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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倾城_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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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妧微微红了耳朵,推他一把:“你还要上药吗?”

  顾乐飞的回答是咬她一口。

  *

  蔚蓝的天空下,阳光明媚,镐京城头的守卫们眼睁睁看着地平线上出现排列整齐的一排又一排军队,像是没有尽头一般不断朝自己的方向进发。

  十五万军队,密密麻麻如黑压压的潮水般向镐京城袭来。

  这无尽的人潮看得守卫们一阵眩晕,他们之中的许多人从未经历过战争,更不知道如何才能战胜由他们最善战的大长公主殿下所指挥的军队。

  安定百年未受战乱的大靖国都,终于在今天遭受了一次彻底的围城。而将利剑指向这座帝王之城的,不是夷狄,而是他们自己的天下兵马大元帅,定国大长公主。

  镐京可战之兵为南北三万禁军,以十五万对三万,相当于一个禁军起码要杀五个人才算回本。若是野地战,几乎是必输无疑。

  好在现在是守城战,里外足足三层的厚实城墙绝非一朝一夕能够攻破,只要他们能等到各道府兵率军支援,便却不会处于劣势。

  可是,为何他们只是围城?却并无任何要攻城的姿态?

  此刻在外廓城墙上守着的有南衙十六卫的兵,也有北门四军的兵。他们带着微微茫然的神色,看着黑压压的大军如退潮般分开一条路,一个纤细的人影从这条分开的路中缓缓走上前来。

  眼神特别好的士兵们发现,数月不见,这个女人的气势还是那么足,眼神依旧锐不可当。可是,比起周围五大三粗的男人,她确实过于纤细了些,甚至脸色也很苍白,令人不由得想到那篇在镐京满天飞的檄文中,她在阵前遇刺的事情。

  难道……皇帝真的不等到她打胜仗,便派人刺杀了她?

  守城的禁军们在心中泛起了嘀咕。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放箭,快放箭啊!”猛然反应过来的守将匆忙催促下属:“下面站的可是逆贼首领,还不趁此机会诛杀之!”

  “可是,她是大长公主啊……”有人在队伍中小声嘀咕。

  司马妧在离箭楼正常射程之外的地方停了下来,她仰头朝数丈高的镐京城墙望了望,然后挥了一下右手。

  身后立即有士兵为她递上弓箭,羽箭尾端赫然绑着一卷白色的布帛。司马妧搭箭、弯弓、瞄准,对着朱雀门上“镐京”两个铁画银钩的大字牌匾,嗖地一箭射去。

  正中匾额。

  “好!”

  军队中爆发出一阵欢呼,这射程已经超出寻常士兵的能力范围之外,大长公主能隔得这么远射中那块匾额,自然应该叫好。

  见叛军士气如此高涨,守城的禁军右将军有些着急道:“快叫两个神射手来,射逆贼首领!”

  可惜他话音刚落,便见那股黑色的潮水复又从中间合拢,他所谓的叛军首领已经往回离开,即便是神射手也找不到她的位置了。

  守将懊恼地捶了一下墙砖,却没发现周围不少士兵竟然悄悄松了口气,好似很庆幸逆贼首领安全了一般。

  “将军,将军!”

  此时两名校尉举着那支绑布帛的羽箭匆匆朝右将军跑来,守城的禁军们好不容易将那支箭从匾额上取下来,一看内容,不由得结结巴巴:“禀将军,这、这是一封劝降书!”

  “劝什么降!”右将军气急败坏:“大靖士兵坚决不向逆贼投降!”

  “不,不是,大长公主是要……”校尉一时错口,被右将军狠瞪一眼,只好讪讪改口:“她是要得位不正、谋杀太子、暗害皇妹的五皇子……呃,不对,是当今天子,出城投降!”

☆、第106章

  “她!休!想!”

  金銮大殿上,鸦雀无声。那份射在城墙匾额上的帛书被九五之尊扔弃在地,文武百官无人敢捡,纷纷伏跪在地,心惊胆战地承受着来自天子的怒火。

  “朕的皇位乃是先皇亲下诏书所传,如何得位不正!”

  “司马妧那个臭娘/们,竟企图效仿前朝牝鸡司晨,居心叵测,其罪当诛!”

  “万谷!”司马诚大声叫着大行台尚书令的名字:“西北那边怎么还不来救驾!还有关内道、山南道、河东道和剑南道的府兵呢,他们都给朕死哪去了!”

  大行台和南北禁军共同执掌军府事,此时听着司马诚叫自己的名字,万谷的冷汗哗哗直往下面流:“回、回陛下,想必传令兵尚在路上,不多时便能……”

  “砰”一个茶盏砸到万谷脑袋上,他的额头上立即鲜血直冒。

  “不多时?什么叫不多时,不多时是几时,等朕被司马妧那个贱/人逼得出城投降吗?”

  司马妧火冒三丈。此时他并不知道,万谷有件事不敢和他说,那便是每一个发往军府的军令都毫无回应,剑南道还可以理解,毕竟经略使范阳估计现在已经是司马妧的人了。可是其他道也没有回应,这就很匪夷所思了。

  连万谷也不知道的事情是,司马妧已经将盖了兵马大元帅印的一纸命令发往大震关、马关和金城关,命诸关守将禁闭关门,不得允许一人一马出入——也包括大将军哥舒那其的军队。

  司马妧的军队来得太快,司马诚慌了,他慌得甚至忘了取消司马妧的大元帅身份,以至于能让她继续公然调动大靖境内任何一支兵马、命令任何一个将领。

  且不说这些关门守将还不知道镐京被围的消息,即便知道,他们会不会违反司马妧的命令还不一定。

  毕竟,这些守将或多或少也在大长公主手下当过好一阵子的兵呢。

  司马诚望着大殿中几乎以脸贴面、看不见他们表情的百官,只觉得全是一群窝囊废,外表谦恭,内心里指不定想着如何把他卖了求平安。

  “混账!”司马诚将宝座边一个红釉彩的镂空花瓶一脚踢下去,噼里啪啦摔得粉粹。

  “说!你们是不是都等着朕投降,自己好去跪/舔那个贱/人,继续舒舒服服做臣子!”司马诚充满怒气的谩骂在金銮殿上一遍遍回荡,百官们顿时将头埋得更低,齐齐道:“微臣惶恐,请陛下息怒!”

  在众人恭敬的跪伏之中,有一个人比旁人直一些的身姿显得格外刺目。司马诚一记冷眼扫过去,冷哼道:“高延!”

  闻声,高延的背挺得更直,他不卑不亢道:“老臣在。”

  “你为何不俯首!”

  “因为,老臣有话要说。”高延不仅不跪下磕头,反而站了起来,步履从容地走到大殿中央,朝司马诚行了一礼,然后不紧不慢道:“大长公主在帛书中所说,陛下勾结北狄谋害前太子一事,确有人证,正是前尚书令郑青阳是也。”

  “高延,你!”司马诚怒目圆睁,右手一挥:“来人,把高延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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