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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袖红妆_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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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明明不想睡去,楚卿还是闭上了眼睛。她知道,若是自己不睡,沈绝心便不能离开。成全,是守住姐妹情的唯一方法,亦是不让爱人为难的方式。

大抵,是真累了。尽管不想睡,楚卿还是在片刻后进入梦乡。她睡了,空气里的缠绵亦渐渐散去。望着她的睡颜,沈绝心又待了一会儿,方才披头散发的卷着外衫蹑手蹑脚的蹿进苏挽凝所在的房间。不明显的酒味使得沈绝心的眉头微微皱起,她正要上前看个明白,身体突然从身后被人抱住。苏挽凝柔若无骨的身体缠上了她,在她欲要开口之时以吻封唇,狠狠的将其□□。

“唔...”半推半就的,沈绝心被苏挽凝推倒在床,挂在身上的衣服亦被野蛮的扯开,连着裹胸布,也一并脱去。“现在,终于像个女子了!”苏挽凝笑了起来,指尖划过沈绝心玲珑俏立的胸房,“夫君春风一度,想必这会儿也乏了。不如,就让我好生侍候夫君一番。”有酒气自苏挽凝的呼吸间传来,原来,她也不过是个口是心非的女子,借着酒意,独自内伤。

  ☆、第87章 愿得多长久

芙蓉帐暖,*不解,醉欢难忘。

洞房夜的旖旎于清晨鸡鸣响起时分渐渐散去。床褥褶皱,两处不算明显的落红分散在婚床中间,新人的玉体彼此纠缠,连睡梦里都在回味烛影下的缠绵悱恻。有忙碌声自府院传来,下人们早早起床,这会儿正在收拾昨夜婚礼过后的狼藉。厨房的烟囱飘出袅袅炊烟,师傅们正在烹制清淡可口的早餐,尽量趁少爷和夫人们未起之前将饭菜准备妥当。

有谈话声隐约而起,过了会儿,房门被人轻轻敲响,床上的两个人被声音打扰,一个嫌弃的往床里边儿钻了钻继续欢畅而眠,另一个则被敲门声吵醒,将锦被盖在熟睡之人的身上,又简单的穿戴一番,方才前去将门打开。

“凝儿妹妹。”来人似乎并不打算进门儿,只是微微颔首,道:“心儿还在睡吗?”

“她还没醒。”苏挽凝让开身子,方便楚卿将屋内情形看个真切:“姐姐起的太早,厨房的早餐怕是要等上一会儿。昨夜喝了些酒,屋里失了整洁,还望姐姐不要嫌弃。我看她睡的太熟,姐姐不妨进来,咱们边聊边等。”

没有妻妾之间的明争暗讽,苏挽凝以待亲之礼和楚卿相处,言语不冷不淡,倒是一派和气。“方才如意居的老板来过,今日铺子和酒楼同时开张,总要有人主持。心儿若还在睡,我暂且先去,等她醒来再叫她过去。”

“好。”苏挽凝点头,“就劳烦姐姐先行应酬,我和夫君晚些过去。”

重新把房门关好,苏挽凝没有回到沈绝心的身边儿继续休息,反而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铜镜里的容颜,拿起木梳,想要为自己挽一个和楚卿相同的真正的属于女人的发髻。木梳自发顶缓缓而下,将凌乱的发重新梳理顺畅。“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想了想,苏挽凝不禁莞尔,她和沈绝心都是女人,哪里会有孩子呢?那,那四梳是什么呢?秀眉微皱,她偏生记不得后面的那句该是什么,连着梳头的动作,也跟着顿下。“是什么呢?四梳...梳到...”

“四梳梳到...”握在手里的木梳突然被她人夺走,重新自苏挽凝的发顶缓慢梳下,随着那轻柔的动作,略显沙哑的声音替苏挽凝接下她记不住的言辞:“四条银笋尽标齐。”

“你醒了?”好似做了坏事被人发现,苏挽凝的脸上顿时浮起红晕。她通过铜镜望着站在自己身后的人,见她几乎是光着身子过来,呼吸微滞,羞臊不已:“你怎的,怎的不穿衣服就下地?!”那满身的吻痕,这人,是故意过来臊她的吗?

