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嚣嚣情行天涯_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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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亲未从良以前是一家青楼内的招牌花魁,之后虽被一有钱的大爷给赎了身,但却好景不长。

  那有钱的大爷的娘子乃是个醋罈子,瞧不得自个儿相公待一个身处于烟花地的女子那么好的她便逼迫着她家相公将娘亲嫁与了一个定时会下山送柴火去他们家酒楼的樵夫,也就是清嚣如今那挂名的爹爹。

  被酒楼老板娘告知要将干妹妹嫁与自己的樵夫自是欣喜不已,而他更是在瞧得了娘亲那闭月羞花之貌以后喜不自胜,乐呵着与娘亲成了亲的樵夫却在成婚后不久发现了娘亲的真实身份。

  什么酒楼老板娘的干妹妹,那明明就是酒楼老板玩弄过的女人,甚至是连一个小妾的称呼都不曾有过的二手货,而且之前还是某家青楼的招牌花魁。而娘亲肚子内所怀上的孩子是不是自个儿的种,他也不曾知晓。

  待到清嚣出世,靠着从别人那儿打听来的滴血验亲的法子,樵夫得知了清嚣并非是自己的孩子,种是谁的,那恐怕也是酒楼老板的。

  樵夫一开始本是要杀了清嚣的,可谁知娘亲不断的护着清嚣,看在了那是自己心爱的女人的份上,樵夫虽然会时不时的毒打清嚣,但他却还是忍了清嚣七年之久,而便在近日,在得知娘亲再次怀上之后,樵夫便终于不再忍耐,他下了最后的通告,说是在他今日回来之前要清嚣消失,如若不然,他便要一斧头砍了清嚣。

  只是为了寻条活路,娘亲在愁了三日之后,最终的决定却也只是要将清嚣送上少林当和尚,因为除此之外她再想不到其他好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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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三日你便暂时住在此处,在剃度,认了师傅之后便会分配到其他房内的。里头还有一位与你同是今日进寺的俗家弟子,若是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们二人所住的屋子便在这别屋对面,你们尽可以问我们。”不知是叫虚缘还是虚痴的小和尚向清嚣解释道,在确定了清嚣再无问题之后他们二人便缓步离去。

  回头,清嚣看了一眼那看上去似乎有些旧的门扉,缓缓的,他打开了那扇门的同时门还发出了一声“嘎吱”的声音。

  “唰”

  清嚣的脚还未曾彻底的踏进屋内,一道寒光却直直的朝着清嚣射来。

  被那寒光所摄,清嚣的脚步微有停顿,回了回神,清嚣所见到的是一柄闪烁着寒光的利剑,利剑同自己的脸约有一指的距离,若非是出剑之人收剑收得及时,说不准自己刚才便已经血溅当场了。

  男童微微的笑了笑,而后他便用着那不羁的声音问道,“你是何人?”

  利剑被那名长了一副俊美的脸蛋的男童收进了剑鞘之内,瞧男童那身打扮,想必他定是出身不凡。再瞧男童那俊貌,那并不难猜出他日后会成为一名俊美得教世间女子为之心动的俊美男儿。

  “我无姓氏,名唤清嚣。清修如鹤,嚣然而乐世。”

  清嚣的娘亲虽是青楼烟花女子,但是文学修养却也不差于那些所谓的大家闺秀。

  自是觉得男儿不可肚子内没有半点墨水儿,因此清嚣的娘亲便总是趁着得空的时候教清嚣一些诗词。而关于自己的名字,母亲之后也是如此回答自己的。

  闻言,男童微微点头,只是他那没有半点收敛的打量的目光却看得清嚣不舒服,“你是……女的?还是男的?”

  此言听得清嚣双眉微皱,他心中虽有不满,却也不曾表现得过于明白,“若是女童,少林寺又怎会收我且要为我剃度甚至还与你同处一室?”

  男的?

  男童似是不愿相信,他更是朝清嚣凑得更近了。

  不管如何打量,那都是未来标准的美人胚子的容貌,可这样的容貌,却是生在了一个即将要成秃头和尚的男童的身上了?

  涯行暮不知自己该说这可笑的事实算是什么,似是有些无奈,他便将自己手中拿着的剑随意的扔向了床褥之上,而后轻佻的说道,“还真是可惜了你的花容月貌,若你是女子,我定是要娶你这样的美人儿为妻的!”

  娶自己为妻?

  花容月貌?

  这等评价若是一个女子听了,兴许是要欣喜若狂了,可得到了这评价的却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男儿,清嚣虽不懂如何清楚的将自己的感情表露于脸上,但也依旧为这等话给气红了脸。

  “你……你……你竟羞辱我!”

  气急了的清嚣一时竟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他伸手指着男童,身子不禁轻颤。

  “哎?你生气了?”男童一手抓住了清嚣伸出的手,道,“何必如此生气?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见到美丽的东西,人人皆有追求之心不是?再说,我这也是在夸你嘛。”

  “我倒不曾听过别人夸人是用这种方式的。”

  清嚣气恼般的将自己的手从男童的手中抽出,而他也不曾注意自己那隐藏于衣服之下的被暴打后的伤痕在他如此大的动作之下竟被男童给瞧见了。

  男童虽瞧见了,但是他却并不曾说什么,他脸上依旧满是笑意,仿佛适才不曾见到任何东西。

  “我姓涯,名唤行暮。名意似是愿我一生平安,行至暮景之年。同你的名字相比,倒是显得我的名字俗气了不少。”

  涯行暮的目光还是忍不住的盯着了清嚣的脸,若是要他来说的话,清嚣的容貌简直就是吸人眼球,根本就叫人无法挪开视线。

  仅是这般瞧着,涯行暮便不由得觉着自己的心中有些酥麻感。

  “你又在寻我开心?”

  许是因为觉着涯行暮从一开始便在那里瞧不起自己,清嚣对涯行暮便不禁起了些戒备心。

  被这么想,涯行暮不由得有些不满,他拉过了清嚣,而后两人一同坐在了一边的床上,他说道,“何必这么想我?我说的可是真的。清嚣清嚣,清修如鹤,嚣然而乐世,你虽无姓氏,但是名字意义自然是来得比我的要强得多。我的名字不过是爹娘愿我长命百岁,而你的名意可是彻彻底底的愿你人品好,以后生活可以似那闲云野鹤一般自由,不是吗?”

  确实如涯行暮所说那般,清嚣沉默着低头却不曾说话,虽知自己错怪了涯行暮,但他却又说不出抱歉二字。

  “话又说回来了,你年纪轻轻,为何要跑来这和尚庙剃度出家?”

  瞧清嚣那样子,涯行暮可不觉得他会像那些对红尘俗世彻底断了念想,心灰意冷却又不敢去死的人。

  不可能说出自家真正的情况,清嚣便用着娘亲所说的借口回答道,“家里太穷,若不出家便只能卖身,如若不然便会饿死了,但娘亲也不愿见我为人奴仆,故此便将我送来这里了。”

  情愿让孩子当和尚也不愿意让孩子当别人家仆?

  这种事情简直就闻所未闻。

  莫不是与他手上的伤痕有关系?

  思及此,涯行暮便也未曾拆穿清嚣所说的话,而同时,他也不禁为清嚣的面容觉得可惜。

  如此好的相貌,却要毁在一个光头上了,若清嚣当真是女子,兴许……

  兴许?

  想到心中所想的那事儿,涯行暮不觉觉着自己有些可笑。

  年纪虽小,但是自己却意外的也是一个惜花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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