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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病_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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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勋看她披上衣服,跳下床,一溜烟小跑出去,叹了声:“这冒失鬼,说了半天也不知道给我口水喝……”

  嘉康听说林勋醒了,又特意过来看望,正好碰见秦太医诊治完,提着药箱出来。秦太医行了个礼道:“郡主请放心,侯爷身体底子好,眼下是没事了,只是身子还虚,要好好养着。”

  嘉康松了口气,和颜悦色道:“这么早请太医过来,着实辛苦了,请去旁边用口茶。”

  “不了,下官还要回宫里向皇上复命,先行一步。”秦太医说完拱了拱手,嘉康让一个丫环送他出去了。

  林勋坐在床上,绮罗坐在床边,拿勺子给他喂药。他脖子上围着白布,上面洒了好些汤汁,绮罗不是喂快了,就是喂慢了,弄得林勋直咳嗽。嘉康走进去,皱了皱眉头,刚要开口,林勋动了动身子道:“母亲来了。”

  绮罗连忙起身,把药碗放到一旁。

  “行了,你坐着别动。”嘉康让寇妈妈搬了张杌子过来,在床边坐着, “方才我碰到太医,太医说你没事了,你自己可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林勋摇了摇头:“我没事。小伤罢了。”

  “勋儿,你也太乱来了。横竖不过是禁军里头的一个小小都虞候,命还能比你的金贵?我知道你爱护那些曾跟你出生入死的将士,可你也不能拿自个儿的安危开玩笑。吓死我了。”嘉康抚着自己的心口说。

  林勋应了一声,也没有多做解释。

  嘉康坐了会儿,不放心地叮嘱绮罗几声就回去了。其实别提绮罗,自小林勋生病或者是受伤,嘉康不会照顾人,都是让林勋的乳母或者于坤照顾着的。她多半只是坐在一旁看着或者叮嘱两句,所以母子之间总觉得隔了一层什么,不似别人家那么亲。

  嘉康倒也不是端着架子,而是她自小娇养,不会照顾人。小时候林勋被乳母带着洗澡,乳母只不过让她看一下,出去拿块松软的布,回来就看见婴孩儿掉进了桶里,嘉康正手忙脚乱地捞。那之后,林阳便不让嘉康碰林勋了。

  大概富贵人家这样的事也是司空见惯了。嘉康贵为郡主,带儿子的事情有乳母和丫环,用不着她动手。

  绮罗笨手笨脚地给林勋喂药喝,林勋非但不觉得不耐烦,反而觉得温馨。小时候他也盼着母亲能亲手喂他口饭吃,喂他口药喝,可都是乳母代劳的。时日长久,他便也不想不念了。

  绮罗喂完了药,扶着林勋要让他躺下休息一会儿,透墨在门外说:“主子,查到那个女人的下落了。”

  林勋之前让透墨去查江文巧的行踪,闻言又坐了起来:“她人在何处?”

  “昨天夜里她堵在西夏二皇子的轿子前,后来被带进了四国馆,这会儿还没出来。”

  林勋却有些不明白了。先头他还说江文巧这女人有些手段,可要找人委身,本国多的是大员皇子,还能压林勋一头,难道她对西夏人格外青眼有加?可一个西夏人,早晚要回到西夏去,能给她什么?无论怎么说,人已经是李宁令的人,现下也在四方馆,不是他可以随意动得了的。一个弄不好,就变成外交事件。

  绮罗心想,江文巧的姿色不过是中等偏上,也不见得就能讨李宁令的欢心。一夜承欢之后,她若是不能想办法留在李令宁的身边,得到他的庇护,出了四方馆还是有办法对付的。

  且等一等好了。

  林勋这边在家里安心养伤,靖国公府的长公主那边却传来不好的消息,人虽然醒了,却浑浑噩噩的,太医都说是时日无多了,只硬撑着一口气在等朱明祁回来。

  朱明祁原来要等陆云昭过去办好了交接之后才能回来,皇上听说长公主的情况不太好,特意下了恩旨,立刻着人送去远兴府了。

  来报信的玉簪说完正事,又单独对绮罗说:“这段日子,老爷和夫人之间好像有了嫌隙,都是单独睡的。奴婢问夫人,夫人什么也不肯说。小姐若是得空回国公府,可要好好开导开导两位。”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第101章 嫌隙

