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是什么贵族，我来自伦敦的孤儿院。（德语）”莫瑞亚蒂说的是标准的德语，一点也不像是孤儿院出身的孩子，“虽然老头的样子看着还不错，但是以诚相待恐怕是待客的基本礼节了吧？”他意有所指地上下打量了一下盖勒特灰扑扑的袍子和满脸的皱纹，之后撇了撇嘴，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
“你们知道的不少。”像是终于承认了对方的实力，盖勒特也换成了英语，“道格家我也有所耳闻，曾经著名的掌握暗黑契约的家族，据说主家的继承人是个哑炮。”他一边说一边动了动手，木头桌子开始变形成为华丽的欧式长桌，木板床拉成变成了四柱床，就连盖勒特自己，也从垂垂老矣的老头变成了金发蓝眼睛的中年男子，黑色的巫师袍穿在他身上，领口和袖口能看到隐约的魔纹。
“那就是我。”威尔顿的脸上没有一点变化，即便盖勒特刚才说到“哑炮”的时候明目张胆地讥诮地看着他，“不过我想我‘应该’是什么跟今天我们的见面没有任何关系，或许我们应该换个话题，比如霍格沃兹的校长邓布利多，比如所谓的第二代黑魔王汤姆.里德尔。”
“哦？”盖勒特挑高了眉，一个用这样的口气谈论那个伏地魔文名的斯莱特林，“看来道格家并不知道他们放弃了什么。”他带着深意地把目光从威尔顿身上转移到莫瑞亚蒂身上，很明显，这样一个只有11岁的斯莱特林小巫师并不那么简单，那么同理，这个被他宣称为“伴侣”的所谓“孤儿”麻血统恐怕也不那么简单。
“过去并不重要，重要的永远是现在和将来，”威尔顿没打算跟盖勒特说明关于他们的一切，在他看来，要不是因为莫瑞亚蒂感兴趣他都没打算把老魔王拉下水。其实从某方面来说，威尔顿跟莫瑞亚蒂无疑是极为相像的，比如他们其实都活得很自我，再比如他们都认为无论到了什么时候自己都不能放弃自己。
因为这样的观念，威尔顿其实是看不上老魔王的，无论是曾经作为哑炮对家族的偏执还是成为福尔摩斯后相当自我的教育，威尔顿信奉的从来都是把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握在自己手里，即便对方不认可那又怎么样，与其去期许一个不靠谱的未来，不如从一开始就这段对方的翅膀。至于对方是憎恨还是怎样，威尔顿从不那么在意，说白了他更在乎自己的“得到”。
这也是为什么他可以跟莫瑞亚蒂在一起，一个疯起来连自己都不在乎的人才能在各方面满足威尔顿算得上变态的控制欲还乐在其中。从这一点上说，身为正常人的盖勒特是永远也无法理解他们的。
“口气不小，”高脚杯出现在盖勒特的手边，他怎么没看出来对面的两个小家伙眼睛里没有一丝一毫对于“黑魔王”这个称谓的波动，“你们有什么？”
按照一般的情况，两个11岁的小家伙确实“没什么”，可是凭借着威尔顿和莫瑞亚蒂变态的控制力和记忆力，他们对魔法的理解能力完全不是同龄的小巫师可以媲美的，再加上卢修斯能够调动的马尔福家的资源和利用斯内普的能力慢慢做出来的有助于魔力发育的魔药，成为强大的巫师根本就是可以预见的。
不过严格来说“未来”也不值得盖勒特侧目，所以莫瑞亚蒂只是勾了勾嘴角，“没什么，事实上我们今天也只是来见见你，我指的就是真正字面上的见见你，毕竟一个蠢到把自己的东西拱手推出去的所谓‘黑魔王’可比动物园里的猴子好看多了。”
知道什么事麻瓜动物园的盖勒特脸黑了，“你们两个胆大包天的小家伙，你们就不怕...”他想说你们就不怕我要你们的命么，但是当他看到威尔顿和莫瑞亚蒂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就突然懂了，他还真是不敢，最起码他不敢在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底牌的时候让两个霍格沃兹的小巫师就这么死在德国，邓布利多是他的弱点，从很多年前开始就是了。
上次被人胁迫是什么时候盖勒特已经记不清了，他只记得那些威胁过他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可是现在，也许是他“囚|禁”的时间确实太长了，曾经的黑魔王已经没有了以往肆无忌惮的任性，虽然只是表面上。“既然你们看到了，那么你们就可以走了。”一瞬间就稳定了自己的情绪，盖勒特优雅地抿了抿高脚杯中的液体，“希望你们对纽蒙迦德一行还感觉满意。”无欲则刚，不管莫瑞亚蒂怎么说，他都不相信这两个人会毫无目的的出现在德国。
“见到您很愉快，不过亲爱的，现在已经有些晚了，我们该回去了。”不过相比较于盖勒特的“镇定”，威尔顿表现得更不在意了，虽然他曾有过很短的想法想过是不是把老魔王弄出来借个力，但是他很快就放弃了这个想法。相比较于盖勒特可能带来的帮助，怎么想他都觉得对方带来的麻烦会更多。
只不过威尔顿同样了解莫瑞亚蒂，假如让他的兴趣就满足于见到盖勒特本人也就罢了，一旦他嗅到了老魔王身上有更多有意思的东西，那么天性里对“有趣”的追逐会让他想尽办法拖整个圣徒下水。
是的，整个圣徒，盖勒特在某方面远远比不上伏地魔的冷血冷情，比如对圣徒，比如对邓布利多...
