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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德侯府_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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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不知侯夫人喜欢的是什么?”许双婉这两日在长公子那知道了不少,但他毕竟是个男子,这等女人家的事,他就是知道也不可能与她多言道,至于家中婆母,在她眼里,大家都好,多的就没有了,许双婉问几句也问不出什么来,便不提了,这下有明白的能问的,她也不管大舅母脸色有点冷,还是出言问了。

  “怀宁侯夫人?”

  “是,还请大舅母与我说说。”许双婉朝姜大夫人感激一笑。

  伸手不打笑面人,尤其外甥还在旁边听着呢,他安安静静不说话,心里不定怎么想,姜大夫人不在乎这小许氏想什么,也不能不在乎外甥的看法,这下不得不又接话道:“她罢,是个笑面人。”

  说着,她还看了红着脸的许双婉一眼,心想这两人倒是相像。

  看着羞涩,行事起来,却是什么都不放过。

  “她是个不给人留话柄的,只要不惹着她了,谁的面子都会给一二分,不过,你要是以后与她打交道的,有一条是万万不能跟她提起的,她姓肖,实则是草木萧,是曾经先帝的废后萧家之人。”

  姜大夫人这一说,许双婉也是一愣。

  废后萧家?就是那个被先帝废了,后来圣上登基,把其坟墓都迁出了皇族坟地的萧后?

  这萧家,也是圣上登基后清算的人家之一。但这家跟归德侯府不一样,这家一被清算,当时誓死捍卫萧后尊严的萧家人在那场迁坟当中死去了不少族人,从此之后,萧家就在京中消声匿迹,无人再提起。

  她也是不知道,怀宁侯夫人是萧家出来的女儿。

  “她应该不会对你有什么意见,”姜大夫人看她被说愣了,脸色缓和了一二,道:“怀宁侯府还跟归德侯府有所来往,也是因着她还注重着归德侯府曾经的那几分交情,你知道这是为何罢?”

  “许是……”许双婉轻声道,“物伤其类,秋鸣也悲罢?”

  都是被圣上厌弃,清算下的人家。

  “是了,你明白就好。”姜大夫人见她听得明白,不像那些把话都说明白了都不明白其后之意的人,便跟她道:“你问罢,这几天要去的人家,有不明白的都说一说。”

  “是,双婉谢过舅母。”她确实有许多不懂的,归德侯府再落魄,那也是饿死的骆驼比马大,所交往的人家都是老的皇亲国戚,不是以往的许府时常能见到的人家。

  许府之前,来往最多的,不过是同等或是相差一些的官吏之交,有时候能见到一个皇子世子,也是因家中子弟与他们是同窗,请到家中来做客,才得已见面,至于更往上,那是不成了。

  这厢她问起了话,也是条条理理清清楚楚,每一个人她都是知晓的,姜大夫人说起来也不免就着这些人说起了事,这一下午就过去了,直到中途离去,去了外祖父那的宣仲安又回来接人,许双婉这才随了他回去。

  他们一走,先前忙于回礼之后,后来才来了她们当中也跟许双婉说道详情的姜二夫人跟姜大夫人道:“你看,这应该成了罢?”

  这是个能当家的罢?

  “成了。”姜大夫人点点头。

  姜二夫人推了她一把,“那你还虎着个脸,以后再怎么说也是一家人。”

  “哪能这么容易,”姜大夫人瞥了她一眼,“且看以后罢。”

  说完,她顿了顿,又道:“年纪虽小,但心里有成算,也沉得住气,最重要的是这头脑清晰,算是个能屈能伸的罢。”

  “听说在外面是讨他们那几家夫人的喜欢,但在家里就不一样了,好像是她姐姐才是那个得喜欢的。”姜二夫人想了想道:“这不得宠的,总要比寻常人懂事得多,这个倒是个好处。”

  再来个娇娇女,侯府也消受不起。

  “要不然怎么娶了她?”

