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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下_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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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很明显的,能设套骗走的奥古斯特的嫌疑人只有两个——伊丽莎白小姐和理查王储。他们都是奥古斯特最亲近、最不想怀疑的家人,但偏偏就只有他们中的一个或者两个有可能造成如今的场面,也只有他们做才会得利。

至于为什么非要拉奥古斯特下水,其实也很好理解,继承法案上排名靠前的继承人都在这里了才能法不责众,自己还能身负一个“被白鹿选定的人”的光环。

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历史,只要幕后之人未来顺利登基,这一幕就可以写成白鹿是为他or她而来,另外两个继承人只是恰好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时间和地点,至于如果他们因此而被理查二世猜忌、受害,对于获利者来说也不过是“深表遗憾”的事情而已,锅全都会被理查二世背了。

拉斐尔比奥古斯特更快的想明白了这件事,不仅如此,他甚至在所有人都还傻在原地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这件看似危机四伏的事情背后的好处——奥古斯特也成为了命中注定的国王人选之一。

而且,还不是随随便便的什么国王,是注定最伟大的那个,就像是法兰西的查理曼大帝一样。

只要运作的好,坏事变好事。奥古斯特将来上位都不需要发愁民心,不止英格兰,未来可见的苏格兰、威尔士、爱尔兰甚至是法兰西,都有可能因此而有了吞并后的安抚契机。

当然,眼下最关键的还是如何度过理查二世这道难关。

理查二世为人所忌惮不是因为他是在女色方面无所禁忌的国王,而是因为他是个暴君。

拉斐尔依旧是全场唯一还能保持优雅风度和温和笑容的那个,用如沐春风的声音,对理查二世缓缓道:“我们先回去吧?结果还没有确定呢。”

理查二世这才如梦初醒,僵硬的点点头,是的,还没有确定呢,先回去再说,先……

掉头回营地之前,不需要谁来说,奥古斯特就主动对拉斐尔伸出了手,他是一刻也不敢和伊丽莎白或者理查王储做坐在一起了,从心底而起的后怕让他出了一身冷汗。今天他学到了一个道理,你把别人当家人,别人却未必把你当家人;你以为大家都还是孩子,殊不知在宫廷里根本没有孩子。

玛丽伯爵夫人极其隐晦的看了一眼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她虽然还没猜到是谁,但她可以很肯定不是奥古斯特。

因为这明显是个能顺便做掉奥古斯特的局。

毕竟全场三个继承人里,只有奥古斯特是腿脚不便的那个。本应该留在营地的他突然不辞辛苦、千里迢迢的出现在这里,这在理查二世看来会说明什么?

说明奥古斯特从一开始就居心叵测!

玛丽本来还以为她的兄弟姐妹之间应该是有点亲情存在的,不多,但至少不会互相伤害。但是如今看来是她太想当然了,她这些年在牛津过的太惬意,竟然会傻到开始相信“亲情”。

亨利不管不顾的驱使着自己的马靠近了玛丽,想要安慰她一下,亨利是个书呆子,却也不是看不明白局势的书呆子,他想告诉玛丽,眼前的这一切并不是你的错。

奥古斯特侧坐在拉斐尔身前,近乎是黏在了拉斐尔身上,手脚一片冰凉。

拉斐尔以一种十分明显的回护姿态圈住了奥古斯特,却始终没有和奥古斯特说一句话,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还会徒增理查二世更大的猜忌。

大队伍就这样一路沉默又诡异的回到了营地,据说还要继续沉默又诡异的按照原定计划开篝火晚会。

奥古斯特先回了小木屋,拉斐尔却没能久留,他要时刻关注理查二世那边的动静。

奥古斯特抓着拉斐尔的一角,十分不想放开。

“别怕。”拉斐尔柔声开口,“会没事的,我保证。但是这一次你必须答应我,在事情真相大白之前,离伊丽莎白她们远一点,好吗?”