注意到威尔顿眼神里不明显的警告，莫瑞亚蒂点了点头，虽然他明白对方的意思，不过现在的老魔王确实也没什么意思。起身行礼，注意到威尔顿在他前面半步离开，莫瑞亚蒂还是回头，脸上的神情像极了伊甸园里勾引了夏娃的撒旦。“巫师的生命都是很长的，人的想法明显也不是一成不变的，”他的声音放得很轻，明明应该是少年的声音被他的刻意硬生生地带出了几分蛊惑，“如果我是你，我就把他关起来，一天不够就一年，一年不够就十年，总有一天，他会是我的。”
“到了那天，他也就不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了。”盖勒特忍不住反驳，他不是没想过，只是被他束缚起来的邓布利多还会是那个他喜欢上的邓布利多么？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莫瑞亚蒂似乎是真的觉得这个问题有点蠢，他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盖勒特，“如果我喜欢，他就会继续活着。如果我不喜欢了他就会得到他所谓的‘解脱’，无论什么结果，他都是我的了，不是么？”莫瑞亚蒂说完就急忙出了门，曾经的咨询罪犯第一次有些后悔，这样一个无趣的黑魔王，也许他真的来错了。
威尔顿一点也不意外看到满脸无趣的自家爱人，客观上看盖勒特长期的贵族教育还是让绅士礼仪融入了他的灵魂，而对于莫瑞亚蒂而言，他只在乎自己的目的。正常人是不能跟变态比的，威尔顿最后这样想，丝毫没有意识到其实他自己从来都不属于“正常人”的范畴之内。
盖勒特直到威尔顿和莫瑞亚蒂的脚步声都听不见了才反应过来，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把房间里的装饰变回去，而是愣愣地盯着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捏碎的高脚杯发呆，为什么明明他觉得刚才那个11岁麻血种的话应该是错的，可是他的灵魂却在疯狂叫嚣着他早就该这么去做了呢？
“啪”，盖勒特一把拍在了欧式长桌上，之后用魔力在桌子的表面“画”了一个三角，不理会应召唤而来的圣徒满脸激动的表情和语无伦次的话，盖勒特的命令简单到了极点，“威尔顿.波克和那个莫瑞亚蒂的资料，尤其是这一年在霍格沃兹的，我全要。”干净利落地命令，十足十肯定的口气，从这一刻开始，前魔王重新回归了。
已经离开纽蒙迦德的莫瑞亚蒂完全不知道因为他最后的刺激又有一股势力要趟进这滩混水了，此刻他正满脸不高兴地抱怨，“果然这个世界还是太无聊了，亲爱的，有时候我真想念亲爱的夏洛克。”
“那是你二哥，”威尔顿的话与其说是提醒不如说是习惯性注释，“实在无聊的话我们明天就回去，汤姆告诉我卢修斯到了。”言下之意你可以回去找他玩。
“哦，亲爱的小卢克肯定是压抑不住自己的思念了，爱情啊，总是那样的甜蜜。”莫瑞亚蒂一瞬间就提起了精神，虽然卢修斯无法像夏洛克那样跟他斗智斗勇，不过他屡战屡败而且屡败屡战却还要努力维持自己铂金贵族的尊严的样子还是很有意思的，这也是为什么莫瑞亚蒂至今对逗弄卢修斯乐此不疲。
在遥远的伦敦，好不容易骗过了阿布拉克萨斯的卢修斯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似乎...好像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麦子爬回来更新了，求不打死╥﹏╥...
默默看老魔王，正常人表跟变态比...