  林骁牵着林珊来看林勋,在门外探了探头,不敢随便进来。绮罗回头道:“进来吧,你们三叔醒着呢。”林骁和林珊走到床边,林珊手里捧着一盆绿油油的植被,递给林勋道:“三叔,给,香香的。病早好。”林勋接过来,放在鼻子底下吻了吻,果然有一股清新淡雅的香气,摸了摸林珊的头。林骁双手背在身后,小大人的模样:“三叔此番受伤,一定要好好休养身体,免得落下什么病根。府里诸事由我娘管着,出不了差错。”绮罗“噗嗤”一笑,让宁溪端了枣子糕和热茶给他们吃。邢妈妈在门外说:“夫人快去看看,宫里赏赐了好些东西呢。”绮罗跟林勋说了一声,又让宁溪和邢妈妈好好照看两个孩子,去了一趟前院的浩澜堂。真宗皇帝赏了绫罗绸缎,貂裘金银,都是用箱子抬进来的,极为丰厚。虽然勇冠侯府的府库里也不缺好物,但是皇帝赏赐的无论轻贵,规格毕竟要高许多。入内内侍省的办事太监躬身对绮罗说:“这里头也有皇后娘娘的一点心意。奴才还赶着去□□邸,也给了那边赏赐呢,先告辞了。”绮罗微笑着塞了银子,让丫环送太监们出去。罗氏和尹氏闻讯过来,尹氏看到一屋子的东西,还有金银器物和貂裘,忍不住上前摸了摸。她家中清贵,没什么资产,眼皮子浅。罗氏毕竟管家,内需处那儿每天不少好物进出,也有些见惯不怪了。尹氏拿起一串珍珠,绮罗道:“两位嫂嫂挑几样喜欢的带回去,再给大公子和二小姐也挑一些。小瑾和母亲那边待会儿我自己派人送过去。”尹氏眉开眼笑:“这怎么好意思呢?不过弟妹啊,你这回在御前大大地长了脸,帮我们国家赢了西夏,真是扬眉吐气呢。你编的那出舞叫什么名字来着?”“时间紧也没来得及想名字。”“我可听说好多人当天就涌去舞乐坊,吵着要看那出舞,舞乐坊的生意不要太好。那天在御前跳舞的舞娘,各个身价都翻了几番呢!还有富贾要给她们赎身。至于那个花月……”尹氏一向耳听八方,与京中贵人走动得多,消息也灵通,“当夜就被六……现在应该叫秦王临幸了,提了夫人呢。听说亲王妃都气死了。”花月那天找来舞乐坊的时候,绮罗就知道她打的这个主意,所以心甘情愿把领舞的位置让出来。为了配合她,不喧宾夺主,跳舞的时候还戴着面具。这下花月总算是达成所愿了。罗氏也道了谢,想着毕竟是绮罗一番心意,挑了几样就回去了。家里的丫环都围着绮罗,好奇地打听那舞是如何的。昨天一回来,林勋就倒下了,大家也没顾上高兴。今天林勋好了,丫环们自然也有兴致了。绮罗赏了她们好些东西,站在门外的丫环都看着都眼红。雨桐听到身后伺候尹氏的丫环酸酸的口气:“也不知道在得意什么,一个内宅妇人在御前抛头露面的,听说那舞衣暴露得很呢。靠出卖皮相得来的东西,有什么了不起。”雨桐瞪了她一眼:“你有几条命,敢说这种话?仔细侯爷听见了,扒了你的皮。”丫环低头,心里却不服气。本来府里就是好东西先紧着侯爷和郡主那边,然后大房夫人掌家,也分得不好,分到二房的更是少之又少。二爷常年不在家,二夫人又是个不争气的,整天只知道往戏园子和别人家的后宅钻,弄得她们这些伺候的下人都叫苦不迭。另一个丫环说:“今年府里发的冬衣,按理来说是三套,可我们好些姐妹只领了两套,有些棉花还塞得不实,夜里冻得直哆嗦。雨桐姐,您是大丫环,不知道我们这些下面的人难。二夫人又是个不经事的,被人欺了都不知道。”“你的意思是三夫人故意苛待我们这房?”雨桐皱了皱眉。她在侯府里头的年月虽不长,却也知道林勋做事最讲究公平,每一房都不偏颇。