘保全家业,而使祖宗之享祀不忒’,所以以王家族中优先。若无才可从其妻族中挑选,若还是没有才可抱养三岁以下孩童。虽说是把自己的孩子给别人做儿子,可毕竟血脉相连,以后还能少得了自己的?所以王家族人都打这个算盘,想让自己的儿子成为继子,以后把王福名下家业继承过来,自己也跟着享福。

而大佑法律又规定,若妻另嫁,则只能拿走自己的嫁妆,夫家财产不可拿走一分,也没有了支配的权力,更不可参与立继子一事。

虽吴氏不是再嫁,可又回到前夫家中,那就是等于脱离了王家,不再是王福的妻子,王福族人插手遗产之事也变得理所当然了。这般说法有些荒谬,可却也不是立不住脚的。财产继承之事向来难断定,就是告了官府,多半也是会判吴氏立了继子才可搬与卢八郎一同住着。

吴氏以仍在服丧期暂不谈此事为借口,将立继之事推延至今。加之吴氏虽再嫁,与卢家一直关系密切,卢峰如今乃三品武官,虽说武不如文,可对于商户而言却是不敢招惹的存在,其他人也就不敢明着逼迫吴氏,让吴氏轻松了三年。

可王福生前很是宠爱卢八郎,一直把他当做亲生儿子看待,从前卢八郎大半时间都是在王家过的,也算是王福看着长大。若非吴氏和卢八郎本人坚持,王福很是想让卢八郎改姓入王家族谱,今后家业由卢八郎继承。王福族人一直担忧吴氏想霸占家业让卢八郎继承,所以一直非常忌惮。卢八郎去探望吴氏都遭冷嘲暗讽,若非吴氏拦着,好几次都要大打出手。

三夫人也疑惑,“是啊,你行事并非拖拉的人,为何这事一直定不下来?钱财都是身外物,总归都是他们王家人的,立谁为继子不都那回事。你还有八郎养着,不用在乎那些。”

卢八郎此时也认真道:“娘,我会好好读书,以后当个大官给你挣诰命。有我孝敬您就足够,您不用在意那些。”

吴氏摇头,“我什么日子没过过,又怎会惦记那些。只是我担心把你王叔辛辛苦苦挣来的家当,白白便宜了恶狼!”

这话一落其他人有些不明白了,虽说王福族人有些时候为了钱行事确实有些猥琐,却也不是大奸大恶之辈,且也算情有可原。吴氏并非刁钻之人,除了这事对王福族人也十分敬重,怎的如今会这般说话?

大夫人开口问道:“蕙娘,这话可从何说起啊?”

吴氏并未直接回答,而是望向庄重,一脸愧疚,“重哥儿,今日本应是你归来团圆的大好日子,是舅母的不是,非要这节骨眼上说些不痛快的事,让大家跟着沾晦气……”

吴氏说着说着竟是落泪起来,令众人更是不明所以,庄重连忙道:“舅母千万莫要这般说,您愿意说出心底的委屈是把大家把我当做一家人,我只会高兴。若能为您分忧,那就更好了。一家人若只好事凑一起,见到不怎么痛快的事就回避,这才是不妥呢。”

其他人都是了解吴氏之人,知她若非实在无奈,也不会这般没有眼色,又见庄重小小年纪就这般豁达知礼心底也高兴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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