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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世界_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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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

  无忧一觉醒来,已经是上午,温暖耀眼的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散落在地板上,空气里残留着暧昧的气味,床的另一侧却空荡荡的。

  他去洗澡穿衣服,走出卧室,见外间的桌子上搁着一盘食物,旁边还有一杯泡好的奶茶,杯盖用保鲜膜盖着,上面附着点点水珠。

  他吃过早饭,拎着自己的东西走出来。酒店大厅里熙熙攘攘,前台服务员忙碌地给客人登记信息。门童为他推开玻璃门,礼貌地说了声:“欢迎下次再来。”

  无忧觉得昨天的一切像是做梦似的,他乘坐汽车回到家里。院门敞开,林铁衣手里拿着胶皮水管,正给院子里的花草胶水,无心坐在板凳上,逗弄一只捡来的小猫。

  见无忧回来,两人不约而同地抬头,担忧地问:“你去哪里了?”“怎么昨天没回来?”

  无忧脚步迟缓,缓缓扶着游廊的柱子站定,强睁双眼,含糊地解释:“我昨天玩得太晚,就在酒店住下了。”说着,又从纸袋里掏出一包香叶,说道:“小叔叔,给你的。”

  无心笑着说:“他昨天晚上没做黄焖鸡,烧了一锅稀饭。无忧哥哥,都怪你。”

  无忧敷衍地笑了笑,一步一步地回到屋子里,上楼进了卧室,关上房门就睡了。

  快到中午时候,他下楼吃饭,无心和林铁衣已经坐上了饭桌,两人都穿着半旧的居家服,显然是没有出门。无忧随口说:“你们昨天晚上睡一起的吗?”

  林铁衣大窘,老脸涨得通红,憋了半晌才说:“不是,我房间不是有一张小床吗,他、他睡在小床上的。”

  无忧拿起筷子,往桌子上顿了顿,淡淡地说:“我就是这个意思啊。”

  无心嘻嘻一笑,并不说话。

  三人各怀心事地埋头吃饭。

  静澜海河面波涛汹涌,白浪翻滚,一个黄脸黄须的中年男人坐在河边的石头上,睁圆了眼睛望着河面,不时看一眼腕上的手表。

  水底忽然冒出一个水淋淋的脑袋,那人动作迅速地从水里跳出来,单手扶着黄脸男人的肩膀,往前走了几步,像一只大狗似的抖落身上的水。

  黄脸男人要哭似的喊道:“我的爷,你可算回来了,我以为你死在对岸了。”

  落水的男人,正是陆万劫,他脸色有些白,勉强站定了身体,对男人说:“我没事,去把车开来。”

  黄脸男人就是陆万劫提到的那个酷似李逵的副官,叫做焦湖,此人勇猛有余,智谋不足,傻傻地等了自家将军一天一夜,吓得心胆俱裂,如今骤然见他回来,高兴地上蹿下跳,几步跑到旁边的树丛里,扯到一大堆覆盖的野草藤蔓,找到了汽车,他把汽车开过来,停在陆万劫身边。陆万劫拉开车门坐进去,仰靠在椅背上,一言不发,额头上却沁出大颗大颗的冷汗。

  焦湖发动了汽车引擎,随口说:“将军,你把安全带系上。”

  陆万劫没有吭声。

  焦湖凑过来,拉过他身体一侧的安全带,却惊叫了一声:“血……”

  陆万劫睁开眼睛,随手在后背上摸了一把,放在眼前一看,果然是一大滩血迹,他低声说:“在河底被石头划了一刀,不碍事,你……”他瞄了一眼焦湖,说道:“那你的衣服脱下来。”

  焦湖忙脱掉自己的外衣递给他。陆万劫扯住两边袖子,拉得绷直,束在腰上,这样可以暂时压住伤口。他原本就瘦,如此一来,腰几乎成了一捻,不盈一握。

  焦湖傻傻地看着他,陆万劫咬牙道:“开车啊!”

