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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后将军_第2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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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炎想了想,说:“如今慕容若已经伏法,量他们也翻不起什么浪来。此事不必追究,但是姑射山远在晋阳之外,确实也是捉摸不定,传孤旨意,令拜玉教迁至法常寺旧址。法常寺僧侣英魂,想来也会时刻提醒他们臣子本分。”

  姜散宜道了声是,随即派人传旨。

  旨意一路到达拜玉教,拜玉教族人俱是心悸胆寒。阿绯自上次益水畔回来之后,就再也没有跟杨涟亭说过话。她很注意保护她的族人,而拜玉教中,杨涟亭后来带入教中的人,跟原来的教徒,慢慢产生了一种奇怪的隔阂。

  慕容炎的御旨传到阿绯手里的时候,杨涟亭就匆匆赶到神农殿,说:“听说陛下传旨,令拜玉教搬至晋阳城中?”

  阿绯冷笑:“你主子的意思,你不明白吗?”

  杨涟亭说:“我怎么会明白?”

  阿绯怒道:“他要对我们赶尽杀绝了,对不对?”

  杨涟亭心下也没底,慕容炎这个人,谁又敢说他没有这个意思?他说:“我的意思是,再等一等。以目前拜玉教的实力,已经不能对他造成什么影响。也许他并没有铲除拜玉教的想法……”

  阿绯说:“他当然不会铲除拜玉教,现在我的族人还剩不到千人,而你吸收的教徒有多少?就算我们都死绝了,拜玉教还在。”

  杨涟亭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阿绯说:“以前你吸收教众,我总觉得你是想壮大拜玉教。可是现在,你敢说你不是在蚕食鲸吞吗?”

  杨涟亭沉默,许久,说:“阿绯,我派人进宫,向阿左打听消息。你先等我两天,好不好?”

  阿绯说:“你出去吧。”

  杨涟亭说:“不要意气用事,他并没有铲除拜玉教的理由。我们并没有做过什么事,能与叛党沾上干系。”

  阿绯咬咬唇,终于说:“他有这个理由,上次……我替慕容若易容之事,他说不定已经知道了。”

  杨涟亭心中暗惊,虽然这是一件小事,但是慕容炎的个性,谁敢说他不会因此而将拜玉教斩草除根?!他说:“我答应你,如果他真有这个意思,无论你怎么做,我都支持你。”

  阿绯说:“你?支持我?”

  杨涟亭说:“你的救命之恩,我并没有忘记。”

  阿绯怒道:“我对你,就只有救命之恩吗?”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愣住。杨涟亭上前,慢慢揽住她,阿绯推他,他更加用力。最后她终于痛哭:“杨涟亭,我害怕。为什么爱我的人都死了,为什么你们都不是我想象的样子?”

  杨涟亭轻轻拍着她的背,这世间,谁又是谁想象中的样子?他沉默,阿绯说:“与其进入晋阳城再被他杀死,不如……涟亭,我们跑吧?趁着他还没有发兵,我们离开大燕,好不好?”

  杨涟亭说:“阿绯,你有这么多族人,且大多是大夫,我们如何逃得出燕地?”

  阿绯说:“可我们有黑蛊,现在要逃总有机会。若是入了晋阳城,禁军林立,我等更是毫无生机。”

  杨涟亭抿唇,许久说:“等一等,答应我,等一等。我这就修书入宫,好不好?”

  然而当天夜里,阿绯带着自己的族人暗暗离开姑射山。杨涟亭得到消息,忙追出去,然而就连他也已经知道——拜玉教这么多人出走,慕容炎不可能毫不知情。

  以他的性情,就算先前未生杀心,现在也定不会再留他们性命。如今箭在弦上,不逃也是不行了。

☆、第 115 章 交待

  如他所料,慕容炎收到消息,称拜玉教率近千教徒,连夜逃离姑射山,往东出渔阳而去!

  慕容炎沉声问:“你说什么?”

  端木伤回道:“陛下,拜玉教的杨涟亭和阿绯领着教众逃走了!”

