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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七十年代_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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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广臣笑呵呵的说,“快叫叔叔啊。”

  闻言,两个孩子纷纷叫了叔叔,下一秒抱着书包蹭的跑回了房间,嗖的一下把门甩上。

  潘广臣无奈笑道,“哎呀,两个孩子被他们妈惯坏了,兆科你可别介意。”

  潘阳刚想说没什么。

  吴秀娟端着菜从厨房里出来了,瞪了潘广臣一眼,嗔道,“什么叫我惯坏了,两个孩子在学校哪个老师不夸?没我教,能这样吗?”

  潘阳立马笑着接话,“嫂子说的是,广臣哥一个大男人,哪知道女人洗衣做饭带孩子的累。”

  天知道潘阳只是站在女性角度说了句公道话,可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可是个大男人,一个大男人说这些话未免有些奇怪。

  好在吴秀娟爱听,顿时乐了,“大兄弟说的是,我们家广臣平时跟个呆子一样,就知道教书,其他什么也不管,家里老小全是我一人在照顾。”

  潘阳以前嘴巴就甜,现在吃人的嘴软,尽挑好听话说给吴秀娟听,把吴秀娟乐得合不拢嘴,刚才还在厨房偷偷嫌弃呢,现在就不停招呼她吃这个吃那个。

  其实桌上也就两样菜,配上玉米面馍馍,潘阳已经觉得这是她来这个时代吃过最好吃的一顿饭了。

  哪知吴秀娟的小儿子却不高兴道,“妈,今天怎么没做肉,昨天晚上说好要包猪肉白菜饺给我吃的啊。”

  气氛瞬间僵硬了起来。

  冷场了许久之后,吴秀娟僵着笑脸,嗔她儿子,“乱说什么,我哪说过包饺子了,不赶着逢年过节,家里哪有那个闲票去买肉。”

☆、第7章 结识刘铁柱

  吴秀娟的小儿子不高兴的嘟囔了一句,“骗子。”

  吴秀娟的脸顿时黑的跟锅底似的,如果没有潘阳在,她这会儿早脱了鞋抽他,死孩子,跟他爸一样榆木脑袋,就不知道给她顾点面子!

  潘阳默不作声的看看面带尴尬的潘广臣,多少明白了点什么。

  饭后,潘广臣要带潘阳出门转转,看看能不能帮她找份工作。

  潘阳拒绝了他的好意,“广臣哥你忙你的,我自己在外头晃晃,说不准今天就能找到工作了,找到找不到我都回来跟你说一声。”

  言下之意,今晚我就不在你家住了。

  潘广臣搓着手,叹了口气,不知该如何说,“兆科,我...你看我的情况...”

  潘阳抬手不让他说下去,笑道,“广臣哥你别说,我明白你的难处,家里就你跟嫂子那点工资还要养活老小,都不容易,我就不在这打扰了,我今天已经出门遇上你这个贵人了,搞不好等下出了你家门就能找到活干。”

  见潘阳并没有生气,潘广臣将悬着的心揣回了肚子里。说真的,他很想帮一把眼前这个儿时玩伴,只是家有悍妻,又看不起他们农村人,每次他回农村看父母,回来都会被吴秀娟一阵碎念,更别说今天还把同乡带回了家。

  其实潘阳又怎么可能去怪潘广臣,人家能帮她是举手之劳,不帮她也是人家本分,况且眼下又不是她那个不愁吃穿的年代,自个儿都过不好了,还能顾着别人?

  吴秀娟能管她一顿饭就已经很好了,潘阳不会脸大到怪这个怪那个。

  饭后小坐了片刻,潘阳向潘广臣夫妻二人告辞,吴秀娟一听潘阳要走,眉眼开眼,嘴上作惋惜道,“大兄弟难得来一趟,在我家住两天多好,怎么就走了呢!”

  说着,吴秀娟用胳膊肘拐拐潘广臣,怨他,“广臣你也是的,快留留大兄弟啊,你看我说话也不好使,你快劝劝呀。”

  可怜潘广臣一个老实人,反应不过来他媳妇一会一个脸,到底哪个才是她的真面目?

  潘广臣我了半天,没我出下文来。

  潘阳笑呵呵道,“广臣哥、嫂子,你们什么也不用说了,日后我在县城里少不得有叨扰哥嫂的地方,嫂子可别嫌我烦啊。”

  吴秀娟道,“看大兄弟说的,有事只管找我们,只要嫂子能帮的一定帮。”

  场面上的说笑间,潘广臣二人将潘阳送出了家门,见潘阳人出了胡同口,吴秀娟原本笑眯眯的脸顿时没了,拉着一张脸,对潘广臣说,“潘广臣,我丑话说在前头,像这种老乡你最好少跟他来往,一副穷酸样,你跟他来往多了只会降低你的身份。”

  “行了,别说了!”潘广臣听不下去,扭头回屋里,任由吴秀娟在他身后用她那套理论说教。

  ——

  这边潘阳出了胡同,四下观望,县城要比他们农村的房子好些,入眼处全是低矮的平房,马路牙子旁边每隔五十米竖着一根电线杆,脚下的石头子路虽然不平整,但要比农村的土路好许多。

  正是半下午的时候,路上零星几个人,行色匆匆,每个人面上都挂着被生活压迫的疲累。

  潘阳走的这个地方她还记着,有点像小西门,她以前在这座县城读高中时经常在下晚自习跟几个同学约好,一块来小西门这里吃小吃。

  那个时候的小西门,是这座县城有名的小吃街,无论白天夜晚,这里人声鼎沸,有下课的学生,进城玩的农村人,还有本地下了班的居民,全集中在这里。

  可是现在,寂静寥寥,连人影都难见到。

  凭着记忆,潘阳沿马路牙子朝大前门方向走,其实她一时也没想好谋生手段,因为她对这个时代的认识无非从书本上以及父辈、爷辈人口中得知,她需要摸清当下时代的情况。

  远远的,潘阳看到供销社三个字,红艳艳的很惹眼,她快走几步,进了供销社大门,进去入眼是一拍木板拼接而成的长柜,对着客人的方向是一排玻璃窗,里面是一排木板拉门。

  玻璃窗里陈列了各色物品,生活用品诸如肥皂、洗衣粉、洋火、煤油、牙膏等物,吃的方面有挂面、肉、鱼、调料、烟、酒等,摆在大柜台上还有布匹,解放鞋,针线等物品。

  供销社里静悄悄的,长长的柜台里面一左一右坐了两个供销员,见有人进来,二人抬抬眼皮子,上下打量了潘阳的穿着,又垂下了眼,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每一个人招呼来客的。

  潘阳盯着橱窗里的物件,脑中立马浮现的是她身上有哪些东西可以卖,如果拿去卖了按什么物价卖给别人。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潘阳伸手指着橱窗里的挂面,问其中一位供销员,“挂面怎么卖。”

  供销员抬抬眼皮子,懒懒道,“一毛六分钱一斤,外加二两的粮票。”

  潘阳又指了指挂面旁边的白面粉,问道,“那这个呢?”

  供销员坐直了身体,又上下打量了她,面上露出不太耐烦的神色,“一毛八分钱一斤,加二两粮票,哎你哪来的,到底买不买啊,买不起就别在这问东问西。”

  潘阳还不知道这个年代的供销员已经算是个牛逼的职业,根本不是她那个拿顾客当上帝的时代,爱买不买,管你是天王老子,不爽了照样冲。

  从供销社里出来,潘阳一肚子闷火,气得自言自语,“什么态度啊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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