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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倾城_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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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莫名其妙觉得呼吸困难,一睁眼,方才惊觉自己已被大长公主殿下当成人肉抱枕。

她先前不是睡得好好的吗?行军打仗的人,不是应该睡姿安稳而且十分警醒吗?现在的姿势是怎么回事?

顾乐飞不由得怀疑,司马妧是想用这种方式把自己闷死,完美解决他这么一个碍眼又没用的驸马。

一旦阴谋论,便觉处处都是阴谋——她喜欢捏人,这点倒是小时候就有迹象,但是两人一见面她就迫不及待对他施展魔爪,热情过分,显得有些过火。而现在,一个在西北边境待了十年的女将,历经铁血与杀戮,竟还保留着这种女儿家家的睡姿,实在是十分可疑,可疑至极。

顾乐飞盯着纱帐顶,思虑半晌,轻轻唤了一声:“长公主?”

没人回答。

顾乐飞沉思,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他冤枉司马妧了,她是真的睡得极沉。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原来身边躺着一个抱枕的时候,她的警醒程度将大大降低,而且会条件反射地扑过去,抱住不放。

所以当顾乐飞试图把她的手臂推开一点,好让自己透透气的时候,司马妧下意识将他箍得更紧,生怕舒服的抱枕跑掉。

这觉简直……没法睡了……

顾乐飞无奈睁开眼睛,呆呆地盯着纱帐顶,他试图挪动一下身体以获得比较通畅的呼吸,可是一旦胸口的重量减去,压在他肚子上的那条腿会变本加厉地缠上来。

这种滋味……实在是很难形容。

他没忘记自己旁边睡着的是个女人,也没忘记自己是个男人。

司马妧此举,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长公主?”他又唤了一声,试图侧过头去打量身边的女人,到底是真睡还是装睡。

转头的一瞬间,余光瞥见了司马妧搁在他身上的右臂,宽大的睡袍袖口卷起,小麦色的手臂隐隐现出肌肉的轮廓,十分有力。

可是顾乐飞注意到的不是这一点。

而是她手臂上浅浅的伤疤,好像是长矛所造成的伤口。西北已经久无战事,故而这伤口的时间应当很久了,却还未消失,当初一定刺得极深。

婚房照例要燃喜烛,故而光线并不昏暗。顾乐飞费力抬起脖子,瞄到一眼她压在自己肚子上的腿。

修长,比例完美,无一丝赘肉的大长腿,应当十分诱人,但是顾乐飞首先看到的却是她的腿上伤痕。

伤疤不少。

伤痕的位置各异,形状不一,有深有浅,大概形成的时间不同。

顾乐飞又伸出手来,悄悄摩挲了一下司马妧的右手五指与掌心。

茧。

到处都是茧。她使用的陌刀、短匕、弓箭以及策马,都会在她的手上留下不同位置的老茧。

反观自己,那真是一身滑腻腻、白花花的肥肉,别说伤口,连茧都没有。

养尊处优,养尊处优啊。

顾乐飞盯着天花板发呆,在心底轻轻叹口气,打消了一定要叫醒她的念头。

唉,算了,给这个女人当一回抱枕,不亏。

就算她是故意如此,好折磨得他睡不着觉,他也认了。

翌日清晨,司马妧神清气爽地起床,去校场做例行锻炼,终于得以解脱的驸马爷立即拥被高卧,呼呼大睡。

待司马妧满身大汗,用下人备好的热水冲淋干净,换好衣服再次进房,却发现顾乐飞好梦正酣且鼾声如雷,她不由得皱了皱眉。

“打鼾不好,”司马妧嘀咕了一句,回头对外头候着的顾吃顾喝道,“叫顾乐飞起床罢。”

可怜见的驸马爷,天知道他连夜晚加上清晨一起,总共才睡了几个时辰,被喊醒的时候还顶着两个黑眼圈,困倦不堪。

见状,司马妧又皱了皱眉。

打鼾之人,通常身体存在某种疾病,她甚至听过有人的鼾声突然中断,然后在睡梦中窒息失去的例子。而顾乐飞不仅打鼾,且清晨起床困顿、萎靡不振,仿佛睡眠不能让他休息更好,反而更累。

这又更加证明了他的身体不好。

虽然胖乎乎的很可爱,但是身体康健也同样重要,司马妧希望驸马团子能长长久久地供自己捏下去。于是她想了想,道:“你日后随我同去校场晨练。”

“什么?”顾乐飞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于你身体大有裨益。”司马妧耐心解释。可是在顾乐飞听来,这是司马妧祭出了为难他的又一法宝。

先是睡眠不足,随后又要早起被她折腾,难道这位长公主殿下打算用*折磨的方式,悄然地、隐秘地彻底扼杀掉他年轻的生命?

其实,顾乐飞的眼睛应当是很毒的。

想当年,前太子出巡河西走廊,他能从种种反常迹象中看出前太子即将出事的端倪。可以说镐京城中的秘密,只有他不感兴趣的,若他想知道,便绝对瞒不过。即便仅是推测,也能*不离十。

可是司马妧从昨日到现在的种种举动,却真是让他一头雾水,看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

新婚次日有两项重要活动,一是新妇拜舅姑(即公公婆婆),二是公主携驸马同去拜庙祭祖。因为公主的特殊地位,拜庙需得放在拜舅姑之前。

顾乐飞净面之时仍不忘观察他的新婚妻子。便看见司马妧已将长发竖起,简单盘成一个圆髻以金簪插上,从柜中拿出一套暗红色的长窄袖胡服来,看似又要做她日常习惯的偏男子打扮……

今日须得盛装,怎能做此打扮?他顾家倒是没什么,可是二人还需同去太庙祭祖,到时候众臣发现公主和驸马皆是男子打扮,让人作何想法?

顾乐飞忍了又忍,好歹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一来他以为自己无权置喙她的选择,二来他想,司马妧或许是故意为之。

就算司马妧在边关多年不谙礼仪,可是在皇宫待了那么久,司礼监的人一定教授过她。故而,她不可能不知道今日的重要。

所以,莫非她是故意如此,好以显示她的特立独行、与众不同,更以此彰显她大长公主的超脱地位?又或者,她是在以这种方式向司马诚抗议这段婚姻?

他不知道,司礼监确实教过礼仪,却对于她的着装喜好无可奈何,最后只好配备两名宫女沉鱼、落雁给她,方便她于重要场合不知道穿什么的时候,随时为她挑选最合适的衣服。今天,她们还没来得及派上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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