如果有人故意厚此薄彼,还真不是一件小事。“不是她还有谁?大夫人管家也有几年了,往年都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为何三夫人一嫁进来就……您还记得前阵子那个葛氏的事情吗?恐怕三夫人因此怨上了二夫人,妯娌不好撕破脸,就拿我们这些下人出气呢。”丫环撇了撇嘴。葛氏的事情,雨桐知道得一清二楚,那夜她还陪尹氏去请罪。丫环们越说越气愤,又牵扯出好久没加月银,另外两房的大丫环今年过年都领到了一支金镯子。“雨桐姐,您可是我们二房的主事人,最有头脸。可别让他们这么欺着我们呀。”最先说话的那个丫环说道。雨桐看了看里头的绮罗,觉得仅凭丫环们的三言两语也不好就去林勋面前说,决定还是先调查一下再说。***过了几天,绮罗看林勋没什么大碍了,心中记挂着长公主和父母的事情,就跟林勋说要回国公府一趟。林勋靠在帛枕上,闻言放下手中的书:“要我陪你去么?”“不用了,你好好在家里休养。自己还是个伤员,哪能去探望生病的人。你放心,我傍晚的时候就回来。”林勋点了下头:“我让透墨送你过去。”绮罗简单换了身出门的衣服,和宁溪还有透墨等人一道出了门。现在还在年关里,街上分外热闹,各种集会庙会,人熙熙攘攘的。宁溪怕游艺人冲撞了轿子,特意捡了巷弄走。好在透墨带了不少的侍卫,安全问题也不用担心。到了靖国公府门外,已经有两顶轿子停在那里。郭允之从前面的宝蓝顶的轿子上下来,去往后面的轿子扶朱慧兰。朱慧兰扶着梳妇人发髻的碎珠,躲开了郭允之,低头往府里走。郭允之也不以为意,跟着进了府门。原本赵阮被关在沐春堂之后,国公府成了林淑瑶的天下,没想到朱明玉和郭雅心搬了回来,郭雅心毕竟是正妻,自然变成了主母,把管家的事宜一应接了过去,只让梅映秀和叶蓉帮忙。林淑瑶按照规矩是不能近身伺候长公主的,呆在自己的兰溪院生闷气。朱慧兰和郭允之先过来请安,林淑瑶让吟雪陪着朱景启到侧面耳房去读书,拉着朱慧兰坐在身边:“兰儿,你怎的脸色这么差?珠珠呢?”朱慧兰蹙着眉不说话,坐在旁边的郭允之起身道:“我先去祖母那里探望,我娘还让带了些补品过来。”林淑瑶应了声,郭允之就出去了。他是正妻所出的嫡子,颇有点看不上这个姨娘出身的丈母娘,也未见多尊敬,而且最近跟朱慧兰冷战之后,夫妻俩感情淡了许多,他就更加没把林淑瑶放在眼里了。林淑瑶也不见得多喜欢郭允之,对他这样可有可无的态度,也没放在心上。横竖她要争的是这国公府的尺寸之地,跟他郭允之却没什么关系。但女儿还是得敲打敲打。“你说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我不是跟你说了,出嫁了,夫就是天。你能指望什么?不过是他对你好。这样闹别扭,早晚在郭家没有地位。”林淑瑶拍了拍朱慧兰的手背,语重心长地劝道。朱慧兰看郭允之走了,才红着眼圈说:“娘,您不知道女儿过得有多委屈。过年的时候,几个兄嫂回来,各个都比我在婆母那里有脸。婆母虽然最疼爱郭允之,但对这门亲事,总觉得是我高配了,如何都不满意。而且我又生了个女儿……”“我跟你说什么来着?叫你好好挑,女人嫁人就跟再投胎一次一样。可你呢?偏要挑这个一事无成的郭允之,说他对你好。男人怎么可能一辈子对一个女人好?”朱慧兰只是抹眼泪,脸色更差了,竟像是老了几岁。