  “诶,大嫂,我说你这嘴,什么时候能饶人啊?”姜二夫人叹气,却被姜大夫人狠狠掐了把手。

  **

  许双婉这一回去,接连几天都在外面跟着长公子奔忙。

  她这一忙,小公子就留在了婆母那里,遂她每天回去也不回沁完,要在公婆那等到用完晚膳,哄了小郎睡了才回沁园。

  累虽累了点,但有一点好处就是这几天下来,小公子也会磕磕巴巴地叫她嫂子了,就是他叫人也是躲着叫,叫出来的样子也是很不愿意叫似的。

  但许双婉是带过弟弟妹妹的,知道这是小郎心里松动了,愿意接纳她当嫂子了,所以回去后,跟他说话的时候也多,会跟他讲讲她今日去做客的人家,在路上见到的景致。

  宣洵林身体不好,很少出去,听他嫂子说这些人情来往,说道见什么人要看日子,要知道对方家里最近是不是宜见客,去了人家要施什么礼,要避什么人不见后,他也是感叹,这太麻烦了。

  女子见到人,是麻烦了一点,有些人是不能见,碰巧见到了也是不能说话免于遗人话柄的。

  说来,男子也是一样,许双婉听他说麻烦,也教起了他往后去人家家里做客,要是不小心碰到了主人家的什么人什么事也要避而不见,或是尽快离去以免让主人家不告诉的事来。

  小公子不喜欢听,但嫂子说得温温柔柔,见他不耐烦她也只是笑笑,他也不好老让她不要说了,很多时候,他不是听着她的这些话入睡的。

  许双婉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心里,不过她且讲就是,小郎是个聪明的,就是看样子,婆母也很少跟他说这些事情——说来,这也是许双婉觉得最为奇怪的,她婆母太与世无争了,这些事情她不是没听人说过,就是好像想不到会跟小郎说似的。

  且她不说也罢,她身边的管事娘子其实个个都是厉害的,但也与她一样,只要是小郎说烦了不想听了,她们就不说了,婆母还说这些以后再说也一样,不懂也没关系。

  也就她张了口,小郎也不是太厌烦,她婆母没有怎么过于制止了。

  她婆母最喜的说来就是绣花了,许双婉见她跟小郎相处的那一两个来时辰,婆母在旁就能绣出一块帕子来,听到她所说的话,她也会一脸突然想起的恍然大悟,但从不插一句话,就笑着看他们说话,一脸的心满意足,真真正正地与世无争。

  她这几天,就得了她婆母给她的两块枕巾和一块手帕了。

  这种日子过了几天,许双婉也认了。

  如此也好,婆母不争,也不是个多心的人,且看来把府里交到她手里,公爹那也是同意的,那侯府就由她来接手,由她来争罢。

  她这几天在外并不好过,这来往的几家亲戚,有对归德侯府客气的,但也有去了冷着他们一来个时辰才见他们的,还有一家是王府,那位王爷让他们在不太暖和的堂屋里候了半天,才让下人来传王爷有事不便见他们,让他们走。

  但长公子每家都要去,也是要等到主人家发了话才走,许双婉见长公子都没生气,她也就安静地陪在他身边与他一起等,不催促,也不发问。

  不过,要去谢情的人家也就六家,这小半个月一过去,许双婉以为就不用她出去了,哪想这天长公子一出去回来,就跟她说:“后日东宫有小宴,是皇太孙百日,我等可携家眷进宫贺喜,你也跟我一道去,你准备准备。”

  许双婉点头。

  宣仲安见她一幅似是都习惯了,处变不惊的样子,苍白的脸上有了几许笑意,“太子妃要是单独见你,她问什么,你便答什么就是。”

  “单独见我?为何?”

  宣仲安摸了摸她的小脸,“因为如若这次的事办不好,太子与我等一样,就要逃命了。”

  她不说话了,红唇紧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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