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七十年代_第1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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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姚宝忠回去之后,就把这事跟韩乃云说了,憨厚老实的夫妻两一夜都没能安稳入睡,哪怕潘阳已经劝慰过,他们仍旧感到自责,眼下见潘阳有把这事揽到自己身上的迹象,姚宝忠感动之余,又有些担心,道,“我瞧着他家人个个都不是吃素的...我们一块去吧,好有个照应。”

  潘阳拍了拍姚宝忠的肩膀,摇头道,“窑厂还得有人看着...”

  姚宝忠忙道,“兆丰在家就成。”

  潘阳正色道,“宝忠大哥,兆丰我信不过他,他已经生二心了,窑厂你看好了,别让他动手脚。”

  听潘阳这么说,姚宝忠惊讶的瞪眼道,“有二心...你的意思是说他不愿跟我们干了?”

  潘阳哼笑了一声,“翅膀硬了,想单飞了呗...这事回头我再跟你说,我先去市里,大哥你记得,在兆丰面前别一副矮一头的样子,你得记得,你可是除了我之外的第二大股,兆丰才占了多少?我不在,你说了算,别被兆丰牵着鼻子走...”

  姚宝忠憨厚是好事,但太过憨厚就容易被欺负,论使鬼点子,他哪能斗得过潘兆丰呐。

  半上午时候,潘阳赶到了市里,王有地他老子刚见着潘阳,就忙道,“兆科,太好了太好了,我家有地醒了,医生说今天一天要是没什么大问题,就能转普通病房了!”

  听到这消息,潘阳这些天来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去,这才在一群王家人里头瞧见王有田两口子,估计是才得到消息。

  王有田主动跟潘阳打了声招呼,补充道,“好在没伤到脑子,也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等身上的骨折养好了,估计也就差不多了。”

  潘阳忙接话道,“养伤的这段时间花费我也给承担。”

  潘阳这种态度,多少让王家真心替王有地考虑的人舒坦不少,王有田道,“今天我进去看了有地,有地说不愿你,是他自己不小心绊倒摔了一跤,不然以他的速度,他完全可以跑出来...有地没事就是万幸啊,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王有田把这番话当着潘阳的面说了出来,差点没把王有地他女人鼻子给气歪,这家人怎么尽出胳膊肘往外拐的,她大伯子这么说,潘兆科要是拿这个做把柄,以后他们还能要来钱么!

  不管怎么说,事情能这样已是确实是不幸中的万幸,王有地又在医院住了半个月,没什么大碍了,医生这才让出院。

  出院前王有地他女人特意找了潘阳一趟,让潘阳准备好了去接他男人,顺带再把医药费给结算了。

  潘阳把姚宝忠他儿子姚祺田喊来,准备让姚祺田开拖拉机把王家人还有住院期间用的零碎物件都拉回来。

  哪知王有地他女人道,“要是开拖拉机,我还找你做什么,你当我自己找不到拖拉机啊,我让开车去接人,外头风这么大,我们有地要是再冻生病了那怎么整!”

  不就是想摆谱折腾折腾她潘阳吗,开车接就开车接。

  潘阳又把潘士松喊过来,让他开卡车去一趟市里。

  听潘阳说是要去接王有地的,潘士松瞪眼朝王有地他女人道,“你这女人,别欺人太甚,驾驶楼里统共就两个座位,你男人那副样子,能坐得下去吗?!开拖拉机怕吹着风,多盖两床被子不就得了!”

  闻言,王有地他女人,两手掐着腰,一副泼妇骂街的架势,冲潘士松道,“你管我们坐不坐得下去,既得开车去,也得开拖拉机把我们都拉回来,不然我们一直住着,还就不出院了!”

☆、139.6号一更

  碰上这种存心要死缠烂打的,真是分分钟都想掐死她,潘阳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火气给生生压了下去。

  冷眼瞅着王有地他女人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势,潘阳不欲跟她多废话,直接对潘士松道,“士松,去把车开过来,你开车,让祺田开拖拉机,你兄弟两去把他们王家人都拉回来。”

  尽管潘士松十分不爽,可他老子都发话了,他还能怎么着,瞅着王有地他女人那副得意的嘴脸,潘士松就一阵牙疼。

  不能再待了,再待下去,保不准会动手揍人。

  卡车就停在窑厂晒砖厂上,潘士松麻利的上了驾驶楼,起火发动卡车,王有地他女人自作主张的爬上了副驾驶楼,手脚没地方搁似的,东摸摸西看看。

  天知道,她这辈子还是头一回坐这种车呢!

