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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德侯府_第3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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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阁老还没完全老糊涂,他来皇宫一通哭诉,求了皇帝一句保证会宽待他儿的话,回去之后,自刎于了刀下。

  郁家的人,当天就带着族人,打上了广海宣府的门。

  京城因这事,是又惊又诧。世人知道了广海宣家利用与郁阁老发妻相似之人,胁迫郁阁老帮他们向圣上求情,并大肆收买朝廷官员为他们走动说情的事后,他们对广海宣家的这种手段震惊不已。

  要知先帝过逝已有快十年了,京城早已没有了这种吞噬正气的歪风邪气。

  广海宣府的人让京城有点年纪的人重温了旧时恶梦,百姓们的反应就大了,太平盛世之下,他们很是痛恶这种让他们想起当年人不如刍狗的不正之风来,也就一夕,广海宣府就变得人人喊打了起来。

  何谓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才叫翻云覆雨。

  之前没接宣家抛来的诱惑的几位大臣,这时皆纷纷抚须笑而不语。

  广海宣家也是离京城太久了,再进京城,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在天子脚下卖弄手段,不收拾不是他们走运,不过是时机未到,或是火候未到而已。

  一夕大变,宣洱顾不上之前宣宏道与他说的话,一路急奔向了侯府,连着求了几次都被拒予进门后,宣洱心一横,想去侯府面前跪下相求,以血缘之情相行胁迫,但他此举被家中几个师爷强行拦了下来,未果。

  “您这时候是做多错多,二老爷,侯府不是咱们威胁得起的啊,您看,他们看似什么都没做,咱们就走投无路了,您要是再去逼一逼,咱们怕是连明天的太阳都见不到,连周旋的余地都找不到了。”看明白了的师爷那头都磕破了,为不辜负东家赏识之恩,在东家怒不可遏,理智全无之时冒死进言。

  “这,这京城,”不过一天,被逼得从高空中掉到地上的宣洱喉咙破得就像破膛的鼓,“还能是他一个人说的算的吗?”

  “圣上跟他是一条心啊,二老爷。”

  “哼哼,一条心,”宣洱冷笑,“说着哄人的吧。”

  他不信,说是一条心,那是没刀把他们连着的心劈开罢了。

  两个不同的人,怎么可能一直一条心。

  宣洱不服,他不服输,也不认输,他宣洱一生不是没经过像此等险恶万分的时候,他之前历经万险也闯过来了,这次一样。

  宣洱当下拍桌欲要站起,但与他当年风华正茂的时候不一样的是,他没有拍桌就一跃而起了的身体。

  他依旧满腔激昂,但拍桌之后,他是扶着桌子,忍着钻心一般的头痛,摇摇欲坠地站了起来……

  身边的随从冲过来扶他,宣洱当下想也不想就挥开了随从的手,朝贴身随从吼道:“滚!”

  他看样子,是需要人扶的吗?

  宣洱不甘,眼前发黑。

第168章

  宣洱气愤不已, 差点昏厥,但他不是意气用事之人, 等冷静下来他细细思索了一会, 叫来了下人,给他备布衣荆条。

  他打算去侯府负荆请罪。

  现下时机已与广海宣府不利,若说那当朝天子对他们广海不满, 宣洱还能在其中操纵一二,但现下满城豪贵无人敢接他广海的事, 宣洱回头再想,也知道自己行事太狂——只是那时候他是忍耐不住, 在外经营二十多年,他头次回京,怎么忍得住不灭嫡兄的威风。

  人活在世上, 活的不就是一股气?

  只是他究竟是小看了他那个堂侄。

  宣洱毫无悔意,但同时他也很快调整了手段与身段, 他带来的几个智囊一听二老爷准备负荆请罪, 这态度与之前的强势截然不同, 虽说同为向侯府“求情”, 但这哀兵之态比起盛气凌人之姿是两件不同的事,他们这提在嗓子眼的担忧稍稍松解了些,又速速给二老爷出谋划策,与他商量前去的应对之策。

  广海宣府与归德侯府就是分宗了, 那也是同一个祖宗,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 无论是当今圣上还是归德侯府那位小侯爷,都得给老祖宗一点面子。

  打铁趁热,遂宣洱在半日后,天色快入黑之前身着布衣,背着荆条一路步行去了归德侯府,不用一会,沿路之人都知道他去侯府请罪去了。

  一个老者如此作为,路人有嘲笑他的,同情可怜他的也不在少数。

  **

  宣洱前来侯府之事,许双婉很快就得到了消息,但今日着实不巧,往常这个时间已经归家了的长公子今日未归,之前他那边的人已回府与她报了话,说他今日得歇在公衙了。

  天下不止一个广海宣府,天下事多,长公子身为一国之相,哪可能天天盯着这一门的事情,许双婉沉吟了下,让下人去知会了丈夫一声,但不是说他归家来,而是让下人告知他让他忙他的,家里的事有她看着。@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吩咐了送去长公子那边的话,许双婉起身去了听轩堂。

  宣宏道这边也知道了宣洱负荆前来之事,百感交集,听到儿媳妇到了听轩堂外求见,他不禁长叹了口气。

  庶弟此举为时已晚,这个家不是他说的算,长子是个铁血无情的,而长媳许氏外表柔弱心思狠辣,随了她夫,那个就是她的天,长子不点头的事,就是一只蚂蚁她也会拦在门外……

  “侯爷,是不是请少夫人进来?”长随见老侯府叹气不语,便道。

  “快请。”宣宏道回过神来,终还是掩下了心中的那点不忍。

  许双婉见到公爹跟他请了安,依言落了座,就朝他浅浅笑道:“父亲,广海宣府那边的老爷前来之事,您知道了吧?”

  “刚才下人与我报了,你来,就是跟我说这个事的罢?”宣宏道和颜悦色地道。

  “是,”许双婉略低着头,恭敬道,“夫君今日留在宫里与圣上商讨国家大事未归,儿媳妇这儿没个商量的,就想前来与父亲讨讨主意。”

  宣宏道抚须颔首,“甚好。”

  “依父亲的意思是?”许双婉微抬了抬头。

  “岂能如他所愿,”宣宏道斟酌一二,他是知道长子长媳对那边的态度的,便顺了他们的心意说了起来,“他今日在我侯府求了情,讨了好,来日过河拆桥,又是毁我侯府。”

  “是,”许双婉轻轻颔首,道:“那边来者不善,心存歹意,如若夫君如了他们所愿,我侯府就艰难了。”

  宣宏道顿时语塞,一会才勉强道:“他们岂是仲安的对手?”

  许双婉缓缓摇了下头,“百足之虫死则不僵,他们与夫君同根同脉,之前夫君就说了,那位宣大人才华能耐不在他之下,只不过恰好时机在夫君这头,圣上与他是年少异姓兄弟,宣府那头想压他一头,只能先压过这天与地才能再说,但……”

  许双婉抬首,嘴边带着淡笑,温婉地看着眼前的老公爹道:“依之前广海来京的汹汹浩荡之势,就跟他们是来掀翻这天与地一般,您说,可是?”

  宣宏道这想退一步为庶弟说情的心刹那就没了,当下点头道:“正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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