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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爹_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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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晓鸥反问:“……你谁啊?”

少棠下意识伸出手,迅速把孟小北拽到身后,捏了下小脖窝把人推屋里去了,怕儿子被误伤。

少棠拿眼神往楼道里一扫,逼退无数视线,迅速压住场面,这时准备彻底关门送客了。他忽然想起什么,认真道:“陈晓鸥,你也别瞎闹了,我给你介绍一位更好的,算是我补偿你。”

少棠转身从桌上邮包里捏出一张雪白名片,顺手一递:“姓段,他爹是军区大头,有家有业有背景有公司。最关键是,他对谁都特别‘有感觉’。”

“这人绝对养得起你,前面那玩意儿上挂着金子,后门儿还镶着金刚钻,特上档次。我觉得你和他相当般配,郎财女貌,我是真心实意。名片你收好,算我介绍你们俩认识,你随时去联系他,这样成吗?”

“对不住,咱俩今天两清,以后别再来了。”

少棠倒真不记仇,就这性格,说话时眉眼间带一丝笑,真诚地奉上名片。

孟小北扒在门后挡着半边脸。他分明辨出他干爹眼底有那么一丝揶揄和坏笑,就没安正经心,真挺哏的。

陈文艺兵心下狐疑,眼角瞥见那张名片银光闪闪还嵌着绣线飘出香水味道,上面有“XX公司董事长”、“香港XX办事处”字样。她愣了片刻,没说话,竟默默地将名片收了。

左右隔壁屋一众小兵崽子,并不认识段公子是哪位,然而只听前面戴金后面镶钻那句,全体笑晕过去……下回训练课再见着他们队长,简直不忍心直视……

机关大院里这种八卦传得最快,贺少棠这回又出风头了,这事明天就得在他们领导中间成为一大笑料。

待陈文艺兵踩着高跟鞋一路吧嗒吧嗒彻底离开楼道,少棠回屋关门,这才松下一张脸,甩嘴骂了一句:“饿勒个操。”

孟小北安安静静坐在少棠床上,两手攥着,心里乱七八糟想法都有,肩膀隐隐抖动:“干爹,你的前对象啊?”

少棠“嗯”了一声,自嘲道:“让人喷了一脸。”

孟小北酸酸地说:“本来嘛,谁让你谈这种对象,好可怕啊!”

少棠斜睨着他:“你说我应该谈什么样的?”

孟小北忽然心情大好,嘲他小爹:“要找特别爱你的,要听话,顺服,不听爷们儿话的咱就不能要么!尤其不能找脾气特臭,特闹腾,不给你好好过日子的!”

少棠咬着嘴唇,眯眼威胁:“……上房揭瓦了,你损我呢?”

孟小北甩着头发帘乐:“哈哈哈哈,我没有我不敢!”

少棠眼底一闪,不屑道:“应该找你们班孙媛媛那样女生的吧?乖,温顺,学习好,还特听话,多好啊?”

孟小北:“……”

少棠莫名说这么一句,说完自己都愣了。什么时候变得从喉咙里往外泛酸,以前不是这种人。

两人在屋内各自沉默。女人是男人之间永恒话题,然而到了孟小北和他干爹这里,就变成个别扭的禁忌话题。少棠年纪不小了,以后早晚要谈对象成家吧,还能拖多久?孟小北那时想。

孟小北单眼皮下眼神闪烁,低声问:“干爹,你现在还有女朋友吗?”

少棠干脆地摇头:“没有。”

孟小北:“五年都没交过?”

少棠也相当坦白:“在内蒙那两年也相过一个,部队领导给撮合介绍的。”

孟小北好奇:“哦……然后怎么着?”

少棠实话实说:“见过两回,然后通信呗。后来她觉着我没劲、太闷了,我也不想就为了结婚结给别人看,就瞎凑合、把自己下半辈子交代了,就吹了。”

太闷了?所以说什么锅配什么盖,孟小北都觉着不可思议,会有人觉着那个跟他在山梁上唱歌打猎放羊在水潭里笑闹洗澡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又英俊又潇洒又威武又性感有男人味儿的小爹太闷了、太无聊。

少棠和孟小北并排坐床边,给干儿子演示他们队里小兵的负重武装背包带怎么打怎么用,在孟小北后背和腰上打成结,勒得孟小北嗷嗷得。少棠从后面勒住小北,勒得他喘不过气,俩人又你掐我闹抱着揉了半天。随便干点儿什么,都能耗掉个把小时,不嫌烦。

少棠不隐瞒历史,他不是没有尝试交往女人,年纪大了,时常也思虑、彷徨,将来的路怎么走。男人都会想要成家,有个知冷知热贴心的人终身陪伴。

少棠侧面的线条平静柔和,像是给自己过往的罗曼史做陈词总结:“好几年了,确实彻底没有感觉,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我变成这样。”

少棠喉头微微抖动,也说得艰难。

孟小北低头听着,手心攥着那一缕五彩丝线,表面淡不经心,内心已是千帆浩荡、万马奔腾。

屋里很静,关着门,少棠低声说:“和女的在一起,时间长了没话可谈,就没有那种……想要把一个女人搁在自己身边一辈子、跟她结婚、住到一栋房子里、整天必须要瞅着对方、还必须要爱她、把她当成一家人一起生活互相依靠这辈子就是她了的感觉……我就没有过。”

“我可能就是‘有病’吧。”

要面对那个人,最终承认自己“有病”,真的需要勇气。不是每个人都敢迈出那一步。

往前走,路不通;回头看,就是万丈悬崖……

少棠当时顾虑的很多事情,孟小北尚半懂不懂,心不在焉,仍处在痴爱的年龄,少年不识愁滋味。他才十五,十年之内不会有人对他催婚。结婚、立业、成家,这些事距离他太遥远,他愁什么?

孟小北眯起单眼皮,坏笑,瞄少棠下半身某处:有病了?

少棠蓦地沉下脸:你看什么?

孟小北:你真有病?

少棠嘴唇抿成一条线:你想干嘛?!

孟小北噗得笑出声,猛地抱住少棠的腰,使坏:“没感觉了?真没感觉了?哪儿没感觉了我帮你瞧病……”

少棠被这狼崽子一扑,半仰着被压倒床上,恨不得伸脚踹人:“滚蛋啊!……你小子少跟我乱来!”

孟小北一条大腿压到他下身软处,硌得他浑身毛孔猛然张开。血液像翻起一股热浪,猛蹿着往下半身流淌。

小北胸膛也厚了,肩膀宽阔,嗓音低沉,就是男人的气息和分量。

刚才被女的当面挤兑都脸不变色心不跳,这会儿被孟小北抱腰乱闹,少棠仰在床上脸膛红了,也笑,踹人……

从部队大院门口出来,少棠用手指捏着小北的手腕,摩挲跳动的脉搏,拉着手走。

这天傍晚回家,就是少棠骑车带孟小北,骑回八里庄。

这趟可比孟小北来得那趟更累,因为是两个大男人,一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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