  潘士松没好气冲道,“你手放老实点,碰坏哪里我让你赔哪里,你赔得起吗,赔不起就从有地叔的医药费里扣。”

  闻言,王有地他女人忍不住撇撇嘴,却也不敢再手脚乱动了,万一真给她碰坏了什么东四怎么整!

  潘士松开卡车在前,姚祺田开拖拉机在后,兄弟两个一道去了市里,办理了出院手续,半下午的时候就把王有地给接了回来,进了潘家村,潘士松把卡车停在了王有地家门口,哪知潘士松前脚从驾驶楼里下来,王有地他女人后脚就从姚祺田的拖拉机上跳了下来,伸手拦住潘士松,嚷嚷道,“把车开你家去,前些天有地在医院住院就算了,现在人也出院了,该给我们一个说法了吧,把车停我家是什么意思,还想赖账不成?”

  潘士松气得抬手想揍人,冲口道,“我要真想赖账,今天还能兴师动众去接你们?别给你点颜色你就想开染坊,给我让开,我开车了,撞死谁拉倒!”

  潘士松性子烈,可不像潘阳那样会说软话,受制于人这么些日子就已经够憋屈的了,再忍下去,他潘士松就真成缩头乌龟了!

  瞧着潘士松一副龇牙咧嘴,随时能揍人的模样,王有地他女人也有些发憷,眼下她旁边站的都是王家的女人孩子还有两个半死的老东西,真要干起仗来,她绝对讨不到好处。

  干仗讨不到好处,嘴上还是要占上风的。

  王有地他女人还想吵嚷,却被王有地呵斥了一声,“闭上你的臭嘴!先把我扶进家去,其他事以后再说!”

  这女人,他都这副半死不活的样了,她第一时间不想到他,还想着去管人家要钱,钱钱钱,掉钱眼里了!

  可怜王有地一只手一只脚打上了石膏,卡在驾驶楼里压根没法动摊,没个人来帮忙,压根都下不了车。

  潘士松和姚祺田一左一右,搀扶着把王有地送进了家,总的来说,潘士松对王有地的印象还可以,最起码王有地醒来之后没吵嚷过要赖人,王有地越是心平气和,反倒越是让潘士松心生愧疚,主动道,“有地叔,你先在家歇两天,等你缓过来劲,我们再谈其他事,你放心,我阿哒肯定会给你个说法。”

  王有地点点头,还算和颜道,“成,你们忙着去吧,有事我同你阿哒说,你小孩子一个,也做不了主。”

  从王有地家里出来,潘士松和姚祺田把卡车还有拖拉机直接开回了窑厂,这个点窑厂还没放工,虽说前些日子发生了坍塌事件,但并未影响窑厂的正常运作,每天来窑厂打临时工的工人也不见减少,当然,他们干活之余,谈论最多的还是王有地被砸的半死不活。

  不知道是谁突然道了一句,“诶,你说潘兆科出了这个纰漏,会不会破产呐,还能发我们工资吗?”

  自从管理模式生了变化之后,窑厂的工资由原来的一天一结算,改成了月末结算。

  发不出工资这个声音在工人里头冒出来之后,大家不免有些恐慌,一时间议论纷纷,生怕活白干了。

  作为窑厂的会计和监工,张钦铭从潘士云的话语里多少知道了些目前情况,他一个外人,这个时候能做的也不多,潘兆科平时待他不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窑厂尽心尽力管好,这个节骨眼上,可不能再出其他差错。

  眼下瞧着厂里的工人情绪比较激动,张钦铭沉着喊道,“你们放心,工资一分钱都不会少,这个月的钱已经在我手里了,你们只要好好干,不怕拿不到工资,谁要是借机偷懒了,到时候拿得工资比别人少,那可不怪我,我必须得提醒你们,你们现在是按件拿工资,可不是熬时间就能拿工资的!”

  不得不说,张钦铭这番话算是给了他们一个警醒,是啊,他们是按件拿工资,与其闲唠嗑担心些有的没的,还不抵多挣点钱,他们就不信了,潘兆科一家老小都在这,难不成还会跑路?

  其实张钦铭刚才那番话纯粹是在瞎说,他手里一分钱的都还没有,这都快月底了,往些时候早该给他工资钱,到月末那天算了账就能发放,这个月还没有个底呢...

  窑厂看守室的小电扇在嗡嗡摇着,潘阳和姚宝忠坐在电扇下,一人手里一个小算盘,噼噼啪啪算着新一季的账,等对完了所有的账,姚宝忠这才问潘阳道,“兆科,王有地那儿,统共花了多少钱?”

  打从王有地出事开始,钱都是潘阳在拿,如今这人也出院了,他们也该算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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