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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宁殿_第3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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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世碂坐在床边,索性伸手抱住赵琮的腰。赵琮用手指梳理他的头发,与他讲道理:“这样大的人,怎能不睡觉?你往后夜里要再是盯着朕,就再也不许歇在这处!”

  “……”

  “听到没?”

  赵世碂闷声道:“知道了。”

  “松手,朕要去上朝。”

  “从此君王不早朝?”

  赵琮被他逗笑了,主动低头,在他额头亲了一口,笑道:“这下总能乖乖睡了?”

  “行吧……”赵世碂不情不愿地松手。

  赵琮将他推到床上:“快些。”

  赵世碂自己拉上被子,乖乖道:“睡觉。”

  赵琮替他放下幔帐,松开他的手,转身出去,走到一半——

  “陛下。”赵世碂叫他。

  赵琮回身,赵世碂从幔帐中探出脑袋,故作可怜地说:“早些回来啊。”

  赵琮忍俊不禁,心生一种丈夫出门上班,妻子在家等候的诡异反差可爱感。他配合地点点头,转身走出殿外。

  往垂拱殿走的一路上,赵琮始终面带笑容。

  赵世碂太贴心了。

  自己养大的就是好,永远不需担心他会背叛自己,自己也是他最亲近的人。

  他很感激老天爷让他来到这里,再遇到赵世碂。

  哪怕这般体弱,那般每日都顶着巨大压力做这皇帝。

  总之,有赵世碂就好。

第158章 “抱抱我们小十一。”

  过了端午, 天气渐热, 自当年在后苑捡到赵世碂后,赵琮其实已过了许多个夏日。甚至有两三年, 因为蝗灾, 夏日格外炎热, 炎热到所有人印象深刻。但比较起来,似乎还是捡到赵世碂的那个夏日最令人难忘。

  如今五年已过, 人再度回到身边, 赵琮只觉得万事顺心。遇到再要紧复杂的事,宽了心想想, 似乎也都不算个事儿了。

  五年来, 大宋有了许多变化, 还是能够看得到的实实在在的变化。

  今年的夏日,辽国与西夏的使官也纷纷往开封而来,西夏由西北而来,辽国则由正北方而来。

  耶律钦也已有五年多未曾踏上过大宋的土地, 一过边界, 他们便往河北东路行去, 由东路过西路,最后进开封。但凡从辽国来宋,都是这般走陆路的。耶律钦到底五年未曾来过,路上他不禁就掀开帘子看。一看便一愣,往常路边荒芜的田地此时竟都是绿油油的。

  他“啧”了一声,再看看一旁跟车的侍卫们, 大家面上竟一点儿惊讶也无。他不由伸手招来一人问,侍卫笑道:“大人,自大宋皇帝亲政后,这儿就开始种上了。”

  “田地里种的可是水稻?”

  “正是。”

  “此处种水稻,竟能长得这样好?”耶律钦再将帘子一合,拧眉不说话,马车依然往前行,他回身问坐在一旁始终闭目养神的青年,“阿辞,你说这大宋皇帝到底是真聪明,还是被人操控?当年我倒也见过他,没觉着他有多机敏。这几年,我在大辽听闻他的那些事儿,还当真有些不信。”

  顾辞缓缓睁开眼睛,不慌不忙道:“依大人的能耐,见了他一面自能知晓。”

  “啧。”耶律钦心中不痛快,也有些烦乱,便没再继续问下去。

  哪知这一路,他见到的不仅是多出的田地,还多出了许多河流。耶律钦再度掀开帘子看,不等他问,顾辞悠闲道:“应是从东海引来的海水,海水引到梯田中能种盐,将盐都提出来,变淡的海水得以灌溉田地,又能形成这大大小小的河流。且有了这些盐,倒省得再从南方运盐来,倒又省了一大笔的人力与物力,免去了时间浪费。盐倒罢了,只是大人,宋向来不缺水,便是多了这么些河流也是无碍的,他们从来不是以骑兵治天下的。大人以为这是为了什么?”

  耶律钦愤怒地再度盖上帘子。为了什么?一块平整地儿都没有,不是多出块田来,便是穿了条河流,他们大辽全是骑兵!真要打起来,如何打?马都不能撒起欢来跑!再者,宋的制船技术一向精湛,宽些的河流里用上几百搜小船,他们就是有千匹马也不够跟人家打的!

  这五年,大辽也不是没有派过使官来大宋。只是大辽国内,人人都在为了皇位争夺不休,派来的使官寥寥可数,也无甚用处,真正得用的人谁愿意这个时候离开大辽?

  倒也听使官提起过宋的这些变化,只是他们谁愿意相信?宋在他们看来就是孬种,当年都快赢了,还主动要跟他们签合约送东西。且宋向来文强武弱。终究是他们太自大,不过五年,不亲眼来看一眼,谁能相信这些变化?

  但是耶律钦心中还抱有幻想,河北东、西路是军事重地,自要重视,离大辽越近的地方越要在意,怕是往前头去一去会好些?

  只是令他失望了,往前头的确是更好,却不是他要的那种好,人家是真好!越往南行,便发展得越好,尤其是水稻,长得更多。

  靠近乾宁军时,他还特地打起精神,以为又要受刺激,结果只看到几列兵士过来给他们行礼。他心中终于松了口气,原来宋的军士还是这么弱啊!

  只是再行一百里,一日之后,他们将要到达沧州时,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他睁眼,有人在外道:“大人,大宋沧州知州与知乾宁军大人在前头!”

  耶律钦一愣,他如今虽已是大辽的宰相,但作为使官去开封见皇帝,经过这些地方,官员见他一面也无碍,只是特地迎到这里来,似乎有些过?

  他虽愣,却也是身经百战,十分镇定地走下马车。

  待他与知州、知军两人相见,见到他们身后跟着的人,他面上虽“呵呵”笑,心中却是在痛骂。

  这是什么?!

  后头那些乾宁军竟连铠甲都穿上了?手上拿的又是什么新武器?这是炫耀来了?!

  他只能继续笑着与官员应酬,沧州知州还要留他在沧州住一晚,他连连称要赶去开封,出了沧州城住驿馆便是,才免去这番“好意”。知军还问是否需要他派乾宁军护送他去开封,他忍了又忍,才能笑着婉拒。

  他一回到马车,便忍不住拍了一下车中的矮桌。

  可这压根没完,直到他们的车队进入沧州城,再出沧州城,乾宁军与沧州所属的厢军的确一路跟随他们,看似护送。耶律钦越看越气,这些厢军大多同样身量,且着同样的服饰,身上都佩刀,看起来都很精神。

  他心中却也越烦闷,这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了,他明知原因,还是不禁便道:“往日里,宋朝的这些厢军皆是些歪瓜裂枣,都是禁兵挑剩下的,怎的不过五年未来,连厢军都变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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