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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病_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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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说这世上赵哲还怕什么人,恐怕就两个。一个是他的父王,另一个就是他的表哥林勋。前者压着他,后者他打不过,只能乖乖认怂。林勋见赵哲上茅厕这么久不回来,心中已经有不好的预感,但他不能贸然闯别人府邸的内院,直到听见熟悉的呼救声,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许多,便直接冲进来了。

  “怎么回事?”林勋冷冷地问道,手下使了重力。

  “轻……你快轻点!”赵哲腿都打颤了,几乎要跪到地上,“哥,你是我亲哥!”

  林勋微微侧头看了身后一眼:“你没事吧?”

  绮罗摇了摇头,还在大喘气。她大病初愈,脸色本来是苍白的,跑动之后两颊又红扑扑的,平添了几分妖娆。她耗的体力太多,脑袋昏沉沉的,下意识地抓住林勋垂放在身侧的袖子,才勉强站稳。她甚至都没有意识到那是他的衣袖,只抓了下,就松开了。

  林勋身子一僵,没有动,心仿佛又被什么狠狠地撞了。刚好丫环们也都赶了过来,宁溪连忙扶住绮罗:“小姐,您没事吧?”

  “没事。陵王世子迷路了,然后跟我开了个玩笑。”她看向赵哲。赵哲本来要说两句,按在他肩膀上的手一用劲,他便求饶一样地说:“对!她说的都对!”

  宁溪把绮罗扶回去休息,护院送林勋和赵哲出府。赵哲一边揉着自己的肩膀,一边还在想着绮罗:“我一直以为江南的姑娘是最美的,今天见了她才知道,以前的那些不过是庸脂俗粉。表哥,你知道她是谁?”

  林旭不说话,沉着脸。他不用想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若不是赵哲的身份摆在那里,他已经揍他一顿。若是他今天没跟来,或者晚一点赶到,他准备对她做什么?只要想到这里,他心里就有一团火在烧。

  赵哲却浑然不知,上马车的时候,还在念叨。

  赵霖已经在车上等了一会儿,不知发生了何事,询问地看向林勋:“阿哲这是怎么了?一脸的痴相。”

  “四殿下,我刚才不小心闯到郭家的内宅去了。你们郭家的风水还真是好,姑娘一个赛一个地美。”

  “这么说,你是看到我那两个表妹了?”赵霖笑道,“你可真有眼福。她们送我外祖父来养老,刚刚听外祖父说,她们过几天便要回京了。”

  “什么?要回京了?”赵哲一下子坐直了,心里打着算盘:不行,他怎么能让她回京。那么美的人儿,娶回家看看都觉得舒坦。

  等进了陵王府,赵霖先回去休息。林勋把赵哲单独叫到花园里,口气不善:“赵哲,别打那个姑娘的主意。”

  赵哲一下子被人说中心事,还是嘴硬:“你说什么,我没听懂。”

  “我警告你,不许动她一根头发。”

  赵哲听出了他的话外音:“表哥,你不会也喜欢她吧?”

  林勋走到赵哲面前,单手抓着他的领子:“你若敢动她,我无法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

  赵哲被吓到了,连忙说:“行行行,你别生气,我不动她,保证不动!”见林勋松了手,赵哲理了理领子说:“你早说是你的人,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怎么样。”

  林勋转身就走,赵哲在他身后拳打脚踢以求出气。他心想,反正你明天就回京了,整个淮南可都是老子的地盘,老子要娶那姑娘,先把生米做成熟饭,你又能怎么样!林勋忽然停住脚步,头也不回地说:“跟舅父说一声,我还有事,明天先不走。”

  “啊?什么?”赵哲还想追问,林旭已经离开了。他的如意算盘落空,恨得咬牙切齿。苍天啊,这个人怎么这么难搞的!?