  慕容炎怒而摔杯:“放肆!立刻派人给孤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端木伤说:“是。”  待他出去之后,王允昭说:“这杨少君也真是胆大包天,但是陛下也请先息怒。”

  慕容炎说:“息怒?孤自小将他养大,他是如何回报孤的?一个二个,全都是白眼狼!”

  王允昭说:“杨少君恐怕是不明白晋阳状况,陛下哪怕是看在左将军的面子上……不要同他计较。”

  慕容炎说:“不明白状况?他还分不清谁是君主吗?敢逃,孤倒是要看看,他带着这一千多人,如何个逃法!你命人切断南清宫的耳目,倘若是走漏了消息,小心你的狗头!”

  王允昭张了张嘴,但见他盛怒之下,也不敢多说。  及至下午时分,端木伤在渔阳追上逃离的拜玉教一众,立刻将他们团团围住,宣读圣旨,责令杨涟亭等人戴上枷锁,前往晋阳城复命。杨涟亭等人既然逃出来,怎么可能再负枷返回?

  阿绯催动了黑蛊,端木伤只顾着宣读圣旨,也没想到这群大夫会将他如何。待反应过来时,周围一片沙沙声,他低头看过去,只见地上全是发丝一般粗细的虫,却爬得非常快。他吃了一惊,大声喊:“放火!快放火!”但是哪里来得及?当下只觉得指尖一阵剧痛,已经有人开始痛哼。

  阿绯转头看看杨涟亭拉住她,说:“走!”

  往后的城池,要走就不容易了。没有慕容炎的过关文书,城池岂能飞渡?但是如果要进山,就只要杀了守卫,从群山之间绕至玉喉关。只要出了玉喉关,便出了大燕。

  而且山上也容易设伏,黑蛊最需要的就是时间。

  端木伤被蛊虫入体,第一时间便是削了自己的一根手指。他明白蛊虫的厉害,但是对蛊毒了解得毕竟是少。见到周围不少人身上都钻了蛊虫进去,当下也不管能不能治,一律杀死,随后焚尸。

  不久之后,返回晋阳,将伤亡报给慕容炎,慕容炎这才勃然大怒,亲自率军追截拜玉教众人。

  杨涟亭知道他会来得很快,但没想到这么快。拜玉教一路扶老携幼,走得实在是太慢了。慕容炎在方城将他们阻住,一座长桥,双方隔桥相望。

  慕容炎勒住缰绳,神情如霜:“光华上师携着拜玉教这许多人,一路行色匆匆,是要去哪里?身为臣子,擅离职守,不告君主,不好吧?”

  杨涟亭抿着唇,知道此事不能善了,却还是翻身下马:“陛下,这都是微臣之过。他们……”话未出口,旁边阿绯说:“慕容炎,你设计让慕容渊杀我义父,却还想让我们拜玉教效忠于你!我们隐忍苟活,却不料你还是要赶尽杀绝!你这样的人,逼宫夺位、阴险狡诈,也配自称君主?!”  慕容炎看向她,突然微笑,说:“隐忍苟活?”他轻掸衣上飞絮,说:“既然如此,你们就都去死吧。”

  话落,一竖手,身后弓箭手万箭齐发。杨涟亭拼命护住阿绯,却仍然身中数箭。慕容炎冷眼看他身上溢出的血,身后姜散宜有些得意,王允昭却十分担忧,轻声说:“陛下,就请念在杨少君一向忠诚……”

  慕容炎冷笑:“忠诚?”

  王允昭叹了一口气,说:“陛下,左将军若是知道了……只怕……”

  慕容炎握住缰绳的手一紧,又缓缓松开。此时弓箭手已经有人被黑蛊噬体,有人惨叫。慕容炎命人浇上桐油,焚烧地面,然后换一批人,重新射杀。一连换了四波弓箭手,杨涟亭一身鲜血,尤自抱着阿绯,手里的刀不知道挡下多少箭矢,已有缺口。

  他的血浸透了她,阿绯眼泪止也止不住地涌出来:“涟亭!”

  杨涟亭咬紧牙关,已经不能说话。等到周围拜玉教的人死得差不多了,慕容炎才沉声说:“抓住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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