给被莫娘忽悠了的老魔王点蜡，给遥远的卢修斯点蜡...
☆、第104章
果然,卢修斯的预感在几天之后就得到了实现,看着蹦蹦跳跳地走进客厅的莫瑞亚蒂，卢修斯艰难地不让自己的脸部发生任何一点违背贵族礼仪的扭曲。
“我听说,你们去了德国。”现在的卢修斯虽然还没有蛇杖,不过臭美的铂金贵族自己私下里打造了一根与跟马尔福家家主那根十分类似的,当然里面是黑市上没有登记过的二手魔杖,这就是为什么他可以在这么说的同时用蛇杖敲击着地板，“看来旅途还算顺利？”他不是不好奇威尔顿和莫瑞亚蒂的目的,但是即便他们是合作伙伴也不代表他们需要事事对彼此坦诚,更不要说他们虽然签订了契约，可是他们的合作还远没成型。
“哦,说起这个可真是让我失望极了，”莫瑞亚蒂用手点了点自己纠结在一起的眉,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失望，“我本来还以为黑魔王是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呢，结果现在看来，不过是个对自己不够狠，对别人也不够狠的老头罢了。”可不是么，但凡盖勒特狠一点，他跟邓布利多现在就不是这样的结局。
卢修斯差点把嘴里的红茶喷出来，他没听错吧，刚刚莫瑞亚蒂是用满是鄙夷的语气说了“黑魔王”这个词来着吧。掩饰性地轻咳了几声，卢修斯改变了一下坐姿，“如果可以的话，‘黑魔王’这个词我建议你还是不要使用了，那位，”他用手比了一个V的手势，“可是在他的名字和‘黑魔王’这几个词上使用了魔法，一旦有人说了这几个词，他想要知道的话会查出来的。”这还是卢修斯用尽了一切手段从他亲爱的父亲那里套出来的，事实上当卢修斯摆脱了对Voldemort盲目的崇拜之后，发现阿布拉克萨斯的某些举动开始变得有些迟疑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已经五年级的卢修斯很明白这对于铂金家族的家主意味着什么——他的父亲在怀疑自己的决定。
无论Voldemort正在做什么，无疑那是阿布拉克萨斯无法全心全意看好的，一个优秀的马尔福明白不能把鸡蛋全放到一个篮子里，所以其实卢修斯也明白当他表现出哪怕一点怀疑的时候，他的父亲其实对“不小心透露”一些信息是乐见其成的。当然这并不代表他就能轻而易举地从他父亲那里拿到信息，外面的形势越来越混乱，马尔福需要一个更加狡猾的继承人。
这也是为什么卢修斯可以找到理由离开马尔福庄园，说白了不过是阿布拉克萨斯发现自家继承人的成长超出了他的预期，索性给出更大的空间罢了。
卢修斯把话说出来才反应过来莫瑞亚蒂话中那个“黑魔王”的身份，虽然他并没有见过盖勒特本人，但是这些年马尔福家跟德国的纯血世家之间的联系一直没有断，多多少少也听说了一些这位圣徒的王的名声。对比那些人偶尔泄露出来的对于那位杀伐果断的前魔王的崇拜，卢修斯扯了扯嘴角，“纽蒙迦德...”他轻轻突出这个词，希望是自己猜错了。
“为了更伟大的利益。（德语）”莫瑞亚蒂像是得到了肯定，他高高兴兴地把这句刻在纽蒙迦德门口的话说出来，之后托着下巴看着卢修斯，“一个自囚了25年的老头可真是让我失望，还好有我亲爱的，”说着他转身响亮地在威尔顿的唇上留下了一个吻，“不然我的旅途可以说的上无聊透顶。”
威尔顿很自然地轻轻回吻了一下莫瑞亚蒂，卢修斯看着他们相当和谐的相处神色突然有些古怪，“或许我这样问有些冒昧，不过鉴于你们是我的朋友，黑市上的增龄剂其实有一半以上是通过马尔福的渠道供货的，事实上你们需要的话可以直接跟我说...”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身后一个虽然还稚嫩但是却十足冰冷的声音冻住了，“你的脑子里是塞满了迷情剂么！是什么让你觉得两个刚刚一年级毕业的小巫师去德国的旅途就必须跟你一样充满了黄色的思想！还有你们...”那个声音越来越近，说到最后带着几分僵硬，“...欢迎回来。”
