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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白莲花跪了_第121章

三千一章是病Ctrl+D 收藏本站

  “如果,如果这个社会哪怕有百分之六十的人,不是视我们如蛇蝎猛兽,能够友好地对待我们。那就不会有我的今天!我不会死!我依旧和高歌在一起,哪怕有一天我们两个分开,我也迟早可以找到新的幸福。”

  

  “而不是你现在所看见的,所谓的滥杀无辜的我!”

  

  “更可笑的是,对同/性/恋的歧视,只是所有肮/脏的一小部分而已……”

  

  “要是江秋雨没有被性/侵,他就不会针对我和高歌,那么哪怕同/性/恋依旧被歧视,我也不会死,同样不会有今天。”

  

  说到这儿,沈叙之笑着,转过头来:“人构成了社会,所有人都无形地影响着这个社/会,那么社/会所造成的不良影响,自然要均摊到每个人身上。社/会造成了我的死亡,那么我回报给每一个人,有问题么?没有一个人,是绝对的无辜的。就算真的有,并且因为我的缘故而死掉了,那只能说是活该他倒霉了,就像当初的我一样。”

  

  “只不过我是比较幸运的那个倒霉蛋,我成了鬼,我有机会让所有人都品尝一番我尝过的滋味。”

  

  “回味无穷,不是么?”

  

  沉默半晌,安奕行嗓音干涩道:“你太极端了……”

  

  “你不能因为没有看到光明就否认光明的存在,不能因为你只看到恶就否认全部的善。你只看到了这个社/会的一角,可你就这么否认了它的全部,你不觉得这样太武断了么?”

  

  “或许……”沈叙之站起身,拍了拍根本不可能沾上灰尘的衣服:“但有没有想过,我看到的恶就是我世界的全部?我因此而死又因此而生。”

  

  顿了顿,沈叙之忽然笑道:“更何况,我是鬼啊,我是厉鬼,是恶鬼,我都已经不是人了,你还指望我有什么良心么?”

  

  沈叙之毫无波澜地和安奕行对视半晌,忽然,他露出个微笑来:“看得出来,你是个有原则的人,或许,还是个好人?我不知道……”

  

  “无论如何,有两段话,我想送给你。”

  

  “第一段话是马丁·尼莫拉的忏悔文:起初他们迫害共/产/党员,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马克思的信徒;后来他们迫害犹太人,我没有说话,因为我是日耳曼人;再后来他们迫害天主教徒,我没有说话,因为我是新教牧师;最后他们迫害到我头上,我环顾四周,却再也没有人能为我说话。”

  

  “第二段话是我变成鬼之后才看到的,写这段话的人叫季业,他说:如果天空是黑暗的,那就摸黑生存;如果发出声音是危险的,那就保持沉默;如果自觉无力发光的,那就蜷伏于墙角。但不要习惯了黑暗就为黑暗辩护;不要为自己的苟且而得意洋洋;不要嘲讽那些比自己更勇敢热情的人们。我们可以卑微如尘土,不可扭曲如蛆虫。”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第一个你们所说的滥杀无辜的厉鬼,但我知道,我一定不是最后一个。”

  

  “安奕行,我想你永远不会让自己死在我这样的厉鬼手上的,对吧?”

  

  第48章 【怨声在道12】 ...

  窗帘柔软地垂在地面, 安奕行坐在床尾望向窗外, 太阳好像恰好降落到和楼层平齐的位置一样, 红澄澄的光线直直地穿过透明的玻璃, 把安奕行整个人都包裹其中。

  

  日光暖洋洋的,安奕行感觉自己跟从头到脚贴满了暖宝宝一样。然而, 身体多温暖, 内心就有多冰寒。

  

  修休紧紧贴着安奕行坐着, 一只手按在安奕行自然垂在身侧的手背上,拇指摩挲着安奕行的掌侧。

  

  沈叙之已经离开将近一个小时了,可安奕行还是沉浸在他所讲述的那个恶意满满的世界当中, 只觉浑身冰凉冒出冷汗。

  

  安奕行当然认为沈叙之是错的, 是极端的,是武断的, 甚至是不可理喻的;可安奕行又深深地明白, 沈叙之所说的就是他看到的, 他经受的,他的世界。

  

  于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沈叙之是对的。而这,也是令安奕行感觉难受的所在。

  

  沈叙之的话让他想到, 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 又或者许多角落,就在此刻,正有人承受着不公正的待遇。他们被欺凌, 他们无法反抗或者是反抗无效,最终,他们的灵魂乃至身体,在爆发或者没有爆发后于沉默中黯然消亡。

  

  有可能存在沈叙之口中的‘幸运儿’,他们成为了和沈叙之类似的存在。之后,大多数的他们会做出和沈叙之相同的选择,在有了反抗和报复的能力之后,他们便开始了无差别地大肆攻击,从而宣泄内心的愤懑和当初所受的委屈。

  

  也有不幸的,就这样干脆地无闻地死去,悄无声息,掉落像大海中的一滴雨水,波澜都难以惊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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