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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德侯府_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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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龚小妹这一来,许双婉这忍不住笑出声的次数,比她几年来忍俊不禁的次数还多,更别论她嫁入侯府,皆是微笑浅笑,忍不住笑出来的时候少之又少。

  她们相见的场面一传到了宣仲安的耳里,宣长公子听完神色不明,让来报信的小厮甚是站立不安。

  等长公子挥手让他走,他如释重负,慌忙去也。

  许双婉回来,还被他盯着嘴角看了好一会,末了听他自言自语:“龚北隆啊,行,我记住了。”

  她被他弄得有点费解。

  过了两天,宣仲安能下床了,人能走,但脸还是不能看,他这脸比刚打那天还要浮肿,还要青黑甚多,丑如鬼魅,像极了真正的鬼面阎罗,宣尚书在镜中打量了那个他不认识的镜中人半天,第二日半夜,他就爬起了床,弄醒了许双婉,面无表情地与她道:“给我穿官服,我要去大殿吓人。”

  他们床头就点了一盏灯,灯火还不亮,许双婉看着暗火中的他愣了一下,才怔怔地颔首。

  这模样,弄不好,是能吓死几个胆子小的。

第75章

  宣仲安进皇宫第一道门,那守门的宫人看到他,那是一个惊喝,往后踉跄了两步,一个腿软倒在了地上。

  宣仲安要进去,守在两边的护卫也是又惊又愣地看着他的身形,他那脸他们是不敢多看,只敢看他身上穿的官服和手中拿的笏板,见他穿的确是四品尚书的官服,拿的是也四品官员的笏板,确定了这位大人是谁后,当下就不忍卒睹地别过了眼,不想再看第二眼。

  打的也是太惨了些,这脸是毁了?

  有那胆小的公公,等他进去后,哭丧着脸问他师傅大公公,“师傅,我被他看到了,回去了,不会就死了吧?”

  那公公抽了下他的头,斥道:“死什么死,大早上的,不知道说吉利话啊!”

  说罢,那白脸也是一垮,“回去拿艾草煮点水,洗洗眼。”

  他也怕出事。

  宣仲安进殿的一路上,安静极了,遇到他的诸位大人先是倒抽一口气,往后就是看着他竟忘了走道了,宣仲安从他们身边走过去,也很是有仪态地朝他们一点头,“借过了。”

  他这正面再对着他们一颔首,这站着的人一口气也是堵在了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宣尚书就如此一路风光,大道敞亮地进了殿。

  他在朝中是按尚书之位站的位,位置在左往后一点,与他外祖站的地方一边,但要比他外祖靠前一些。

  宣仲安进去时殿内已有不少人了,三三两两地说着闲话,等着圣上上朝,他一进去,那往门边看过来的第一个人就是先行喝道了一声,跳了起来,“什么鬼?”

  春天的天色亮的也不早,此时这天色还没完全亮透,金銮殿中还点着灯火,身着蟒服官袍的宣尚书这夜行踏来,就跟那索命的阎罗毫无二致。

  那什么鬼这厢微微一笑,朝这位大人微笑看去,眼中里映着金殿当中那亮湛的火光,那光在他眼中熊熊跳起,那人被他一看,当下就往后又退了两步,竟摔在了地上。

  “喝!”那些朝门口看来的人也是被吓的不轻,门边的那一拨小官有好几个都被吓得腿软,你倒在我身上,我倒在你身上,一下子就摔倒了一小片。

  “什么鬼,光天化日,朗朗晴空,大雄宝殿,竟敢……”那喊话的人见他一喊,那鬼走到了面前,露出了獠牙,他“咕噜”一声咽了口口水,这话是彻底喊不下去了。

  他官服下的腿肚子都不自禁地抖了起来。

  “吴翰林吴大人,是我啊,”这位吴大人是外祖的学生,要客气些,宣尚书便朝他矜贵一颔首:“户部,刑部两部尚书宣仲安。”

  那吴大人当下一僵,随即一脸哭相道:“您您您怎么来了?”

  这是想来吓死谁啊?

  “我来上朝。”

  “您怎么不在家好好养伤?”

  “我那户部的几个老大人,天天派人来传话说我玩忽职守,我怕他们趋我不在的时候参我,特来上朝看着点。”宣仲安又朝他矜持一笑,“不跟您多说了,我去前面找找我户部的那几位老大人,也不知道今儿他们有没有来……”

  “您去您去!”吴翰林摸着头上的汗,颤着腿肚子虚拿着笏板给他让路。

  他这一让,他身后的人慌不择路往旁边闪,一眨眼功夫,愣是在不大的地方给宣尚书让出一片宽庄大道来。

  宣尚书自任职以来,从没在朝廷受过此等礼遇。

  遂,他通过这条好不容易得来的大道时,就朝两边的各位大人看过去,他走得极慢,慢慢地朝他们颔首致意,还抱以露出森森白牙的笑容致谢。

  于是,两边的大人又硬是往后退了一步多,为他把路让得更宽敞了。

  他这走远了几步,有那胆小的小文官哆嗦着脚双手握着满是尿意的腹下,欲哭无泪。

  宣仲安慢步行去了前方,在人群当中找了又找,才走到他户部那一位在他养伤期间,没忘对他倚老卖老催他办公的老郎中大人面前。

  这一位老大人已有七十多岁了,老得不能再老了,他还个头矮,宣仲安走到他面前后,不得低下头,才能跟这位老大人脸对脸说话:“您这几天,有点急呀?”

  “你,”这被他从人堆里强行找出来的老大人被他吓得够呛,但他年老资历也老,哪怕这些年不当事了,在户部也是被供着的,这下就是被吓着了他也是不服输,梗着脖子道:“你这是何意?”

  “我就问问您,”宣仲安拍了拍他的肩,更是低头把他那张脸往这位老大人面前凑,近到他都能闻到这位老大人身上的那腐朽之气了才停住,把住他的肩就是不让他转头,“您是不是急啊?”

  急着去死,去投胎啊,没几天好活了,所以才老催他赶回户部当职?

  “我急什么?”这老郎中也是急了,老脸都急得一片赤红,“你快放开老夫!”

  “不急,您催我作甚?”宣尚书拍了拍他的肩,意味深长地道:“您三天两头地派人来我府里叫我回户部,我还以为您等着我。”

  “我没有!你快放开老夫!”这老郎中被这人青黑如黑面阎罗的脸吓着了,这人真真是长得跟民间画的那鬼面阎罗一模一样。

  这人是冷的,手是冷的,气息是冷的,老郎中感觉被他握着的肩这时已被冻得不能动弹了。

  他哆哆嗦嗦的,之前的那点装出来的趾高气昂顿时没了。

  “没有就好。”宣尚书又拍了拍他的肩,暂时放过了他,又在人群当中找起了人。

  这时,半夜醒过来就上朝的官员当中,当他是来索命的阎罗的人多了起来,尤其是户部的那几位老郎中,人越是老,越怕死,这下已是顾不得仪态,钻进了别人的身后猫着腰躲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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