☆、第38章 惩戒

  赵哲在淮南两路怎么说也是个霸王,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却偏偏被林勋弄的很憋屈。其实他也不是一开始就怕林勋。

  小时候,他第一次见林勋,只觉得这个人目光很冷,端着一副架子,也不愿意跟谁亲近。后来他要把一个犯上的丫环剥光了绑在树上活活饿死,被林勋拦阻,他一气之下就让身边所有的护卫都去揍林勋。

  那个时候林勋也才是个半大的孩子,被打得很惨,头破血流,却像一头狼,越战越勇。护卫们也没捞着好处,最后统统被他打趴在地,哀嚎不已。

  赵哲记得那时候林勋浑身浴血地走到他面前,他吓得跌坐在地上大哭,以为林勋会打他,没想到林勋只说了一句:“就算要她死,也给个尊严的死法。”

  从那之后赵哲就怕死了林勋,乖乖叫他一声表哥,不敢造次。

  可这回就算是林勋,也没办法阻止他。他脑海里都是那抹倩影,挥之不去。娇而不媚,柔而不弱,美而不俗,真是只应天上有的人儿。如果能握住那纤纤玉手,再把她整个儿抱在怀里,揉一揉胸口那两团……色令智昏的赵哲此刻想,就是要他减寿十年,怕也无妨。

  他一路急吼吼地跑去找赵琛。赵琛倚在湖中的曲廊上喂鱼,宽袍大袖,乌发随意在脑后扎了个髻,端的是一副仙人之姿,根本看不出年纪。赵哲跑过去叫道:“父王!”

  赵琛头也没抬,只从鱼戏莲花青瓷小碟里取了鱼食撒向湖面,各色鲤鱼凑到一起争抢,像是开了一池的富贵花。

  “看你这样子,就知道是铩羽而归了。”赵琛道。

  赵哲急急争辩:“才不是,要不是表哥……!我一眼就看上了郭家的那个丫头,可是表哥好像也喜欢那个丫头!”

  “哦?”赵琛放下瓷碟,终于有了兴趣,“你说勋儿?”

  “是啊,他还警告我不能碰那丫头一根头发。父王,你快给我想想办法!”

  赵琛遗憾地说:“若旁人父王还鼓励你去抢,若是你表哥……你还是算了吧。”

  “父王!您可是我的亲爹!”赵哲几乎要吼出来了,“我不管,我就要那丫头。我要娶她为妻!”

  “那就凭自己的本事去抢。”赵琛露出慈祥的笑容,“不过后果,你也要一力承担。”

  赵哲是深知自己父亲的脾气的,要么就是对什么事都无动于衷,越是这样和蔼可亲,就越说明了问题的危险性。他的心里凛了一下,脑子里清醒了点。要知道,他还在温柔乡里拈花惹草的时候,林勋就已经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了。林勋杀过的人,恐怕比他见过的人还多。赵哲很认真地权衡,从林勋那里抢人和挖坑把自己埋了,哪个死得更快……

  赵琛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独自移步到观书堂。他倒在榻上,手捧着一本书闲闲地看着。观书堂其实是个开敞的小轩,面着一片茂密的竹林,远山含黛,分天地为二色,细听之下,仿佛还有泉水流声。

  丫环在旁边小心翼翼地扇扇子,还有一个在煮茶。赵琛不喜欢身边围着太多人。

  玄隐走进来,一袭黑袍,脸上戴着薄如蝉翼的面具。两个丫环很有眼色地退出去了。谁都知道,在陵王府是绝对不能偷听或者背叛的,那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玄隐蹲在塌前,小心地把赵琛垂在地上的袍子拍了拍,放在榻上。

  “脏了便脏了。”赵琛云淡风轻地说。

  玄隐站起来:“赵家又派人送了很多厚礼来,希望王爷务必在储位之争上,站在太子那边。还说将来若是太子顺利登基,保陵王爵位世袭罔替。”

  “皇帝的承诺都不可靠,更别说是一个未必能登上皇位的太子。”赵琛坐起来,玄隐忙往他身后垫了个大的帛枕:“所以您的意思是回绝他们?”

  “不必回绝,东西收着,继续保持中立便是了。这一群皇子里,也就赵霖还算是个明白人。以国家如今的情况,再一味搞党派之争,墨守陈规,只会削弱国力。”赵琛抬眼看了一下小几上琳琅的果盘,好像正在犹豫,玄隐便端了荔枝过去。因为是从冰窖拿出来的,红皮上还冒着丝丝冷气。

  赵琛让玄隐坐下来,折了一串荔枝递给他,说道:“你也尝尝。这可是广州的叶家送来的。”

  “广州首富?王爷还在跟他们……”

  “买卖么,便是各取所需。风险是他们自己要冒的,我不过分些红利而已。”赵琛看了看荔枝,推给玄隐,“算了,太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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