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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后将军_第2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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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藏歌说:“当初姜大人奉李王后之命前来藏剑山庄救助,要我们出手刺杀慕容炎。想不到时间不久,却已是峰回路转,面目全非。”

  姜散宜说:“你居然跟左苍狼勾结?慕容若已经死了,你区区一个逆党,不但不逃命,居然还敢挟持老夫?”

  藏歌将压在他脖子上的剑又按紧一分,姜散宜只觉得颈间一阵刺痛。他不敢说话了。藏歌说:“大人既然知道我的处境,就应该少说几句。”

  姜散宜真的不敢说话了,藏歌现在也明白了左苍狼的意思,一路挟持着姜散宜进了诏狱。周围狱卒俱是大乱,哪里敢上前?

  左苍狼把杨涟亭扶起来,杨涟亭只有靠着她的肩才能站稳:“阿左,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左苍狼强行把他扶出囚室,他突然想起什么,说:“阿绯,阿绯在哪里?”

  左苍狼看向旁边的一个狱卒,那狱卒立刻低下头,说:“在右边拐角第二间。”

  她只好前去放人,藏歌牢牢挟持着姜散宜,说:“快!”

  阿绯伤势比杨涟亭轻得多,想来是一路拖行的时候,杨涟亭有意相护。左苍狼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如果两个人都不能行走,她实在也不知道如何将他们送出城去。

  阿绯看见杨涟亭,即使是仍然有怨怼,此时也顾不得了:“你……你的伤……”她声音哽咽,那一路拖行,如果不是杨涟亭死命相护,她岂能完好?

  杨涟亭扶着她的手臂,勉力站稳。藏歌说:“先别多说了,走。”

  姜散宜看了一眼左苍狼,虽然自己在敌人屠刀之下,情况却不算太坏。左苍狼真的前来劫狱了,而且是在慕容炎纳妃这样喜庆的日子,挟持了他这个国丈。

  慕容炎就算对她再如何恩宠,只怕也是要大发雷霆的。

  左苍狼却没再理他,一行人出了诏狱,藏歌以姜散宜要挟,一行人抢了马,一路向西华门奔逃。只要出了晋阳城,外面就是王楠、许琅等人镇守的地界。

  一路向西,袁戏、诸葛锦、郑诸等人应该不至于为难。慕容炎不会亲自追捕这已经用处不大的两个人。他们要逃出大燕是可能的。

  然而刚刚到达西华门城门之下,左苍狼就怔住。慕容炎站在西华门前,赤衣如火。他身边,正立着刚刚被封为良妃的班扬。左苍狼勒住马,慕容炎盯着她,说:“左苍狼,你可知私纵逆犯,该当何罪?”

  左苍狼说:“我知道。”

  慕容炎点头,说:“知道就好。”说完,他转头看向杨涟亭,杨涟亭跟阿绯同骑,以他的伤,已经无法一人骑马。城头就是密密麻麻的弓箭手,如果慕容炎一声令下,万箭齐发,这里没有人会有生路。

  他吃力地翻身下马,左苍狼伸手去扶,他慢慢推开她的手。

  慕容炎说:“杨涟亭,当年你杨氏一族蒙冤,你被判流刑。闻纬书有意斩草除根,是孤收留你,八年教养。是与不是?”

  杨涟亭慢慢跪下,说:“是。”

  慕容炎说:“孤承诺为杨氏申冤昭雪,可有失信于你?”

  杨涟亭说:“没有。”

  慕容炎说:“当初为杨家翻案之后,是谁承诺会一世效忠于孤?”

  杨涟亭双手慢慢握紧,说:“是我。”

  “原来你还记得。”慕容炎慢慢揽过身边手足无措的良妃班扬,说:“那么现在,你就打算这样离开吗?多少是否也应该有个交待?”

