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了来自世界的恶意_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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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守穿着暗红色织锦丝质对襟小褂子,头上绑着双鬏的包包头,横圆竖圆的身体圆滚滚如刚出炉的白胖包子,颈脖上挂着一串做工精致通体奶白色珠子,颗颗饱满无杂色,乃是上好的西镜溪玉,珠圆玉润的白胖模样倒和主人很是相称。

  

  萧妤嘴角含着一抹冷笑,漫不经心地拨拉了下手腕处的一排紫金腕钏,看着这成池国国君,她的父王最宝贝的嫡子,王后唯一的孩子,宛若看废物般的眼神,久久后才冷哼了一声坐起身子,手臂上的镯子因她的动作哗啦作响,她伸手捏着萧守的下巴,逼他抬头看向自己。一双似星海中最耀眼的眼珠平静地迎上她的视线,片刻后又似怯弱害怕般垂下眼皮,不再看去。

  “啪——”萧妤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白胖团子似的萧守脸上,立时,白净的脸颊上浮起根根分明的掌印红痕,但他只是抿紧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仅小小的身子承受不住力道而晃动了几下。

  如今已是西晋妤夫人的成池国南毓帝姬萧妤,并不在乎这位幼弟不过五六岁的年龄,下手一点也不见留情。

  萧守内心默默道出一句“靠”,然后继续装鳖,等着这位同父异母心理变态地姐姐的下一波虐待,并作出胆颤心惊,惶恐不安的模样任她鱼肉,好似家常便饭,见怪不怪。

  萧妤如愿以偿的看到他胆小怯弱的模样后,改为掐着他的颈脖,涂着蔻丹的尖细指甲有部分陷入嫩白的肉里,沁出血丝,她无动于衷,冷冷地嘲讽道:“果然皮厚点就是耐打,也不知前王后,你的母妃将你如何喂养的”,眼神盯着萧守的前额,“喂养的这般合我心意,打起来十分称手呐。”说完另一只手又是一巴掌挥过去。掐着他颈脖处的指甲因为挥手时的力道,更加陷入几分,血珠细细的从伤口冒出。另一边的脸颊如之前一样,红痕立显。

  萧守被打的头晕眼花,脑袋嗡嗡作响,紧抿着嘴不言不语,这个时候要是求饶,只会迎来更加疯狂的虐打,他因何这般笃定……

  因为,他试过了,呵,呵,呵。

  

  萧妤的贴身侍女见次情节面不改色的递去一方温热的帕子给她净手,萧妤松开对他的挟制,待她擦完血迹后,抬抬眼皮,侍女立即接过帕子退入幔帐外候着。

  

  萧妤似乎有些乏累般,净手后又斜靠向软榻,跪坐在一旁的侍女拿起一粒果子,拨开红皮,萧妤将果肉含入口中,细品慢嚼,食尽后,方慢慢道:“还是不说吗?”言语间看也没看那矮矮的小胖墩。

  萧守萎顿着圆圆的身体,闻言,依旧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时,她才又睁开眼,温声道:“守儿,你当真不知玲珑宝玉的下落吗?”声音一改之前的冷漠嫌恶,此时语气温婉柔和,神情似诱似哄,有嗔有怨。

  

  对于她千变万化翻脸堪比翻书还快的态度,萧守心中一阵恶寒,瑟缩着肩膀忙摇头,的确不知。

  萧妤闭着眼,让人看不出情绪,想到西晋梁帝新迎进的两位夫人,皱起远山般的黛眉。

  因着这梁帝对这两位夫人的新鲜劲而被冷落的萧妤,本想从萧守的口中寻玲珑玉的下落,若是有了玲珑宝玉可进献于梁帝,定可重获恩宠,但如何逼迫恐吓虐打这看似怯弱无知的幼弟却怎么也不吐露一丝丝线索,思及此,萧妤对萧守的不满更上一层,心中渐渐疑惑,难道那日是自己听错了?玲珑玉并不在萧皇后手中?

