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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那个坏猎户_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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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有压力也该是阿珏,你不过比阿茶大了四岁,有什么可嚎的。”

“这倒是,”突然听到这个名字,叶绍猛地一怔,半晌才摸了摸鼻子笑道,“他只比你小了几个月呢。”

凌珣回头看着他,喉咙微动,半晌终于开口道:“他怎么样了?他的腿……”

“废了。”叶绍脸上的笑容像是平静无波的水面,终于被骤然而落的细雨打碎了,他闭了闭眼,声音里带着无法下咽的涩意,“我救不了他,我们家老爷子也……没办法。对不住……大哥。”

凌珣猛地绷紧了身子,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一瞬间的扭曲,他握紧双拳,重新抬头朝窗外看去。

墙头那抹明媚的翠色宛如春雨,一点一点洗去了他心头的暴戾,许久,他收回视线,低声道:“命还在就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嗯。”叶绍强忍住了鼻尖骤然涌起的酸涩,重重点了下头。

“他现在在哪?”

“闭门谢客,在家窝着呢。”

是了,他从前是那样骄傲的人……凌珣垂眸,没有说话。

一室压抑的沉默。

许久,青年才走到桌边倒了两碗茶水。

“你呢?”他递了一碗给叶绍。

叶绍伸手接过,碗里清淡的茶水微微一晃,荡开了漂亮的水纹。

“我好着呢,不然怎么能千里迢迢赶来帮你讨媳妇儿?”说着他便重新扬起了漂亮的笑容,露出了吊儿郎当的模样。

凌珣扫了他几眼:“他没有为难你?”

叶绍脸上浮现几许嘲讽:“有没有都没所谓,反正老头子会护着我,他想干什么暂时都只能想想。”

“嗯。”凌珣抿了口茶,没有再说话。

“大哥不用担心我,倒是我这一来,你这事儿可能会瞒不住了。”叶绍说着撇了一下嘴,“我出来得可小心了,可半路上还是发现了那王八羔子的人,虽说被我干掉了,但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我没发现的……”

那日选择写信联系叶绍,凌珣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因此这会儿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淡淡道:“这些以后再说吧。现在,把你身上的玉容膏全都拿出来。”

叶绍一下子僵住了:“全,全部?!”

凌珣看了他一眼:“或者你有别的快速祛疤的法子?”

想着阿茶脸上的疤痕,叶绍哑言,除了用大量的玉容膏每日涂抹之外,还真没有。可一想到自己怀里的宝贝,他又心痛得无法呼吸,方才什么伤感什么愤怒全都没了,只扒拉着凌珣的胳膊可怜巴巴道:“可是我两年才弄了三瓶出来啊,给我留一瓶……不,半瓶吧?”

凌珣没说话,抬手就要往他脑袋上抽。

“嗷嗷我给我给!别弄乱我头发!”泪眼汪汪地从袖子里摸出三个玉瓶丢给凌珣,叶绍便不忍再看似的捂着脸往外冲去。

重色轻友的家伙竟一下挖空了他的心血!

凌珣收好玉瓶,叫住了他:“干嘛去?”

叶绍扭头,十分委屈地看着他:“你把我身上的好药都抢光了,我总得赶紧弄点好的补回来啊!”

凌珣看了他一眼:“大晚上的别上山。”

“不上山,嘿嘿,昨晚我在村口那块儿瞧见了一种毒性很强却浑身是宝的蛇……”

“等等,昨晚?”凌珣皱眉,“你不是早上才到的?”

一说起这事儿叶绍就抽了下嘴角:“昨晚到的,在村口看见一小孩差点被那蛇咬,就赶紧上去救人了,没想到邵家那泼辣的小丫头正好路过,这不就……闹出了些误会,咳,不说了,那黑曜蛇喜欢夜晚出没,昨晚我在那洒了些引蛇的药粉,这会儿它们该爬出来了,我得赶紧去看看,省得咬着过路的人!”

凌珣嫌弃地看了这蠢弟弟一眼:“早点回来,明早有事要上山。”

“啊?什么事儿?”

凌珣沉默片刻,突然眉眼舒展,一扫方才的郁气:“人生大事。”

第54章

夜晚很快过去,旭日东升,又是新的一天。

吃过早饭后,阿茶和阮庭舟一人提一个小竹篮出了门。阿茶的小竹篮里装着香烛和纸钱等扫墓用的东西,阮庭舟的小竹篮里装着阿茶的母亲赵氏生前喜欢的吃食和小玩意儿。或许因为这是父女俩第一次一同前去祭拜赵氏,两人的脸色皆隐隐有些肃然。

今日阮庭舟穿了昨晚崔氏说的那件月牙色竹纹衣袍,他本就面如冠玉,气质如仙,穿上浅色衣裳,更显俊美出尘,看呆了路上遇见的众多大娘子小媳妇。

前几日崔氏病重,命不久矣的事儿村人们都知道,因此阮庭舟突然回来探望,大伙儿也没太惊讶——到底是对自己有着救命之恩,养育之情的人,就算因负心另娶而弄坏了关系,可这都最后一眼了,回来看看也是情理之中。只是这父女俩的关系却并没有大家想象中那么恶劣,反而瞧这样子,还挺好的?

这是怎么回事?阿茶就不恨这县令老爷害死自己的娘亲,又抛弃她这么多年?

村人们心中都十分好奇,但因着阮庭舟的身份,没人敢多做打探,因此这一路上,除了暗暗打量的目光,父女俩并未遇到什么叫人不快的问候。

“爹爹昨晚是不是一宿没睡?”指了指阮庭舟手中装了大半个竹篮的草编小花和小动物,阿茶有些担忧道,“叶神医说了您得多休息,可不好这么劳累的。”

“无妨,一会儿下山补回来就好,”见阿茶小小的脸上满是不赞同之色,阮庭舟心里一暖,眼神温柔道,“你娘喜欢这些,这么多年都没有来看她,我怕她生气不愿搭理我,所以便多做了几个。”

他是想把这些年错过的都补回来吧,视线掠过他已经发白破皮的指尖,阿茶心中五味杂陈,许久才小声道:“可惜我手笨,不会做这么精巧的东西,要不我也能帮着做一些……”

阮庭舟心中熨帖,面上终于露出些许笑意:“我手也笨,不过是因着你姥姥教的好,这才勉勉强强学会的。”

阿茶想了想,忽然偏头问他:“爹爹学这个,是因为娘亲喜欢吗?”

阮庭舟一愣,而后点头笑了一下:“嗯,不给她做她就拽着我的袖子哭。”

漂亮的小姑娘,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己,软软地喊着“阿舟哥哥”,他哪里还能拒绝得了?遂认真地与崔氏学了这手艺,后来更是养成了她一哭他就给她编草玩的习惯。

“哭?”阿茶一下子瞪圆了眼睛,脱口而出道,“原来娘亲小时候也是个哭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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