  杨涟亭咬住下唇,说:“微臣六岁时有幸蒙陛下搭救,杨家满门,也因为陛下得以昭雪。陛下恩德,涟亭铭记于心,未敢相忘。”

  慕容炎冷笑,说:“未敢相忘?”

  杨涟亭说:“微臣自入拜玉教以来,深感医者仁厚。陛下,拜玉教从未对陛下存反叛之心,更未曾勾结逆党。微臣亦从未曾有过丝毫不臣之心。”他低下头,说:“陛下说得对,无论如何,微臣也应该对陛下有个交待。”

  左苍狼慢慢挡在他身前,杨涟亭抬起头,竟然对她微笑。左苍狼刚要说话,他突然看着她身后,说:“陛下!”左苍狼吃了一惊,猛然转头,却见慕容炎仍然携了自己的妃嫔站在原处。

  她转过头,刚要说话,杨涟亭抽刀在手,刀剑在颈间一划,一片鲜红就那么溅了她一头一脸。

  那甜腥的味道,瞬间溺毙了她。

  “不!”她扑到他身上,拼命按住那伤口。可是那血如泉涌,无论如何也止不住。杨涟亭唇角微扬,竟然如释重负。他在她耳边轻声说:“如果可以……阿绯……拜托……”

  左苍狼摇头,眼泪滂沱。手上的伤口按得再紧,那个人终究慢慢地失了气息。她整个视线都是一片血红,周围的人说什么、做什么,她听不见,也看不清。

  班扬不知所措地站在慕容炎身边,她转过头,只见身边的男人目光低垂,只是注视那个跪地哀哭的人。许久之后,目光寸寸上移,看向天空,眸中只见一片浮光。

☆、第 116 章 清澈

  藏歌在混乱之中抓起阿绯掠过城头,慕容炎没有下令,无人敢放箭。他几个起落,竟然跃过西华门,飞纵而去。姜散宜最先反应过来,大声道:“追,别让逆党逃了!”

  巡防营最先反应过来,带人追了出去。姜散宜行至慕容炎身边,说:“陛下,微臣无能,让陛下受惊了。”

  慕容炎没有抬头,姜散宜的意思,他能不明白吗?他无非是想问如何处置左苍狼罢了。他又看向那个几乎被血染红的人,仿佛整个晋阳城的阳光都照在她身上,血的浓彩,美到刺目。

  至此以后,一点点可能也没有了吧?

  杨涟亭的死,也成为了他与她之间,无法止血的伤口。他应该立刻下令,将她拖出去斩首示众。这个人留在身边,只能是祸患。可是为什么无法开口呢?

  他低下头,听见耳畔有人说:“主上,我又梦见你了吗?……也是,除了你,我还会梦见什么呢?”

  回忆像锋刃皆卷的刀,刺入胸腹,绞断肝肠。让人外表完好,内里撕心裂肺、惨痛哀嚎。

  他深深吸气,慢慢站直了身体,说:“既然逆犯已伏诛,就回宫去吧。”

  说罢,淡淡转身,赤色衣袂飞扬在晋阳城的微风里。左苍狼,当年我到底是在哪里遇见你?当年,我为什么要遇见你?

  班扬很快就对宫里的形势有了了解,现在宫里,最受宠的无疑是贤妃姜碧瑶。但是她膝下无子。王后姜碧兰是她的亲姐妹,育有两位皇子,但是陛下似乎并不往她那儿去。

  还有一个低等的良人叫可晴,不过从未听陛下提及。

  最令她意外的,恐怕就是南清宫这位了。她没有位份,然而俨然是一宫之主,甚至抚养了三皇子慕容宣。班扬不是一个很有野心的女人,她嫁入燕王宫,不过是因为国破家亡,无终的族人需要她缓解双方的关系而已。

  这一天,她刚刚在重墨宫安置下来,就听见宫人说:“良妃娘娘这是得罪了谁啊,怎么安置在重墨宫这个地方?只怕以后陛下……”

  班扬听见了,叫过那个宫人,问:“重墨宫发生过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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