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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君正当时_第2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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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氏想了想,转头走了。

薛叙然这头,回到府里后,让向云豪找来几个属下,亲自与他们嘱咐了事。一是监视安若芳,那小丫头分明就是与她大姐一伙的。还有,救下她的那姑子就是细作,若是细作使毒,姑子该也会知道一二。二是让人盯着紫云楼陆大娘。三就是前线状况的收集,仍不能怠慢,任何线索都要及时回报。若是安若晨有什么行踪变化,也速要来报。

想到这儿薛叙然又有些恼,安若晨那家伙居然就躲在前线不回来了。你说军爷们护国打仗,你一个妇道人家赖在那儿不走是做甚,龙将军居然不避讳这个吗?这事能落人话柄,就看怎么用了。

薛叙然与大家商议交代完,让他们速速行事。自己躺回床上养养精神,想了想催丫头给他煎药喝,多喝两碗,身子快些好起来。明日洞房花烛夜,可不能让安若希那傻姑娘小看了。薛叙然躺床上,想着婚后得想个法子去前线见安若晨一面,她这般蠢,居然找不到解药?是故意的还是真的?可他自小身子不好,从未出过远门,这又是去前线,娘亲和爹爹肯定不让。

嗯,就说他娘子想出去走走,他得陪着。哎呀,这般想来,不止可以去前线。待安若希的毒解了,他想去哪儿就能去哪儿,就说他娘子想去的便行。他想干什么便干什么,就说他娘子想干的就行。

娶个娘子回来真好用呀。毒一定能解的,他家安若希那傻瓜是个有福气的,大师都排过八字了,她福旺,铁定会没事的。

薛叙然想着明日,有些开怀。喝了药睡不着,爬起来翻藏在柜底的图册,新婚夜要怎么做来着,他再学习一下。

龙大的面前坐着东凌国的将军马永善。两人中间摆着个棋盘。

这是马永善被俘后第十一次见到龙大,也是第五次与他对弈。只是他们之间的谈话还是没有结果。

马永善每一步棋都下得很快,龙大却要思虑许久。所以他们一盘棋颇是费时。在等龙大落棋之际,马永善再一次道:“龙将军不必再费口舌,我不可能写降书。”

即使沦为战俘,即便身陷囚牢,但武将一身傲骨仍在。

龙大盯着棋盘看,点点头,表示听到他的话了,他道:“马将军,南秦易主了。”

马永善一愣,但很快恢复镇定。“看来龙将军是神算,说天地震荡,国之巨变,竟然成真了。龙将军赌赢了,可惜我没法兑现赌约。”当日龙大与他劝降时曾打赌变故一事,约定输的那人请喝酒。

龙大抬眼看了看他,道:“其实定那赌约,我是希望我猜错了。我输了,请你喝酒,倒是好事。”

马永善沉默了好一会,问:“你们将南秦皇帝杀了?”

龙大摇摇头:“他并非战死沙场。南秦声称,是东凌迎驾使团杀害了德昭帝。”

马永善愣了好半天。不说话了。

“既是盟国,为何要诬陷你们?”龙大终于落下一子。

马永善无话可说,他仍在震惊中。东凌与南秦确是盟国。

“当初贵国为何下定决心要与南秦一道攻打我大萧?”

“大萧杀我使节。”马永善答。

“如今变成贵国使节杀南秦皇帝了。”龙大看着马永善。“马将军,这些伎俩简单得太羞辱人了,不是吗?”

马永善置于膝上的手慢慢握紧了拳。是简单,若放在一起连着用,简直让人笑话。但是拆开了,一步一步慢慢来,中间穿插了各种复杂状况,情形却又不一样了。

马永善沉默。而后看了一眼棋盘,不再胡乱下子,而是真正观察,思索棋局。“若我们未被将军打败呢?”

“东凌照样损兵折将。德昭帝照样会死在你们东凌手里。时间、地点、方式也许不一样,但结果必是相同的。”

马永善觉得也是如此。他又是一阵长长的沉默,道:“龙将军,你早有此推断了是不是?”

“一直到今天收到确切的消息,我才能肯定发生了什么。但我还要大胆猜测,这不是最后的结果。”

“为何?”

“三方之中,只有两方是同盟。为何与小结盟,而不与大结盟?东凌最是弱小,不是吗?”

确是。也正因此,东凌时刻警惕着不想被大萧欺辱,当南秦示好,抛来善意友爱,东凌自然感恩靠拢。

“但是,两个大国要侵灭一个弱小,为何这般费劲,弯弯绕绕,拖泥带水?这不仅会造成不必要的损伤,还徒生事端。”

马永善答不出。他看着棋盘,先前未考虑输赢,快攻快打,如今已不知如何继续才好。他沉声问:“龙将军心中可有把握?”

“你行一步,我想三步,动一步,见招拆招罢了。”

若不行到最后一步,局面未定,谁又敢说把握?

马永善思虑良久,叹道:“龙将军,我不能给你降书。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也不可能写降书。这般,我无颜回去面圣,更没法与那些与我同生共死的将士弟兄们交代。活着的,死去的,降书就是对他们的折辱。”

龙大不语。

马永善看着他,反问:“龙将军,换了你,你会写吗?”

“不会。”

马永善笑起来,“我们,重新再下一盘可好?我这一回,定不懈怠,好好思虑。”

中兰城,安府。

天翻地覆地裂山崩都不足以形容安家如今的状况。

安之甫的尸体在自家花园池塘里被发现了。

就是全家招呼宾客,各种亲朋好友欢聚一堂听戏排乐吃喝胡扯等着喜宴到来的时候,当家老爷死了!

简直晴天霹雳!所有人赶到现场的人都惊呆了。谭氏与安荣贵足足愣了半晌,除了尖叫,没有人反应过来该如何办。

薛氏抖若筛糠,一脸惊恐地拉住谭氏的胳膊道:“夫,夫人,快报官呀!”

报官?谭氏茫然地瞪着薛氏,报了官,婚事怎么办?她慢慢反应过来了,不报官,婚事也没法办啊。“对,对,报官,报官。”

谭氏推着安荣贵,一旁的李成安忙发话:“夫人莫慌,我这就派人去报钱大人。”

“安平,安平。”谭氏连声大叫。安平忙从人群里挤了过来。谭氏看了一圈围观人等,看到一脸震惊的女儿紧紧抱着惊恐万分的安若芳,又看到害怕得躲在薛氏身后的安若兰,还有五房廖氏及她那个很碍眼的儿子安荣昆。

谭氏恢复了理智,甩开薛氏的手,站前两步,对着众人厉声大喝:“都给我滚回屋去,没我命令,谁都不许出自己院子。安平!封府门!在官府派人来之前,谁都不许出去。各院掌事的把人都点清楚了,有人不在的,有人想跑的,全都记下了。一个院子一个院子查清楚。谁最后见着了老爷,都干了什么,必须得交代明白!”

周围一片沉寂,众人噤若寒蝉,不一会,各人回各人的院子,陆续都散了。

谭氏瞪着安之甫的尸体,双|腿一软,再站不住,跪坐在了地上,放声大哭:“老爷!老爷!”安荣贵一旁看着,过去扶她,忍不住也抹泪。

谭氏被扶回了屋子,安平命人安置了安之甫的尸体,静等官府的人过来。仔细查看了一圈池塘周围,没发现什么异样,因着刚才的围观,周围也被踩得乱七八糟。大致问了问,暂未问出有人看到老爷是如何到池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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