  

  罢了罢了,她也不指望真能从这半瞎子般的弟弟口中探出什么来。

  

  萧守被萧妤身边的侍女送回到所居住的别院时已过了午饭时间,他躺在床上,身旁伺候的人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估计又在某个地方偷懒闲磕牙,贴身婢女也不见其踪迹,。萧守并不在意,缓过劲之后,跳下床,抱过桌前的矮凳,踩在上面踮着脚拿过绢巾沾了沾水擦净血迹。靠在桌前一点点吃掉盘子里最后两块快化已软趴趴的糕点,接着抱起茶壶灌了半壶凉茶,用袖子擦擦嘴,转身蹬掉鞋子,脱掉身上的外衣,只着白色的中衣中裤坐到床上,将藏在枕头下的几颗凝雪珠用干净的帕子抱起来贴在脸上消肿,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看来,自力更生不是一次两次了。

  冰凉的温度将热辣辣的脸颊消去不少疼意,或许是因为身材的缘故,只着中衣中裤依旧有些闷热的萧守慢慢向床里阴凉的地方挪了挪,他将凝雪珠拿得牢牢地。

  这些凝雪珠不仅是消肿的好东西,更是萧守用来度夏的唯一工具,自然宝贝的不得了。

  

  只吃了两块糕点,自然不太顶用,饿的有些胃疼的萧守想起了曾经的蛋糕和那碗没来得及吃的长寿面,口水四溢,更加肚饿,不敢再想,小小的身体卷缩成一团。

  

  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理了理,不得不告诉自己要面对现实。

  有句话叫举头三尺有神明,随意谩骂诅咒上苍什么的,在没有必死的觉悟时就不要乱来,因为,指不定哪一瞬间就被“神明”给弄死了,还顺手给你送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鬼地方,让你领悟曾经的生活是多么的幸福,曾经的自己是多么的不知足。

  如果实在太愤怒,放在心里骂就好了。

  比如现在卷缩成一团,跟枚怂蛋一样的萧守,心里正翻江倒海的说着和“wqnmlgb”相关的词语,以解胸中悲愤之情。

  

  本来从大胖子穿到小胖子的身体里时,萧守还是享受到了几天皇子般的待遇,那时东周还未有所动作,南毓帝姬也不是西晋的妤夫人,成池国上下一片祥和,父慈母爱,穿过来的萧守不用再考虑没有妹子喜欢他怎么办,也不用想着今天可以吃多少,若是多吃了一碗饭,那明天得跑多少米才能弥补回来,周末游多少小时的泳,这样的计划,统统可以从脑中剔除了。

  

  皇子是什么,那就是想吃就吃,想要妹子就能来一车的妹子的牛逼身份,虽然萧守尚且年幼,只是童稚之身,但想想未来还是很让他向往的嘛!

  

  床上的萧守,对比那几天神仙般的日子,现在怎一个凄苦可怜可陈述。

  

  好在也就当了几天的皇子,一夕之间身份的落差感并没有太扰乱萧守的心情,只是这饱一顿饥一顿的日子,委实落魄了点。

  

  不知过了何时,那贴身婢女小酒才端着食物推门而入,她将托盘里的东西一一摆放好。

  喊了两声:“王爷,王爷!”

  其兄箫殷登基后,特封幼弟萧守为澄王,弱冠之后,再划分封地。

  嗯,能不能活到弱冠之日,还是个未知数。

  所以只有五岁半的萧守,如今也是位王爷了。

  萧守睡的迷迷糊糊,听到侍女的声音,起身时不忘把凝雪珠小心翼翼地放好,屋内此时有些昏暗,应当是太阳已落西山。

  “何事?”他道。

  小酒点好宫灯,听到他稚嫩的声音却故作老成的询问,笑着走到他床前,蹲下来给他穿鞋子,笑嘻嘻地说:“我给王爷您拿了餐食,趁热快起来吃吧。”

  萧守睡了一觉,脸上的肿胀因为凝雪珠的原因,消去了不少,但还是一碰便疼,他忍不住吸气,发出嘶嘶地声音,小酒定睛一看,看到他脸上的伤,眼圈霎时一红。

  “王爷……帝姬又打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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