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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宠_第1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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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圆从屋里出来,请她进去。

  赵承徽推开灵丘和朱砂的搀扶,挺了挺脊背,面上带了三分笑,袅袅娜娜的走了进去。

  宽阔的堂屋之中,屋里只有静静站着伺候的宫人,气氛肃穆而又压抑。太子高坐在上座,阳光从门口投落下来,恰好落在他一双鹿皮绣金龙的鞋子上。

  “妾身,给太子爷请安。”

  赵承徽福身行礼,声音低低柔柔的,像是裹了一圈蜜糖,听着她的声音你便觉得有几分甜蜜。

  太子并未叫她起身,只是凝目打量着这个女人。赵承徽无疑是很漂亮的,那是一种很温婉明媚的美丽,没有丝毫的侵略性。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看起来温温柔柔似水的女人,却是能悄无声息的将太子妃害到了发疯至癫的模样。

  “赵承徽……”

  他叫了一声,淡淡的道:“本宫倒是没想到,你竟然还有如此手段。”

  赵承徽眉间露出疑惑,问:“殿下您在说什么,妾身怎么听不懂?”

  太子道:“本宫既然唤了你来,便是有足够的证据表示,让太子妃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的罪魁祸首便是你。这点,由不得你狡辩”

  赵承徽脸上笑容转淡,问:“殿下您既然心里已经有了判断,认定了是妾身做的,为什么还要叫妾身过来?”

  太子微微皱眉,道:“本宫只是想知道你为何要这么做?还有这罂粟,可有解药?”

  “为什么要这么做?”

  赵承徽呵呵一笑,反问道:“那殿下您猜妾身为什么样这么做?”

  她站起身来,白底红花的裙子衬得她眉目秀净如花,她突然问:“殿下,您还记得吗?您说妾身穿这条裙子很好看的。”

  太子表情没有任何波澜,赵承徽苦笑:“您怕是已经忘了吧。”

  她神色有些出神,又突然问:“殿下,您还记得妾身叫什么吗?”

  太子没有觉得不耐,却并不打算听下去,赵承徽不等他开口自个儿又道:“你大概,也是忘了吧。”

  她转了个身,道:“问我为什么要害太子妃,为什么……因为我恨她啊,我恨她,我恨她啊!”

  她站在阳光里,神色没了以往的温和卑微,双眼带着令人心惊的恨意,声音凄厉嘶哑,如今的她像是一团燃烧的烈火,燃烧自己,甚至燃烧其他人,直至飞灰。

  “您大概是忘了,我也曾经有过孩子的,您的孩子,您和我的孩子。他在我的肚子里,都已经会动了,早上晚上他都会踢我,和我打招呼。”

  “……您知道,我是多么期待这个孩子吗?我有多么的期待他,我给他做了小衣裳,小鞋子,我满心期待的等着他的降生。可是,可是这一切都被太子妃毁了!”

  她眼里似是有泪光闪烁,可是却一直没有流出来。她的眼泪,早就在失去孩子的时候就已经流光了。

  “就因为她不能生孩子,她也不让其他人有孩子。您知道吗?那个孩子是个男孩,他已经八个月了,生下来还哭了两声。可是,可是就是因为太子妃,就是因为她,一切都毁了,是她杀了我的孩子!”

  “我恨她,我也要让她付出代价。她不是想要孩子吗?我偏偏就不让她生下来,她不是喜欢太子妃这个高高在上的位置吗?那我就让她疯魔,让她成为一个笑话。”

  她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一张脸涨得通红,可是等她看见太子平静甚至毫无动容的脸,突然就觉得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了下来。

  “您是不在意的,除了那位宁良媛,您谁都不在意,您怕是已经忘了,曾经有那么一个孩子吧。”

  这世界上,唯一还惦念着他,只有她这个不称职的母亲了。

  “咳咳咳!”

  她突然开始剧烈咳嗽起来,以手掩唇,她咳得撕心裂肺的,身体弯曲蜷缩。

  “啪嗒!”

  一滴鲜血从她指缝间流出,落在地上,然后是第二滴,第三滴……

  太子猛的从位置上站起来,疾步走过来,赵承徽的身体软软的倒在他的怀里,一双手紧紧的抱住他的身体。

  “殿下,殿下……”

  她在叫,身体无力的滑倒,太子蹲下身子,看着她。

  她的嘴里不断的涌出鲜血,粘的她的脸上,太子的衣裳上都是血。

  太子皱眉让许久去找太医来,赵承徽无力的扯着他的袖子,摇了摇头,道:“没用的,我来的时候,就服了毒,这毒无药可救!”

  她笑了笑,笑容没有一丝阴霾,带着解脱,她喃喃的道:“我好恨啊,恨太子妃,恨这个世道的不公,也恨……恨您!”

  突然她又紧紧的攥住太子的衣襟,勉强抬起身子,艰难的道:“殿下,记住,我叫芳菲,草木知春不久归,百般红紫斗芳菲的芳菲!”

  是花草芳香而又艳丽的意思!这是,您给我取的名字。

  带着一丝怅然,赵承徽身子软软的跌倒在地上,再无气息。

  *

  太子让人给赵承徽收了尸,赵承徽也是个可怜人,不过八岁就被卖进了宫,然后辗转到太子身边伺候,而后被开了脸伺候太子。后来因为怀了孩子,提了承徽。也是因为她当初在太子身边伺候过,东宫的丫头太监,她竟是多有来往——这样的人脉,让她在东宫生活得如鱼得水。

  对于赵承徽,太子心有歉意,太子妃的举动,他也不是完全不知晓的。只是,因为太子妃当初因为他而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太子才睁只眼闭只眼,容忍她的狭隘。

  “我当初,就不该放纵太子妃,让她失了本性!”

  珍珠握住他的手,安慰道:“这怎么能怪你?赵承徽这事,谁都不想它发生的。”

  太子苦笑,突然道:“你说,我如果将东宫其他女人都打发了如何?”

  珍珠一惊,就听太子道:“便是因为女人太多了,她们才会争来争去,可是只有一个人,只有你一个人,又有谁来和你争?”

  “珍珠,你觉得怎么样?”

  珍珠从来没有奢想过有这么一天,只觉得大脑里一阵晕眩,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我,我自然是欢喜这样的。”没回过神,她的身体已经自动作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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