“对不起。”奥古斯特其实不怎么担心他自己,在如何,他都有他爹这个保护伞,大不了回布里斯托尔养老。他更多的是内疚给拉斐尔添了这么大的麻烦,明明答应好拉斐尔不会乱跑的,他却因为肯特伯爵的出现放松了警惕,以为肯特伯爵才是问题的制造者。如今回想起来才发现,肯特伯爵才一直是不想让奥古斯特离开营地的那个。

肯特伯爵这样做肯定不是出于什么好意,更有可能是不想奥古斯特当国王,但至少肯特伯爵并没有如今这个圈套这样步步为营。

拉斐尔长叹一声,把奥古斯特的搂进了怀里,带着冬日清新的气息,他说:“这就是我存在的意义啊,我很高兴能够帮你解决麻烦。”

有句话拉斐尔没说,只是在心里道,而且这事儿也不能怪你,是对方太狡猾了。

拉斐尔在回到营地后,就用自己的渠道大略了解到了始末,对方的手段不算高明,却十分容易上当。

这就和奥古斯特之前给拉斐尔讲过的一个社会新闻一样。

有个姑娘走在街上,被一个明显是坏人的壮汉拦住,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被一个路过的好心大妈解围带走,大妈看上去热情又好心,姑娘放下警惕,和大妈说了很多话,等发现大妈越带越偏的时候,姑娘才猛然发现不对,当机立断拦下一辆恰好路过的出租,这才躲过一劫。出租转出去时,姑娘果然看到了大妈在和壮汉很熟稔的在搭话。

这是正常人很难想到的事情——帮你解围的人其实包藏着更大的祸心。

“不要太自责,恩?”哪怕不放走乔神父和朱莉,奥古斯特很可能还是会上当。相反,奥古斯特放走了乔神父和朱莉,让拉斐尔找到了一个更好的替奥古斯特说话的理由。

在到了理查二世身边后,国王问的第一句是:“奥尔怎么不好好待在营地里?他的脚好了?”

“朱莉和乔神父抛下他去打猎了,奥尔怕我回来看不到他们责怪,想要提前把他们找回来。”

拉斐尔的声音不疾不徐,仿佛带着某种让人变得安静的魔法,一扫理查二世内心的焦躁。

理查二世静静的想了一下,这个理由怎么说呢,还真是奥古斯特的性格能干得出来的事情。理查二世对奥古斯特自认还是十分了解的,那就是个被他哥保护在象牙塔里长大的理想化小王子,对谁都好,并且很乐意用最好的想法去想对方。

奥古斯特崴了脚,拉斐尔强迫人留下照顾奥古斯特,这是百分百的事情;而以马特小姐那种坐不住的性格,她肯定会想方设法的劝奥古斯特同意让她偷偷去玩几圈;奥古斯特见天色渐晚,马特小姐还没回来,势必要去找人。

整条线顺下来,基本没什么毛病,至于奥古斯特为什么不派人找,这个可能性也有很多,好比奥古斯特已经派了人,但是没找到,他又正好遇到了提前回去的王储or伊丽莎白小姐,就决定拜托自己的堂兄妹带上他跑一圈。

“那你知道伊丽莎白或者理查为什么出现在那里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拉斐尔面露为难,“伊丽莎白小姐和王储都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不像是小时候那么、那么……”

拉斐尔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一切已经尽在不言中了。

孩子大了,不好带了。

不着痕迹的先地图炮一样的统一黑一把!

理查二世不会轻易下结论,但他已经有了很不好的感觉倾向:“你去打听一下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记住,秘密地。”

这就是敞开了同意拉斐尔搞一搞间谍活动了,对自己的孩子。

“是!”

结果,不等打听到伊丽莎白小姐和王储为什么在那里出现,白鹿的事情倒是先有了回音——骑士们没能追上白鹿,但是在树林里捡到了一个项圈,刻有“属于凯撒”字样的项圈。

理查二世吞咽了一口口水,有了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真、真的是凯撒的白鹿。

“放弃追捕吧,如果它是神鹿,你们肯定是不会被找到的。”理查二世颓废的坐在了椅子上,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极度的自我厌弃里。他与白鹿就这样擦肩而过,他果然遭到了上帝的厌恶吗?

拉斐尔却总有办法让理查二世瞬间打起精神,他说:“这是好事啊,陛下。”

“怎么说?”理查二世不信,但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想要听听拉斐尔有什么更好的说法,他已经太过绝望,就像是落水的人想要不顾一切的抓住自己一块木板。

“您是注定的国王的长辈,这不就说明了您的正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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