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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平调_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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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鸢进来在她头上抹了养发的东西,这东西要留在头发上一刻钟呢。阿璇便到屏风外面坐了坐,碧鸢便给她倒了杯茶。

阿璇接过茶水时候,就瞧见她手上带着的银镯子,镯子倒是挺宽不过做工却是极简单。她登时便笑着说道,“碧鸢,你们一个月月银是几吊?”

“一吊钱,姑娘怎么突然问这个,”碧鸢好奇地说道。

阿璇淡淡一笑,不过她对如今的物价不是很了解,只又问道,“那想琥珀、珊瑚她们那样的小丫鬟呢?”

“她们是半吊钱,”碧鸢如实回道。

阿璇知道如今这一吊钱就是一两银子,而十两银子换一两金子,也就是说一两银子换一钱金子。她方才瞧了琥珀手上带着的那个镯子最起码有三钱重,也就是说得三两银子才能买。况且那累丝工艺可精贵地很,所以光是这制作费估计都得比这金子本身贵。

所以说像琥珀这样的小丫鬟,得花了一年的月银才能买这么一个镯子。

呵呵,当真是有意思。

“你们拿了月银是自己留着,还是给家里头,”阿璇好奇地问。

碧鸢也没多想,还以为姑娘是因为碧竹的事情,这才想问的呢,于是便恭敬说道:“奴婢家里头是让奴婢自个收着的。”

“那琥珀呢,她家是个什么情况,”阿璇又问道。

碧鸢愣了一下,这才又说:“琥珀其实也是个命苦的,娘亲早早就没了,爹又娶了个后娘的,对她并不好。她每个月的月银都是要贴补给家里头的。”

“真是可怜,”阿璇真诚地说道。

所以,这镯子就更不可能是她家里头给的。

而此时赵妈妈伺候着大太太卸妆时,身边的丫鬟都被支了出去。大太太瞧着铜镜里头的人,竟是又老了几分。

“怎么样了?”她这心里虽焦急,可是这会光着急也没用了。

赵妈妈压低声音道:“碧竹那臭丫头正商量着怎么向二太太和五姑娘邀宠呢,只怕这事是瞒不住的。”

大太太当即将手上的梳子惯在地上,上火道:“这可怎么好,这三千两的缺口我如今是万万补不上的。”

赵妈妈心一横,便是压低声音说道:“太太,您还记得六姑娘上回说的话?”

杨氏眉心一皱,却是没想起来。于是赵妈妈立即就说道:“就是上回六姑娘说五姑娘自打落水之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似得。”

这会杨氏倒是记起来了,不过原先她只当是小姑娘的胡言乱语,并未放在心上。

“要是五姑娘是被脏东西上了身,您说她说的话,还有人信吗?”

  ☆、第44章 大哥归来

第四十四章

大太太病了,刚开始的时候还勉强能起身,又过了一日竟是连床都下不了了。顾蕙和顾菀姐妹二人,便立即请了假,一心在跟前侍疾。

待这日中午下学后,卫氏正在房中看册子。卫氏乃是扬州人士,她爹是正平七年的进士,娶得是扬州商贾女儿。不过如今阿璇的外祖乃是都察院的左都御史,离内阁也不过就是一步之遥而已。

阿璇的大舅舅如今在扬州做官,管的是盐务这一块,所以不时会让人送东西过来。

“娘又在看账册?”阿璇好奇地凑过来瞧了一眼。

卫氏点头,阿璇的外祖母乃是出身商贾之家,打地一手好算盘珠子,所以卫氏在庶务也是极精通的。

“不是有帐房先生的,娘何必这样劳累,”阿璇笑着说道。

卫氏当即便摇头,只说道:“即便是帐房先生,他们也有自个的私心。所以做主子的一定要通透,万不可让人蒙骗了去。咱们这样人家的姑娘,不仅得精通琴棋书画,这庶务也该试着去学,万不可去学那些酸儒人家,觉得黄白之务太俗气,便一味地不学。”

阿璇听了她的话,登时觉得其实她娘还是个挺通透的人,不过想想也是,要不然顾阶这些年也不会只守着她一个人。

待到了下午,阿璇午休起来了,便让碧鸢伺候自己去储秀阁。谁知卫氏却是过来说道:“这两日不用上学了,待会你同我一块去瞧瞧你大伯母。”

阿璇有些奇怪,怎么突然就不上课。

“先前大夫说了,你大伯母这是积劳成疾呢,今个听说病得都下不了床了,所以我便做主给你们几个放假,也好让她安心歇息,”其实是卫氏不想让人觉得,杨氏都病成这样了,阿璇还有心思上学。

因着去探病,所以阿璇也没往娇艳里头打扮,浅草色芙蓉花长褙子,配上一条蓝色嵌银边襦裙,腰间系着一根粉色飘带,在腰间缠了好几圈,而两边则配上蝴蝶模样的禁步。至于头发则是由碧鸢重新挽了垂鬟分肖髻,乌黑的发尾顺溜地垂在肩头,而发髻上则是压着一个累丝海棠花金压发。

卫氏让人拿好了礼物,便带着阿璇去了大太太的院子。等到了门口,只见院子里头鸦雀无声,一进去就看见院子里头摆着两个白瓷大缸。

而大太太院子里头没有树,因此没有蝉鸣,四周连个人声都没有。

不过这边卫氏刚踏进院子里头,就从对面正房出来了一个人,原来是大太太身边的赵妈妈。

“奴婢给二太太请安,”赵妈妈赶紧上前迎接。

“我来瞧瞧大嫂,”卫氏瞧了她一眼,便往正房上头去。

赵妈妈尴尬一笑,便跟在她后面,只是却抬头瞥了一眼阿璇。难怪如今府里头都在传,说家里头五姑娘是天仙女下凡,赵妈妈如今离近一瞧,乖乖,这样小年纪就有这等样貌,这长大了还能了得。

待卫氏进去时,就闻见一股扑鼻的药味,只觉得整个房间极是闷热。而此时顾蕙和顾菀都在,杨氏则躺在床上,额头上带着石青色的抹额,脸上看起来确实很苍白。

“大嫂,”卫氏一瞧她这模样,便是略带哽咽地叫了一声。

而阿璇则是极惊讶地看着她娘,她怎么不知道她娘竟是和杨氏关系这般好了。

此时杨氏艰难地睁开眼睛,瞧见卫氏时,勉强说了声:“弟妹,你来了。”

“怎么竟病成这样了,昨个我来瞧的时候,还能好好躺着的呢,”卫氏吃惊地说道,说着竟是用帕子抹了下眼泪。

阿璇清楚地看着卫氏将帕子拿掉后,眼睛里头确实一瞬间就蓄满了眼泪,而表情则是极其地真挚。

顾蕙这会显然也是害怕了,抽泣了一下,只说道:“大夫说娘是劳累过度,这才病倒的。”

此时阿璇一低头,就瞧见站在另外一边陈有贵家的手上带着的金镯子,她当即便愣住,瞧着样式好像和琥珀的那只金镯子是一对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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