  “唔……”焦湖别转过脸,手忙脚乱地在操作台上摸了一阵,哭丧着脸说道:“将军,我、我晕血啊。”

  陆万劫沉默了一会儿,跟他换了位置,自己开车回营,焦湖呆呆地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一声不吭。

  陆万劫率领的部队,驻扎在当地风景优美的海滨小镇,各营整齐地盘踞在不同的小洋楼里。陆万劫独居一处海景房,房子地势很高,俯瞰整个城市,又临着海水,每晚可听见海涛声。

  进入小镇之后,焦湖重新开车,陆万劫则躺在后排的座椅上。车子悄悄驶入了宅子的地下停车场,里面有一部供主人使用的电梯,十分隐秘。

  焦湖扶着他走进电梯,启动按钮,几分钟后,电梯门打开,他们直接进了卧室。所以说这个宅子的主人趣味也够独特的。

  走进卧室后,他们立刻听见了门外的吵闹声,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陆万劫弯腰脱了皮鞋,掀开棉被躺在床上,将棉被拉高,直接遮住了肩膀。

  焦湖深吸了一口气,将他的皮鞋放到门口的架子上,自己也动作利索地换了拖鞋和便装,然后才打开房门,声色俱厉地说:“将军正在养病,吵什么吵?”

  门口站着一个小兵,以及一群参谋处的人,为首一人个子不高,脸色苍白,眼神阴沉,是李深派来监视陆万劫的,也是参谋处的头头儿。

  参谋长手里拎着一个纸袋,笑得古里古怪地:“听说陆将军病了,我们这些做下属的,肯定要过来看望他了。这里是本地人治疗风寒感冒的偏方,很有效的。”

  焦湖接了纸袋子,说道:“陆将军初来南方,有些水土不服,过几日就好了,你们不用担心。”说罢就要关门,参谋长一脚抵住门缝,说道:“我们来都来了,总得看将军一眼吧。李将军听说陆将军病了,也很关心呢。”

  他这么一说,焦湖不好在拦他了,只得放他进来。

  参谋长走进房间,宛如全身长了眼睛似的,要把房间里的摆设全部扫描一遍,后来进卧室见了陆万劫,当真吓了一跳,以为陆万劫死过去了。

  他跑到床前,探了探陆的鼻息,才松了一口气,心里正纳罕的时候,陆万劫不经意睁开了眼睛,双目如电,把参谋长吓得直起腰,后退了几步,讪讪地敬了礼:“陆将军。”

  陆万劫极有威严地嗯了一声,吩咐焦湖给他搬凳子。焦湖跑出去,笨拙地搬了个硬木太师椅,磕磕绊绊地进来,又对参谋长说:“将军刚吃过药,不能多聊。”

  参谋长答应了一声,满手心都是汗。刚才陆万劫的那一眼,着实把他吓得够呛。

  实际上陆万劫平时既不责骂属下,也无凌虐俘虏的嗜好,甚至和各营的士兵都相处的很好,只是他若是威严起来,极有震慑力。参谋长原本就心虚,见了他就更加发憷了。

  两人不咸不淡地叙了几句闲话,参谋长将药放下,就脚不沾地地告辞。陆万劫却叫住他,说道:“我这病不知何时能好,耽误了行军计划,李将军那边恐怕要怪罪。”

  参谋长讪笑道:“这人哪有不生病的,李将军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我把这边的情况汇报给他,他绝不会责难将军。”

  陆万劫低头想了会儿,说:“也好,但是几万士兵驻扎此地,因为我一人生病而不能前进,我心里实在有愧。你去请示李将军,问他下一步怎么办。”

  参谋长连连点头,觉得陆万劫的话有点临终遗言的味道了,心中警铃大作,又安慰了陆万劫几句,这才离开。

  焦湖将房门反锁,对陆万劫说:“将军,你刚才装得可真像。”

  陆万劫嗯了一声,他刚才强撑着一口气才没有晕倒,这会儿气息一弱,便又歪在床上。

  焦湖这才想起他身上的伤了,忙从柜子里拿出药酒、刀伤药、纱布等物。然后又查看陆万劫腰上的伤。那里有一道三寸长的血口,血肉模糊,出血严重,幸好没有伤到肾脏,否则他的命就可以交待在这里了。

  焦湖咬开药酒的瓶塞,对准伤口,一股脑倒了进去。陆万劫身体抖了一下,从晕厥中痛醒。焦湖抖抖索索地拧开刀伤药的瓶子,往手心倒了一堆糊糊,说道:“将军,你忍着点。”说罢一巴掌将药膏拍到他的伤口上。

  陆万劫未及说话,又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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