林淑瑶让朱慧兰先过去松鹤苑看长公主,自己拉了碎珠问道:“你仔细说说看,小姐跟姑爷究竟是怎么了?”碎珠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说道:“小姐这阵子跟姑爷的关系本来已经缓和了,那天去郭夫人那里请安,郭老爷回来说勇冠侯受伤了……小姐就失魂落魄的,被姑爷看见了,晚上又去了姨娘那里睡。小姐性子傲,软不下身段。姑爷其实还是喜欢她的。”“这个不争气的丫头,怎么还没跨过这个坎。”林淑瑶叹了口气,叫来一个丫环吩咐两声,又让碎珠到跟前来,塞给她一个小黄包,“这个东西,你在小姐房里的蜡烛里放一点……记住可别放多了。”“夫人,这是……”“本来也不需用到这个东西,总归是药三分毒。可是不用点手段,怎么能留住男人的心。你且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吧。记住,可千万别被郭家的人发现了。”碎珠应了一声,小心地把东西塞进了袖子里。那边,郭允之踏进松鹤苑,在明堂里看到绮罗和郭雅心在说话,不禁愣了愣。他有一段时日没看见绮罗,只觉得眼前的女子愈发容光焕发,艳色惊人。就像是牡丹一样,国色天香。若说从前跟朱慧兰,还是伯仲难分之间,现在可是高下立判了。绮罗当初嫁到勇冠侯府,有多少人都不看好。连孟氏都曾在府里叹气说,若是皎皎能嫁给云昭就好了。勇冠侯毕竟是个手沾鲜血,犯了重杀业的人,怕是福薄。而且看起来也不好相与。哪知道如今一见,竟是如鱼得水。郭雅心看到郭允之进来,笑道:“允之来了。”“姑母。”郭允之行了礼,又转向绮罗,“表妹,好久不见。”绮罗起身回了个礼,看向郭允之的身后:“表嫂……没有一起来?”郭允之没直接回答,先让人把孟氏交代的东西拿进来,交给松鹤苑的下人,正欲开口说朱慧兰,朱慧兰也进来了。她抬眼看到绮罗,只淡淡地打了声招呼,就跟郭允之入内看长公主去了。郭雅心看着她的身影道:“这惠兰怎么变作这般模样了?”玉簪在旁边低声说:“都说看一个女人嫁得好不好,看她的精神气就知道。六小姐这显然是过得不如意呢,哪有我们小姐水灵。”郭雅心掩着嘴笑起来,她知道林勋对绮罗,那真是没有话说。京中勋贵圈里头都传遍了,那是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当做眼珠子一样疼呢。为了她,都敢把嘉康郡主身边,从宫里带出去的嬷嬷给发卖了。哪个男人有这般说一不二的魄力,又有这般护妻的本事。绮罗看到郭雅心双眼下的两道青影,有些心疼:“娘,您的气色也不好。是不是最近没有休息好?”“国公府虽然说不如从前了,但各房各处的事情也不少,你祖母又病着,你大伯母又那样。亏得有梅姨娘和叶姨娘帮我。”郭雅心悠悠地叹了口气,“你爹现在寸步不离地守着你祖母,家里的事情是一件都管不了。还因为……”她看了看里间,像是怕朱慧兰和郭允之听见,没有往下说。绮罗让玉簪在里头看着,拉着郭雅心到了外面:“娘,您老实告诉我,您跟爹到底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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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旧情

