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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下_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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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个世界上并没有那么多没有兄弟却有大笔财产的贵族小姐等着被骑士迎娶,所以大家还要发展其他路线。

对于不少人来说,从奥古斯特这里过度去得到黑太子赏识,就是个极好的出路。

由于走关系想要来的人实在是太多,奥古斯特这里就自然而然的衍生出了每年一度的选拔仪式,选拔见习骑士。如今俨然已经成为了奥古斯特领地里一件年末庆典一样的大事,连其他领地都有对奥古斯特抛出了橄榄枝的。

今年的选拔已经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了,如今,奥古斯特用能陪着他去伦敦之行的名义,再次加重了选拔仪式的地位。

因为伦敦不是你想去,想去就能去的。

这里说的去,和单纯的去旅游参观是有很大区别的,是进入伦敦的社交圈。英格兰贵族的对外印象一直很保守古板的,这并不是空穴来风。保守也就意味着封闭,外地的贵族想要打入顶级社交圈,并不比本地的普通人容易多少。

甚至由于太多的贵族向往伦敦,英格兰历史上还有国王直接下令,不允许外地小贵族去伦敦参加社交季。伦敦之路变得一票难求,一个真实的故事。

奥古斯特以此为饵,注定要一石激起千层浪,这对于领地的发展和前线黑太子队伍的扩充,都有着很大的帮助。

放在以往,奥古斯特是肯定想不到这些的,最起码他不会用如此委婉的说辞。

但是如今他会了,谁的功劳?

拉斐尔。

老管家不得不承认,他错怪了拉斐尔,拉斐尔并不是眼界小、不会教育孩子,又或者是对阁下不安好心,相反,拉斐尔其实很会教人,并且是在发自真心的为奥古斯特好。

老管家郑重其事的对拉斐尔表达了感谢。

但也就仅此而已了。这种春风化雨的手段很不错,却不是他们家尊贵的阁下适合学习的,说到底还是身份不同,他们家的公爵需要学的是王道,是理直气壮的发号施令,是……反正不是拉斐尔这样的。而且,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拉斐尔以前和奥古斯特并无交集,如今这般,让老管家总觉得对方图谋不轨,他有点不安。

在有了老管家的帮助后,奥古斯特对拉斐尔敬而远之的计划施展的就更加顺利了,顺利到奥古斯特甚至开始很认真的想,他是不是要提前开始计划的第二步了。

是的,第二步。

奥古斯特之所以要先极力和上辈子的自己撇清关系,不想让拉斐尔有一丁点的怀疑,是因为……

他想在那之后对拉斐尔好。

他想弥补他上辈子无知的毒舌。他当时是真的以为拉斐尔就是个为赋新词强说愁的中二病,才会说话那么不客气的。可是如今在了解到拉斐尔的真实处境后,他又会忍不住的想要去弥补拉斐尔。

奥古斯特上辈子在母亲去世时,感觉整个世界都塌了,无数次午夜梦回,他都在渴望着能有一个长辈来帮助他。哪怕不帮助,只是一句“别怕,有我”的安慰都是好的啊。可惜,左等右等,直至奥古斯特自己百炼成钢,觉得这个世界上再不会有任何事是天塌下来的大事的时候,他都没能等到那个他期待着的长腿叔叔。

而当他有机会成为一个人的长腿叔叔时,他却用那样残忍的方式拒绝了。

虽然看上去如今的拉斐尔不仅没有过的不好,反而凭借自己的韧性过的很好,在十九岁的年龄就已经成为了国王都离不开的股肱之臣。

但是……奥古斯特还是想做些什么。

不需要拉斐尔知道,也与拉斐尔的外貌是不是奥古斯特的理想型无关,他只是单纯的想要对他好一点,再好一点。

为了以防被发现后的尴尬,奥古斯特才需要在前期准备好,极力避免让拉斐尔有一丝一毫把他和他上辈子联系在一起的可能。

怀疑是魔鬼的种子,哪怕只一次,都会在人的心中生根发芽。

奥古斯特冒不起那个险,如果被拉斐尔发现他在对他好,他也希望拉斐尔觉得这是一份来自家人没有丝毫杂质的好,只因为你是你,不是因为愧疚,也不是因为过去。

不管拉斐尔到底是不是个蛇精病,又或者他到底要不要毁灭世界,在一切都没有发生之前,他都值得一份全无保留的好,每个人都值得。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受对小攻的情绪其实是很复杂的,一方面,他有点怕他,这是正常人面对一个隐性蛇精病都会有心里发毛;另外一方面,他又想要对他悄悄的好,没什么目的,只是把自己过去的希望寄托在了拉斐尔身上,他没能得到的,他希望拉斐尔能够得到。