“美人不在怀,春风失几斗。那么大的床就我一个人睡,如何舒服?”沈绝心并不在意‘曝光’自己,反正该做的都做过了,自然没必要过于扭捏。她大方的弯身搂住苏挽凝的脖颈,脸颊相贴,彼此的呼吸几乎一致:“不知是做梦还是确有其事,我好像听到楚卿的声音呢,她来过吗?”

“嗯,楚卿姐姐方才确有来过。”将手轻轻搭在沈绝心的手臂之上,苏挽凝望着铜镜里亲昵非常的彼此,唇角是浅浅的笑意:“酒楼和铺子同时开张,你又尚在熟睡,姐姐便先行应酬主持。既然你醒了,咱们不妨收拾收拾,去酒楼那边瞧瞧吧,姐姐在等呢。”

“也好。”沈绝心松开苏挽凝,挺直了身板儿伸了个懒腰,随即哈欠连天,道:“如意居那边的动作倒是够快,亲事刚结,今儿个就送来大礼,甚好甚好!”正好她也要出去逛逛,快要回去,总得给绾娘母女买些礼物才好呢。至于狐狸精,不妨将那两瓶神仙醉送给她好了。

心里盘算着此回苏州要带的东西,新婚之喜亦在其中酝酿。厨房端来的早餐成了无人问津的摆设,沈绝心踩着随心的欢畅小步跨出院门儿,身边儿自然不能少了苏挽凝的陪伴。没有在苏州时的闲言碎语,一切都仿佛被刷新洗白,以最初的光彩成就来日的辉煌。

一阵劈啪作响的鞭炮声结束,稍微散开的人群重新聚拢,隆重的舞龙舞狮队在此时活跃起来,以他们最拿手的节目博乐众人的眼球。沈绝心和苏挽凝就夹在人群里远远的望着他们的表演,视线稍移,楚卿和几个不算相熟的人站在即将开业的酒楼门口,昔日的长发高高盘起,淡施胭脂,韵味十足。她以主人的身姿淡处人群面前,不慌不乱,更无失礼。待队伍表演完毕,她走前一步落声言辞,好一个端庄素雅的富门夫人!!!

“看来,楚卿比我想象中还要优秀。”望着楚卿的侧颜,沈绝心甚感欣慰的点头而笑,“她到底出身大家闺秀,家族落败,却因了她的痴情,重新成就于她。凝儿,你说若将凉州的生意全都交予楚卿,她可能胜任?”

“姐姐的能力,不在你之下。”苏挽凝几乎是以相当笃定的语气说,不过,她重新牵过沈绝心的手,望着不知和什么人应付而谈的楚卿,道:“夫君舍得让姐姐一个人呆在这边?虽有府邸,却没有你在身边,岂不委屈?”

“自然是舍不得的,只是暂时之事,更是身不由己。”发现楚卿的目光不知何时投向这边,沈绝心冲她微微一笑,却并不打算过去,“等时机到了,我们就迁居凉州,不理那些或好或坏的传闻。到那时,便不会委屈楚卿,任何一人,都不会委屈。”沈绝心坚定道。

  ☆、第88章 美人醉痴缠

“心儿和妹妹在聊什么呢?”似乎只要有沈绝心在,楚卿便做不到对她置之不理。看热闹的百姓大多散去,亦有不少人带着好奇走进酒楼,点几份差不多的糕点稍作品尝。如意居的掌柜已经离开,走之前,留了两个看起来甚为精明本事的年轻人,他把他们介绍给楚卿,日后如何行事,随她差遣。想来,掌柜也猜出沈绝心初见时所言之人是她,遂才百般殷勤,事事相告于她。

“自然在说姐姐。”苏挽凝笑道,打算将方才和沈绝心所言毫不隐瞒的告知对方,“夫君刚刚一直在夸姐姐能所作为,还说凉州的生意交给姐姐,她着实放心。”