  郭雅心本来不想说,禁不住绮罗再三追问,慢慢说来。

  早前还在朱雀巷住着的时候,郭雅心收到了一封书信,像是从远处寄来的,也没有署名。那封信字迹熟悉,倒像是情书,满纸缱倦缠绵的爱意和思念。她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朱明玉就回来了,问她有没有收到大哥的家书。

  她心下就觉得不妥,当然是谎称没有,将那封信藏了起来。谁知过了几天那封信被朱明玉翻了出来,说是朱明祁的字迹,当即便有点发怒。夫妻之间因此生了嫌隙。

  长公主倒下那天,他们到了靖国公府,去看了赵阮。赵阮拉着朱明玉胡说八道了好些话,还提到十几年前曾经看到朱明祁在竹林夜会郭雅心。赵阮说得乱七八糟的,朱明玉心里却存疑,私下问了伺候赵阮多年的李妈妈。李妈妈说确有此事,赵阮当时偷偷跟去看见了,被朱明祁知道,威逼利诱她封口。可那之后不久,郭雅心便怀孕了。

  朱明玉也隐约怀疑过那夜郭雅心外出所为何事,后来她身怀有孕,他高兴之下,也就没有多做追究。临产的时候,为保万无一失,他还特意请了当年给长公主接生的稳婆到应天府去。绮罗出生之时,小小的一团也不哭,手脚都蜷着,众人还担心是她有病。那稳婆却多嘴说了一句,当年国公爷出生的时候也是这般模样,拍一拍就好了。

  这句话虽然说得漫不经心,但就像根刺一样在朱明玉心里。他虽然疼爱绮罗,却总觉得她不是自己亲生,再加上绮罗慢慢长大,也丝毫不见像他,他心中的疑虑越来越重。这些年,他刻意压制着情绪,直到赵阮疯了,靖国公夫人的位置终于名正言顺地让了出来。

  “大伯母说的那夜竹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绮罗问道。她隐约知道郭雅心跟朱明祁之间是有情的,只是各自婚配之后,这前情也就断了。

  “哪有什么事?那时候也是年轻,我和你大伯分别收到了一张纸条,说有要事告知,我们就都去了。到了那里才知道可能被人算计了,正想着各自回去,却被你大伯母尾随看见了,很是闹了一顿。你大伯把她带回去,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让她闭了嘴,否则当年闹到你祖母那里去,恐怕不能善了。皎皎,我们真的是清清白白的。”

  绮罗拉着郭雅心的手安慰她:“娘,女儿相信您,但要爹相信您才行。何况您跟大伯,年轻的时候,真的有过婚约吧?不怪爹会这么介意的。”

  郭雅心抬头看着天空,眼眶微微红了:“皎皎,有些人一辈子只能放在心底怀念。纵然如此,也不代表他们还会在一起。时过境迁,沧海桑田。”

  她这话说得坦坦荡荡,绮罗心里却很是明白这种感觉。

  “我听说大伯父已经从远兴府回来了,看来爹的心结只能由大伯替父亲自解开了。您放宽心。”

  绮罗正跟郭雅心说话,郭雅心看到走廊那头有个人冲过来,转身推了绮罗一把。绮罗堪堪站稳,转过身去,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拿着不知什么尖利的碎片抵着郭雅心的脖子,恶狠狠道:“杀了你!杀了你!你这个狐狸精,要害死人的!”

  朱成碧追过来,大声叫道:“娘!娘您不要这样!”

  王绍成原本负手慢吞吞跟在她后面说:“早跟你说不要把她放出来……”话头在看到绮罗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绮罗试图稳住赵阮,让围过来的下人都让开些:“大伯母,你放开我娘。我们有话好好说。”

  赵阮又哭又笑,仿佛没听见她说的话,只顾自言自语。里头的人听到动静出来看,郭允之护着朱慧兰躲得远了点。朱明玉快步走到绮罗身边,将她推远了一些:“到旁边去,我来处理,仔细伤到。”

  绮罗看了一眼朱明玉,心中涌起点感动。若是按照郭雅心所言,他虽怀疑自己不是他亲生,但这些年来,对她也是爱屋及乌般地爱护了。也许在朱明玉的心里,最宝贝的只有郭雅心一人,他固执地一生守护着一个人,所以当知道她或许旧情难忘的时候,才格外受不了。

  绮罗依言走到了旁边,看到朱明玉跟赵阮对峙,不知道说了什么话,竟把疯疯癫癫的赵阮弄得仔细听他说。然后他瞅准机会,上前一把抓住了赵阮的手,把郭雅心拉了过来。

  赵阮大叫着被人押回了沐春堂,朱明玉转身却对朱成碧怒道:“不是说过,没有我的允许,不准私自把你母亲放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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