恩,简单来说,哪怕拉斐尔已经不需要了,奥古斯特还是想当拉斐尔的长腿叔叔,呃,好吧,是短腿侄子=V=。【喂,

第8章

奥古斯特想当拉斐尔的长腿叔叔,但考虑到实际情况,他只能当短腿侄子,还是不是特别成功的那种。

不知道从哪天开始,拉斐尔在城堡里活动的时候,就总感觉自己仿佛被什么盯上了,每当他一个人走过铺着波斯地毯的长廊时,总会传来除了他以外的第二个脚步声。但是当拉斐尔忽然转身看去的时候,却又只能看到一片空空荡荡,除了壁画与骑士盔甲做的装饰再无其他。

一眼望不到头的古堡走廊,哥特式的尖耸线条,幽暗昏惑下跳跃着的照明壁火……拉斐尔控制不住的总会在此情此景下脑补出一个孩子孤独的身影。

纵使锦衣玉食,仆从数百,依旧如赤身于苍穹旷野之下,他是那么孤独,仿佛连心都没了温度。

突然,一道严厉却不失关切的声音,从记忆的深处复苏,那是一道怎么样的声音呢,很难形容,只觉疾风骤雨,却触及心灵。他说:“呵……”

记忆忽被一阵响动打断,从被擦洗的锃亮的盔甲后传来。一截没来得及被收回到藏身之后的披风是如此的显眼。纯白的滚边毛,猩红色的天鹅绒,以及标志性的金色鸢尾花绣纹。代表着了法兰西王室的鸢尾花,那是他大哥威廉十几年前便已昭然若揭的野心。他想为妻报仇,想为母赢回故乡,想为儿子做出弥补,他有那么多想法,便不会再有时间去倍感孤独。

等了一会儿后,在拉斐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假装驻足欣赏墙壁上的油画时,他就眼睁睁的看着那一截袍角,被一点一点的抽回了巨大的骑士盔甲后面。仿若嘴里塞满了栗子的金红色松鼠,明明那么害怕人类了,却在人类靠近时只傻乎乎的加快了进食速度。

拉斐尔用一声轻咳掩过了他忍不住发笑的唇角。

这样的“闹鬼”事件还只是个开头。

某日拉斐尔晚归,路遇大雪,纷纷扬扬,那是冬季不算太冷的布里斯托尔百年内遇到的第一回,谁都没有准备,包括拉斐尔。马车寸步难行,折腾了一夜,等拉斐尔回到城堡时已近黎明破晓,连天空都泛起了白色的鱼肚。拉斐尔在路过大厅时,却看到了还在熊熊燃烧的壁炉,以及假装只有他一个人在大厅的奥古斯特的贴身男仆。

“伯爵阁下。”贴身男仆无可挑剔的行了一个完美的礼仪。

拉斐尔看也没看他,只是不着痕迹的扫过了显出一个人形轮廓的厚重窗帘,以及高靠背椅旁边瓷器杯具里还剩半杯的热牛奶。最重要的是摸上去时仍能感受到余温的银色流苏靠垫,绿色的垫子上绣着一只充满童趣的把自己打成蝴蝶结的小白蛇,据说这是奥古斯特吩咐的,他总坚持认为银色和绿色以及蝴蝶结蛇最配。

拉斐尔摸了靠垫上精致的刺绣许久,这样活灵活现、巧夺天工的工艺,想来也只有海的那边神秘的东方才能够拥有。

拉斐尔状似与贴身男仆闲聊,眼睛却一直看着窗帘那里,他说:“天色很晚了,要早点睡啊。”

“是。”贴身男仆战战兢兢。从一开始他就觉得公爵阁下这个计划行不通,一个最简单的破绽——他一个下仆,怎么敢在主人不在的情况下,奢侈的享用大厅的壁炉,还一烧就是一整夜?但是在看到拉斐尔高深莫测的眼神以及比在唇上的禁声手势后,他最终也只能选择闭嘴。

当拉斐尔离开后,还没走到转弯的楼梯口,就听到了某个小男孩的声音焦急询问道:“他发现了吗,他发现了吗?”

他当然发现了——

“应该,没有吧。”贴身男仆昧着良心道。

——他只是不知道你到底打算干什么。拉斐尔在心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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