果然,楚卿的唇角勾起一丝无奈的笑意。虽然一直未提,她却早早的清楚沈绝心的想法。眼下身边无人,能为心儿所用的,且又能叫她信任的,除了自个儿,怕是寻不到第二个合适的人选。凝儿妹妹身为正室,自然不可能像她这般行动自由;而之前在沈院儿所见的女人,亦有心儿所认为不能的理由吧。

能得心儿信任自是难得,只是,她却不能想凝儿妹妹那般经常陪伴在心儿身边。这,实在是件煎熬之事!如此想着,楚卿的眸底不禁泛起湿意,本该是新婚燕尔,偏偏要过早分别。虽说无奈,但转念一想,比起昔日那般无名无份的相思,而今的苦,只为日后得以永远。如此,又何须难过呢?

同为女人,沈绝心何尝不知楚卿心中所想?她凑近楚卿手指前方,故作惊喜道:“楚卿快看,那是什么!”什么呢?压根儿什么都没有。趁着苏挽凝和楚卿转头的当儿,沈绝心迎面而上,竟在楚卿回头之际,无意却是有意的,双唇相贴,唐突了佳人,更惹得她娇羞不已。

“哎呀呀,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楚卿竟然将我轻薄,实在是羞煞小生!”面对楚卿的娇羞,沈绝心扯出一个大大的坏笑,贼喊捉贼:“依我看,小娘子该是对我一见钟情,否则又怎会主动亲我呢?”

“你!”谁,谁轻薄你了!楚卿的脸早已通红,她使劲儿嗔了沈绝心一眼,拉起苏挽凝的手便往前走:“妹妹,此时无事,咱们去前头逛逛,莫要搭理这个无赖!”真是的,讨厌死了!

“姐姐说的在理,这般无赖,还是少理为妙。”苏挽凝赞同的点了点头,当真没有搭理被落在后头儿的沈绝心。

见她们不搭理自己了,沈绝心立刻狗腿似的跟了上去,一左一右的搂住两位美人儿的腰肢,所谓左拥右抱,羡煞神仙:“嘿嘿,两位小娘子逛街,怎么能没有我相伴其中呢?呐呐呐,别不理我呀!哎呀我的好楚卿,我的乖凝儿,来来来,给夫君我亲上一口!哎哟!”轻轻的巴掌声传来,不用说,定是那个没品的无赖被教训了。

街市上的摊货玲琅满目,一行人在各个货摊前流连忘返。偶尔遇到几样新奇的物件儿,价钱公道,便买来用作房间的装饰。沈绝心跟在两位娘子的身后左右讨好,忽而瞧见货摊上摆卖的拨浪鼓,想起铃儿那张可爱的小脸儿,以它作为礼物,小家伙儿定然甚为欢喜。何况小小孩童,保其童真尤为重要。拨浪鼓很便宜,如沈绝心这般身价儿,若非知她性情之人,定然觉得这仅值几个铜板的礼物吝啬非常。

一行人逛得开心,直到傍晚收摊才兴致而归,手里头皆拎着大小不同的各样货件儿。刚吃过晚饭,沈绝心立刻钻进书房做她自己的忙碌。这些时日时刻绕在两个女人周围,几乎没有时间处理生意上的大小琐事。虽然凉州的生意将要交予楚卿处理,沈绝心仍要把该处理的事情提前做好,以避免所能出现的节外生枝,亦可以方便楚卿将来的管理。

浓郁的茶香迎面飘来,沈绝心抬头,楚卿端着刚沏好的茶缓缓而来。“心儿,忙了好么久,喝杯茶歇息一会儿吧。”她把茶放在书桌的边角,又绕到沈绝心的身后为她按摩可能泛酸的双肩,“这样的力道舒服吗?”她问。生怕因着自己不娴熟的技术将心儿弄疼。

“楚卿。”没有让舒适的感觉在脖颈周围蔓延,沈绝心抬手握住楚卿的皓腕,在她疑惑之时,柔声道:“同为女子,冷暖彼知。你无需侍我如老爷一般,我们相好,实乃两厢情愿。呐,若你愿意,搬个凳子来我身边,陪我可好?”