“我亲爱的西弗，”卢修斯的脸扭曲了一下，他转身赶紧为自己解释 ，“你知道我的，我并不是...”好不容易跟他家斯内普拉近了距离，卢修斯虽然觉得自己还没有爱上对方，可是随着越加熟悉之后对方的性子还是很符合他的口味的。尤其是嘴硬心软和认定了目标就决不放手这两点，在这样的情况下卢修斯当然不希望破坏他在对方心目中的形象。
只是很可惜，卢修斯的解释几乎是同时就被打断了，“小西弗你说得对极了，小卢克特意双面镜了我们，让我们从德国给他带只泰迪熊用来讨好美女。好像就是那个叫做纳什么来着...反正是姓布莱克的。”莫瑞亚蒂像是变戏法一样从包里真的掏出了一只泰迪熊，“这种重色轻友的朋友我们不跟他说话！”本来幼稚到了极点的表述方式偏偏因为他少年的声音条件显得十分可爱，斯内普鄙视地看了卢修斯一眼，倒也没说话，毕竟在他知道的“未来”里，纳西莎本来就是要姓马尔福的，横竖卢修斯只是提前了这个过程。
明白斯内普想到了什么的卢修斯暗暗叫苦，明明他只是要求了“愧疚”，可是莫瑞亚蒂的“安排”，却让他们之间生生地加入了另一个障碍。不过马尔福就是马尔福，卢修斯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只要是马尔福想要的，他们总能得到。
莫瑞亚蒂看着眼前两个因为两个“未来”而把原本剧情扯得支离破碎的人，笑得十分诡异。威尔顿打了个响指，家养小精灵端出了几杯红茶。
“我找到了魔力发育剂的配方，”好在大家还知道什么是正事，红茶端上来之后斯内普就开始了陈述，他现在提到了这种发育剂就是一种专门针对小巫师魔力发育的药剂，书籍来自道格家“扔”给威尔顿的某个拱顶的金加隆堆之下，“但是有些材料比较少见，而且我没有十足的把握。”有什么说什么，斯内普从不看清自己，也不妄自尊大。
“你还差什么？”开口的是威尔顿，事实上他们开始说正事的同时莫瑞亚蒂已经像没有骨头一样躺在他的身上了。
“我看了书，很久以前的魔药学和炼金术是混在一起的，很多魔药的表述都像诗歌一样含糊不清，”斯内普忍不住皱眉，“我猜出了其中一部分的含义，可是在魔力输出的控制上我还差得比较远。”他有些懊恼地看着自己的手，即便在“未来”中他看到了自己会成为一个伟大的魔药师，可是以他现在少年的身体，对于魔力的控制能力还是差远了。
对于魔药而言，时间和魔力控制是决定魔药品质的关键，能不能将魔力尽量均匀的输出直接影响药剂成品的品质。而这一点是现在斯内普解决不了的，卢修斯虽然在魔力控制上好很多，可惜他不能长期待在魔药实验室里，在魔力发育剂的研究上会差很多。
“我可以试试。”威尔顿温和地笑了笑，他说着用小银勺在红茶杯里搅拌，顺着他的动作杯子里的红茶慢慢从杯沿中一圈圈地转出来，在空中形成一条漂亮的水链，“怎么样？试试看？”
“你是怎么做到的！”卢修斯的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震惊，毕竟在他们的教育里，魔力大多是通过魔杖和咒语实现的，近年来会使用无声咒或者无仗咒的巫师并不很多，能使用无杖无声咒的就更是凤毛麟角了。
“意志力，”威尔顿手一松，空中的红茶撒了一地，家养小精灵尖叫着出现，认认真真地打扫并且送上了第二杯红茶，“你们以为魔力是什么？魔力蕴含在我们的血脉当中，它们本就是我们身体的一部分，我只是让它们延伸出来罢了。”他这么说一个是因为在他曾经是个福尔摩斯的时候他看过大量关于巫师的猜想，尤其是那个叫魔戒的，给了他不少的思考。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曾经是个哑炮的经历了，整个巫师界除了他，恐怕没人能有身体中突然多出魔力的感觉了，威尔顿在对魔力的控制力越来越强之后，他甚至可以“分辨”魔力在他体内的运行轨迹，就像是一位熟悉的客人，即便他现在确实是小巫师了，可是他的灵魂仍旧死死地记着他无法让魔力运动起来的情形。这样来自灵魂的记忆是他主观上无法控制的，也正是因为这样，威尔顿对于魔力的理解超过了大部分巫师界的人，他所了解的魔力，是真正脱离了巫师之后的个体。
威尔顿的话让卢修斯和斯内普都陷入了沉思，斯莱特林对于强大的追求印刻在他们的骨子里，莫瑞亚蒂懒懒地换了一个姿势，“那个丑男那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