“好。”明明是简单至极的话,听在楚卿耳中却如情话般绵长而感动。圆圆的矮凳被楚卿搬到沈绝心的身边,贴身而坐,虽矮了半截,却并不妨碍楚卿观尽沈绝心认真的容颜。“喝些茶润润嗓子。”茶水被楚卿重新端起,吹凉几许后仍带着丝丝热气送入沈绝心的嘴边儿。

“可以了。”就着楚卿的手,沈绝心喝了小半茶水。她示意楚卿将茶放在一边儿,随即握住她的手,灯影摇晃,情深绵绵:“凉州的生意以后就辛苦你搭理,我给你留了些银票,以作必要的周转。若是有什么不能处理之事,便托人传信给我,我定会在第一时间赶到。新地方总归不熟,货源暂且依靠如意居那边儿。苏州的茶其实不差,若时机成熟,不如我们以自己的生意相互供应。楚卿,委屈你了。”

有沈绝心这番话,再大的委屈也不再是委屈。被紧握的手有暖意传递而来,楚卿咬着下唇不断的摇头,恨不得挖开自己的心口让沈绝心看个清楚:“不曾委屈,能跟心儿在一起,怎么都不会委屈。心儿,日后凉州的生意,不论大事小事,我都会在信里悉数告知,不做丝毫隐瞒。”轻轻靠着沈绝心的手臂,楚卿微微抬头望着沈绝心稍带宠溺的眉眼,“今夜,可否留下陪我?”

“离凉州之前,都会陪你。”沈绝心顺势揽过楚卿的肩膀,笑道:“已经和凝儿说过,同为女子,她自然明白你我。”

“嗯。”虽说分别在即,能得心儿于夜陪伴,也是一份难得。至于苏挽凝,她的亲和谦让,她的知书达理,更让楚卿感觉亲近。自小没有姐妹,而今因了心儿和她以姐妹相称,亦是幸事。

终于能在沈绝心的怀里安睡到天明,纵是小别在即,心里也尤其安稳。只是白日里终要处理铺子和酒楼的生意,忙碌之余,倒有苏挽凝偶尔帮忙。至于所爱之人,临行几日,沈绝心亦有其他事情需要处理。于是,时间于几人之间辗转忙碌,只待小别。

马车已经在府外停好,准备作为礼物带回苏州的东西亦被家丁们一一整理后拿进车厢。房间之内,楚卿慢慢吞吞的侍候沈绝心穿戴,恨不得将时间在此时停留,要她就这般呆在自己身边。可惜,所想之事终不及现实。几次拥抱,几番拥吻,到底还是要经过几次小别,方能永远。

“楚卿,好生照顾自己。”临上马车,沈绝心深深的抱住楚卿,不知塞了个什么在楚卿的手里,又好似害羞一般上了马车,掀开布帘随马车的晃动招手:“若是想我,就来找我。”

“心儿!”摊开掌心,一颗用红绳穿着的玉珠安静的躺在手里。再仔细瞧,却发现玉珠之上隐隐刻着不连贯的字-相思。玉珠滚圆寄相思,情丝欲载,盼卿归。一瞬,楚卿泣不成声,握紧玉珠,好似命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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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时分,苏州城内一片安静。不少小贩儿已经在自己的货摊前把货品摆出,卖菜的商贩早早的占据不错的位置,见时间尚早,街上的行人亦不足几人,索性拿出热乎乎的葱病,坐在摊位前大口大口的吃着。

“累了吧?已经到苏州了。”几经颠簸,苏挽凝的面色稍显憔悴。见她如此,沈绝心疼惜之余又庆幸她们已经到达苏州。否则,不止凝儿受不住,她的身体也会跟着吃不消。熟悉的街景随着窗帘的掀开映入眼底,“停车!”快要经过红袖坊的时候,沈绝心突然吩咐马夫停车,“凝儿,且让马夫先送你回府。既然经过这里,我且把东西给她送过去,稍后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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